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家养实录 第23章 大手拉小手6

颜月抹了一把脸上的黑泥，“老姚，你下半年是不打算去局里了吗？”

姚初擦擦皮鞋，“反正梁子都结下了，我不在乎梁子结得更厚一点儿。”在拉仇恨这一块，姚初也是扛把子。

倒霉的鉴识科被迫去下水道捞尸，江雪和星澜把宁君城拖出来，泼了一脸冷水，宁君城终于醒了，“僵尸！僵尸呢？我的头发——秃了，这让我怎么见人？”

江雪拿出手机给他照照，“没秃，还免费做了个造型，就是有点像阿婆。”

“啊——”整个废楼区回荡着宁君城的叫声，颜月实在累了，浑身脏得不能看了，“星澜，我带你去拍个片看看。”

星澜脸上也满是黑泥，不过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清澈，“那是什么？”

颜月，“别管了，你跟我去就行了。”

医生戴着老花镜在灯光下看着星澜的CT影片，“内脏有出血的状况，右侧肋骨裂痕挺明显的。建议住院观察………”

星澜，“我不住院！”拉着颜月就往外走，医生话都没说完，扶了扶老花镜，“小情侣两个的脾气还真一个样。”

颜月，“我看挺严重的，你要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星澜，“没有那么严重，再过一会儿就好了，我自愈能力很强。”

颜月当然知道他自愈能力很强，还是忍不住担心，初次带他出任务的时候，就摔断了腿，半个小时就没事了，自愈能力简直不是人能想的。“回家吧，我想去泳池里待着。”

“好！”

回到家，颜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星澜在泳池里游来游去，颜月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感觉好点了吗？”

星澜浮出水面，水顺着他的脸流到下颌再到脖颈，“后背有点疼。”

“过来我看看！”

星澜坐在泳池边，把后背留给颜月，银色的鱼尾在水里轻快地摆着。星澜皮肤雪白，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结实的肩颈线看得颜月脸发烫。“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星澜身子一颤，“有些疼。”

“可能给撞得，虽然没伤到筋骨，难免肉疼。我给你揉揉，实在不行我们再去一趟医院。”颜月动作轻柔，星澜却不适得摆着尾巴。

“月………”

颜月见他耳尖泛红，“怎么了？”

星澜支支吾吾起来，“有点，有点痒——”

颜月在他腰上拧了一下，“一会儿说痛，一会儿说痒，我看你故意整我吧。”

星澜拉住颜月的手，“不是，我没有。”冰蓝色的眼眸真诚而单纯，还带着几分忧心，“我没有故意整你，你相信我。”

这些日子相处，颜月自然知道星澜不会对她说谎，只想逗逗他，“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何证明你没有说谎？”

星澜不知所措地眨着长睫，“我——我不知道——”拉过颜月的手放在心口，“我真得没有，你刚才碰我的时候虽然疼，确实有些痒。”星澜一脸认真，颜月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紧张的。赶紧上来吃饭，我难得下厨一次，错过了就没下次了。”

从搬来就一直闲置的煤气灶今天终于开工了，颜月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桌子菜，除了红烧肉烧糊了点，别的菜相当可口。星澜被她带的越来越能吃辣，就差每次吃饭倒半瓶辣椒酱了。有星澜在根本不需要担心剩饭的问题，不管剩多少他都能横扫干净，吃完还乖巧地帮你把碗刷了。

颜月躺在沙发上倦意随之而来，星澜洗完碗，颜月已经睡着了，拿过毯子给她盖上。星澜坐在地毯上，头靠着沙发扶手，也感觉有点累。

这样呆在她身边似乎也不错，只是等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单纯，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不要他了？想到这儿星澜眼里冷了几分，咬着手指，眼底有几分病态，不可以，他不要再经历那种痛苦了，要一直装作她喜欢的样子才行。星澜仰着头，不自然地笑了笑，面容绝美又危险。

颜月醒来时星澜就靠在她旁边安静的睡着了，颜月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悄悄落下一吻，随即脸红到了耳根，这是在做什么？偷偷占便宜可不是她的风格，颜月脸越来越红。

星澜还安静地睡着，如落入凡间的天使，纯净无瑕。他有时候过于听话，颜月不是傻子，看不出他那些小心思，不过正是如此反而很期待他到底能装到何种境地，有心思是好事，至少不会被人欺负。

颜月悄悄地起身，把星澜抱到沙发上，揉揉他的头。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查看邮件，鉴识科的办事速度素来不让人失望，在黑泥潭里捞出来八具尸体，身份可以确定是之前失踪的人。不对啊，加上失踪的三个大学生，失踪事件涉及的人数已经达到十一个了。赵贝贝幸存下来，加上被星澜扛回去的赵鸣，尸体应该有十具才对，怎么少了一具。

颜月拨通姚初的电话，“老姚你不觉得应该有十具尸体才对吗？”

姚初懒懒地说道，“我也觉得，对比了失踪事件的名单，少的那个人就是颜队你让我查的照片上的年轻父亲。”

颜月想到十八号楼地下那张整洁的床，“老姚十八号楼下有个空洞，鉴识科的人去查过了吗？”

姚初打了个哈欠，“去了，把床都抬回来了。”

颜月，“我待会儿打电话给鉴识科，让他们做一下床铺上的毛发鉴定。”

姚初，“颜队你不会怀疑那个父亲还活着吧？”

颜月，“我也只是猜测，等结果吧。”

颜月挂断姚初的电话给柳真真发了个短信，让她鉴定一下床铺上的毛发。如果那个父亲还活着，他为什么要躲在那种地方？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月！”星澜似乎刚睡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声音也软乎乎的。

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好了很多，“睡醒了？后背还疼吗？”

星澜，“不疼了，你要出去吗？我也要去。”自从会走路后，星澜宛如一个小粘人精，颜月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好吧，我要去查一下那片废宅区。”

现在是晚上八点整，颜月打开手电筒，“你上次在哪里遇到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孩子？”

星澜指了指前面的2号楼，“就在那栋楼旁边，他跑过来把我拉入了下水道，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女孩儿。”提到赵贝贝，星澜的语气还酸溜溜的。要再酸下去，还不得成酸菜鱼了。

颜月搜查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兴许是鉴识科那么大阵仗把孩子吓跑了。“我们再到十八号楼看看。”

这片荒芜的废弃住宅区这两天异常得热闹，不过晚上还是让人觉得阴森恐怖，上次刚到这儿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现在还能感觉到灵力残留。应该就是那只成型的鬼妖留下的，颜月和星澜下到地下，床和洗漱用品都给鉴识科搬走了。颜月不知道这里为何有这么大一个空洞？是原来想建地下室的吗？

颜月打着手电筒，星澜跟在她身后，她格外的放心，星澜的反映能力非常迅速，这下不用担心遭人背后偷袭了。两个人沿着墙壁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看到个铁门，锈迹斑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颜月去拉铁门，没想到铁门还挺沉重，拉开的时候铁门颤悠悠的，掉落了不少锈渣，铁门后面空间很大，应该是个地下储藏室，落满灰尘的废旧木箱，老式的铜制锁扣，像是上个年代的东西。

往前走走是一排葡萄酒架，上面摆放着的葡萄酒瓶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来她猜得没错，这里以前是个地下储藏室。星澜长臂一展把颜月揽入怀中，颜月脸上一片滚烫，“这是做什么？”

紧贴着星澜的胸口，颜月心跳得有点快，“有东西在暗处。”

颜月竟然没发现，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手电筒往上照去，黑雾像肆意生长的爬山虎，转眼间铺满整个房顶位置。空气中的浑浊感更重了，这是一只成型的鬼妖，非同小可。“走！”颜月拉着星澜往铁门跑去，黑雾随之跟上来，“啪”的一声，铁门关上了。这种成型的鬼妖非常棘手，影鬼诞是恶念集结幻化而成，而且它们成型后会寄生在活物的影子里，吸取恶念成长。

“真是大意了！！”手机也没信号，这下真是见鬼了。

星澜张开结界，黑雾朝他们聚拢而来。影鬼会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恶念，让人在恶念中循环，最后葬送性命。这只成型的鬼灵力非常强，星澜的屏障一下给震碎了。眼前一片黑暗，颜月心中大喊不好。

她已经被拉入幻境里了，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改变。天色微暗，云红得像被血染过似的。巍峨的王城是那么冰冷孤独，王城下尸横遍野，血染大地。在众多尸体间，半跪着一位女将军，长枪刺穿她的胸口，手里紧紧握着长剑。血染红了她的银色盔甲，散落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

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物，宛若地狱一般。“不！这是幻境，都过去了。”颜月不想面对，“为什么不救我们？”死去的士兵抓住她的脚，双目流着血泪，“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刚才还是尸体的士兵纷纷朝她爬过来，“陛下！为什么不救我们？你是我们的王？承诺会守护我们？为什么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为什么？”

士兵字字泣血，怒吼着质问着她，颜月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有愧疚，“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王朝更迭，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无法阻止。没有哪个王朝可以一直兴盛不衰，没能守住国，是我的错！我尽力了，有些事我也无力回天。”颜月挥手炸开一道火符，火光冲天，眼前的幻想慢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