人鱼家养实录 第4章 养鱼

星澜望着颜月，冰蓝色的眼睛中似有怨恨，颜月忙举起大伞，以防他再一尾巴甩过来。不过星澜只是看着她，并未再甩尾巴，“有话好好说，好鱼动口不动手。”

星澜看了她一会儿，又钻进水里，再次交流失败，或许他根本听不懂人话，颜月哭笑不得。星澜游过来，再次探出身子，胜雪的皮肤，结实的臂膀，过于完美的肌肉线条看得人血脉喷张，颜月耳尖泛红，感觉自己像个老色胚。“不许再用尾巴甩我！”颜月举着伞防御，随时准备挨一尾巴。星澜一直盯着她，眼中水光潋滟，一时间分不清是水光还是泪光，直到颜月看见一颗晶莹的珍珠落入水中。

人鱼的眼泪会化作珍珠，他哭了？她也没欺负他啊，一直都是他拿大尾巴不分青红皂白地甩人，怎么还哭了。“那个——那个我也没欺负你啊——”

星澜看她的眼神很是幽怨，像是被她抛弃的前男友一样，颜月心慌，她是喜欢沾花惹草，基本都是露水情缘，也没伤过谁啊，更别说一条鱼，“那啥，我是不是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星澜眼神悲伤，我见犹怜的样子，分外惹人心疼，难道她长得很像抛弃他的前女友？大爷的，这是什么缘分啊？传闻中的替身文学？颜月见他脖子上猩红一片，应该是火蜥蜴的毒，伤口虽好了，可毒素还残留在他身上，“你再过来一点儿，让我看看你脖子上——”

星澜一头钻进水里，不再上来，颜月只能对着水面大喊，这条鱼犟得很，死活不肯再上来。颜月气得跺脚，“火蜥蜴的毒需要祛毒符才能彻底根除，你不觉得难受我也懒得管你。”

颜月伞一丢，气鼓鼓地回到屋里，不过总是会想到星澜泛着泪光的眼睛，莫名得心痛，颜月拿了束妖锁出来，绑住星澜的双手将他拖出来，银色的鱼尾剧烈摇摆着，水花飞溅。星澜显然被颜月突如其来得举动吓到了，拼命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惊恐与害怕，颜月驱了一张祛毒符，水光划过，星澜脖子上大片红印瞬间消失。他也不挣扎了，惊讶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这是在帮你祛毒。”颜月放开束妖锁，星澜没有马上钻回水里，单纯地看着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眼神纯净至极，她本想发脾气的，可看见他过于单纯的眼睛和绝美的脸，气一下子消了一半。颜月蹲下，“我叫颜月，你有名字吗？”

星澜垂下挂着水珠的长睫，悲伤之色晕染在他眼里，像是一汪郁色的海水。“算了，反正我已经给你申报了，有名字也改不了了，谁让你一开始不说。”

星澜游过来，第一次离她那么近，他痴痴地望着颜月，似乎想把她看个彻底，看了一会儿，星澜失落地垂下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我不会真像你的前女友吧？”

星澜钻入水中，又浮上来，雪白的手里攥着一把珍珠，“给我？”星澜点点头，颜月伸手去接，星澜把珍珠都放入她手掌，色泽绝佳的珍珠还带着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颜月哭笑不得，“你这是——”

星澜比划着，颜月大概能明白什么意思，“是谢谢我给你祛毒？”

星澜点点头，眼中似乎带着笑意，但又不敢看她，一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其实你也救了我一次，而且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所以咱们也算扯平了。”颜月感叹总算能跟他好好说话了，“不过既然送我了，我就收下了，谁让你拿大尾巴甩了我好几次。”

星澜做错事一样，头越来越低，模样十分可爱，“好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条鱼计较，现在我给你上户口了，你得学着像个人一样生活，会说话吗？”

星澜半张脸沉进水里，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人鱼上岸就可以化腿，你要不要——”

不等颜月说完，星澜钻进水底不出来了，颜月笑笑，看着手里珍珠，心情感觉不错，“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颜月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里的珍珠在阳光下非常耀眼，她心情大好，“星澜！”

星澜浮出水面，扒在泳池边，天真无辜地看着她，又充满好奇，“都说人鱼的歌声美如天籁，你会唱歌吗？”

星澜长睫似蝴蝶翅膀，沾了水让他多了几分我见犹怜，冰蓝色的眼眸泛着水雾，疏离之余更增添一层神秘之感。颜月感觉跟进了会所，强抓了个小哥哥过来唱歌一样。“算了，你不愿意当我没说。以后你就是有户口的鱼了，不能再这么野蛮了。不要再拿你的大尾巴扇人了知道吗？”

星澜眼中添了一份委屈，长睫低垂，看得人心疼，好像做错事的人是颜月一般，行吧，谁让他生了这样一张脸，都是她的错，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江雪，这只常年睡眠不足的暴躁猫不补觉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喂，你怎么——”

“颜队救命——”电话那头传来江雪鬼哭狼嚎的声音，“颜队救救我——”

“你慢慢说，又惹什么祸了？”

“颜队——你先过来——”江雪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发过来一条短信，这个地址不是城里新开的那家会所。颜月无语，江雪典型的人菜瘾还大，每次想撩帅哥，每次都因为她太奇葩搞得一塌糊涂。

新川会所刚开业就人满为患了，这会所装修得富丽堂皇，搞得跟凡尔赛宫一样，颜月一身红色紧身低胸短裙，刚进门便引来无数目光，如此美艳张扬的女子任谁都会多看两眼。颜月无暇顾及那些垂涎的目光，来到包间，江雪穿着夸张的亮片鱼尾裙缩在沙发上，配上她那张娃娃脸，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一对毛绒绒的猫耳委屈地耷拉着，地上躺着个穿得绿油油的男人，“你不会杀人了吧？”

“颜队——”江雪抱住颜月的胳膊就开始抹眼泪，“我喝多了，没看清是谁，以为是流氓，出手重了些，他不会死了吧？我会坐牢的，啊——”

颜月甩开她的猫爪，“你先别嚎嚎，我看看人死了吗？”颜月一探脉搏，“这不活得好好的，你是酒喝多昏头了吗？而且，看脉搏也不像人啊。”

江雪哭花了烟熏妆，脸上挂着两行黑色的泪痕，好笑得很，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这绿油油的白菜看着挺眼熟？”

颜月打开灯，江雪口中绿油油的白菜竟长得还不错，“宁君城！”抬腿就是一脚，颜月真担心她这一脚下去会踩死人。

“这人你认识？”

江雪怒气冲冲地把绿油油的白菜拖到沙发上，抬手就是一响亮的耳光，颜月傻眼，白菜穿了一身葱绿色西装，长相看着又很风流，活脱脱一风流公子哥，“话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雪见他还没醒，又泼了一杯酒，“我酒喝多了，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晕得厉害，然后发现有人架着我进了包间，以为是流氓意图不轨，谁知道是这货。”

宁君城睁开眼，看见脸上挂着两行黑泪的江雪，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们——”

“什么你们？死东西，你什么时候来人间的，你不是去八重国修法术了，现在学成归来了？”江雪手指头掰得咯吱作响。

宁君城笑得尴尬，正了正绿西装的领口，“学成归来，学成归来，这位是——”

颜月头疼，大老远跑过来见证了一出闹剧，“颜月，江雪的朋友。”

宁君城马上起身，行了个绅士礼，“在下宁君城，江雪的未婚夫。”说完做作地甩了一下头，这是拍偶像剧吗？好他么油腻啊。江雪一脚把他踢到门口，“未婚夫你大爷，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那一套，封建欲孽还没死绝吗？”

颜月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宁君城的母亲和江雪的母亲是闺蜜，两个人前后怀孕，模仿电视剧情节，就是订了娃娃亲。好笑又好气，这是什么组合？颜月脑海里闪过油腻未婚夫和他的暴躁小娇妻，暴躁猫猫的白菜未婚夫？

宁君城爬起来，“咱们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江雪，“呕——说人话。”

颜月给他俩吵得头疼，“你们两个慢慢掰扯，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出任务呢。”

江雪一阵哀嚎，“我们就不配有周末吗？”

颜月戴上墨镜又在一群人的注目下离开，开着老爷车呼啸而去。她虽然有栋小别墅，纯属当年运气好买了法拍房，当时手上还有点小钱，现在当督警风里来雨里去，还苦逼得选错单位，挑错领导，选了408这么个坑爹监督局，苦是苦了点，好歹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早上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颜月拿起枕头扫落床头柜的闹钟，要不是闹钟扛摔早粉身碎骨了。闹钟掉在地上还兢兢业业地响着，颜月暴躁地踢开被子，把闹钟关了，手机屏幕上星期天三个字甚是刺眼，颜月带着起床气穿好衣服。江雪发来短信，和之前说好的那座山头不一样啊，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了包干脆面匆匆出门。

等她到约定的地点，江雪顶着黑眼圈在地上画圈圈，姚初拄着他的黑伞喝着早餐奶。“小黑呢？”

江雪一脸怨气，“六组老周伤了，得住院半个月，杨扒皮就把小黑调过去给他们打下手了。”

颜月黑脸，“杨扒皮过分了，小黑是咱们组的人，别的组都比我们组多两个人，还从我们组调人，不要欺人太甚。”

姚初，“小黑是408监督局的移动板砖，哪需要往哪儿搬？”

颜月，“我们组本来人就少，现在又调走一个，让我们拿什么辅助高阶组抓鬼妖。”

姚初，“颜队，抓鬼妖这事又不归我们管了，昨晚移交二组了。”

颜月脸更黑了，“啥？大爷的，耍猴呢？那我们回去睡觉。”

江雪丧尸一样摇晃着站起来，“回不去，杨扒皮又给咱们派了新任务，就是调查这山头。”

“我们人手不够，不干了，回家。”

江雪，“杨扒皮说咱们可以找外援，所以我就拉来一个壮丁。”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伴随着最近非常火的广场舞神曲由远及近，颜月看见一辆浮夸至极的跑车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