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家养实录 第11章 守山人与黑熊7

“星澜！”颜月推了推星澜的肩膀，星澜睁开眼睛，眼泪也随之滚落眼角，冰蓝色的眼睛被痛苦占据，像星河坠落，跌落了一地的蓝色星辰，令人心碎不已，星澜看见颜月的瞬间，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害怕，惊讶，最后徒留一丝失落。颜月揉揉他的头，“没事了，没事了，刚才做了可怕的噩梦吗？”

星澜沉默地点点头，颜月把蛋糕放到桌上。拿去包装盒，堆满水果的蛋糕看着就很好吃。星澜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蛋糕，尽管眼角还带着眼泪，俨然一个小吃货。

“一定要吃完知道吗？”平时她也不买这些，因为她不爱甜食。颜月切了一块蛋糕放在星澜面前，星澜一脸狐疑，大概是吃了酸辣粉的亏，警惕了一些。

“放心，不辣的。这是甜的，跟你上次吃的酸奶兔一样。”

星澜嗅了嗅，似乎很喜欢奶油和果香的味道，学着颜月的样子插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眼里尽是满足，完全小孩子的模样，颜月单是看他吃就感觉十分赏心悦目，不得不说这头鱼也太能吃了，一会儿解决了半个蛋糕，她完全不敢想，竟然有人能一口气吃下半个十寸的蛋糕。看他的样子好像还能接着吃，颜月真不知道他的胃是什么构造。能吃是服，而且她养得起。

看颜月的蛋糕一口未动，星澜天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对这么美味的食物不敢兴趣。颜月开了一瓶红酒，“不用看我，我不喜欢甜食，你慢慢吃。”

颜月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她美艳的脸映在红酒杯身上，迷人又危险，就像红酒，好喝却醉人。星澜盯着颜月看，不自觉得被她吸引，她非常漂亮，摄人心魄的那种漂亮，高挑曼妙的身材，烈焰红的长发。美丽的动人心魄，却又让人害怕。她的眼睛很平静，像是经历了人生百态看淡一切的平静，又似走过沧海桑田变幻的淡漠。

“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蛋糕？”

星澜嘴角还残留着奶油，颜月拿起纸巾替他擦去嘴角的奶油，“月………”指了指红酒杯，不会以为她在饮血吧？

颜月拿起酒杯放在他跟前，星澜嗅了嗅赶紧往后撤，眉头蹙起，似乎红酒的气味他很不喜欢，软糯地嘀咕了一句，“不好………”

颜月，“这是红酒，小孩子不要喝酒。”

星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的天真，“不好，不好,……”

颜月坐下，“我们似乎还没真正好好说过话，我问你，我是不是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星澜冰蓝色的眼睛变得忧郁起来，垂下头，要哭了的样子，“她骗我………月对我好………”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狗血一点儿就要玩替身文学梗了，“我和她像吗？”

星澜看了看颜月，轻轻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一样……月不骗我………”

颜月笑了，星澜隐约看到她眼底的悲伤在慢慢涌出，又消失无踪。一杯红酒下肚，颜月趴在桌上，双颊泛红，一双媚眼，勾人心魂。“星澜你相信命运吗？”

星澜不懂她说的命运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这种东西，颜月半瓶红酒已经喝了下去，“从前你错过的人，千回百转之后又回到了你的身边，尽管他不记得你了。

星澜伸手按住她的酒杯，“怎么你也要喝？不可以，小孩子和鱼都不能喝。”颜月感觉醉了又似乎没醉，星澜的脸近在咫尺，她伸手就能触碰到，就在她伸手将要触碰他时候停了下来，无奈地笑笑，又喝了一杯酒，“天不早，得去睡觉了。”

星澜还坐在沙发上，他那双腿像没有一样，颜月一拍脑门，得给他安排一间房，她房子大，找间空房也挺容易。

简单收拾了一间房，偌大的落地窗，房间也宽敞，星澜应该喜欢。颜月试着扶他走路，星澜完全不会用腿，接二连三地摔，还好她家全铺了地毯，星澜趴在地毯上一脸委屈。“不应该啊，我看别的人鱼上岸化腿就能走，你这太奇怪了。我们再试一遍。”颜月让星澜搂住自己的脖子，她扶着星澜的腰，这才发现星澜的身型很高大，显得她娇小了不少。“先迈右脚。”颜月拍拍他的左腿，“左脚跟上，对，这样………”

不等她说下一句，星澜整个人朝前倒下去，颜月赶紧揽住他的腰，奈何她一只手的力气不够，只听砰地一声，颜月重重得倒地，这还不算，星澜整个身子斜着压过来，颜月感觉肋骨都要断了，他要再重点能直接把她压成两节。星澜慢慢回过头，银色长发散落在颜月的脸上，颜月深呼一口气，差点给她腰斩了。

“先起来！”颜月拍拍星澜，星澜像只乌龟一样，慢慢挪开身子，颜月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星澜双臂撑在颜月两侧，一双纯真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长发刚好垂在她的脖子上。好家伙，这是什么偶像剧场景，她被一条鱼地咚了？四目相对，星澜澄澈的眼睛里映着她的样子，这种恍惚感觉，让她感觉甚是刺痛，或许是酒喝多了，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颜月赶紧爬起来，结束了这种尴尬的场面。“看来今天你是学不会走路了，我抱你进去吧。”

颜月二话不说拦腰抱起星澜，把他往那张大床上一丢，星澜被丢在床上，支起身子，茫然地看着她，颜月双手掐腰站在床边，又是一副令人尴尬的场面，她看着像是个随时都会扑过去强了他的女恶霸。“你晚上就睡这儿吧，我先出去了。”

是酒喝多了，还是她平时霸总小说看多了，脑子里怎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颜月脸埋在枕头上不想抬起来，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头很沉重，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一身单薄令人心疼的白衣，银发低垂，孤单又清冷，苍白却易碎，像蝉翼一般得易碎。

颜月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手却抓了个空，她睁开眼睛，手悬在空中，像是要抓住什么。颜月轻叹一声，拍拍发蒙的脑门，真是酒喝多了。那是多久的事了？久得她都快记不清了，竟然又浮现脑海。颜月嘴角勾了勾，很释然的样子，还好那都是过去的残影，她不想回到从前，不想再经历那些。

手机已经响三遍了，颜月还不是不想理，第四遍，她才闭着眼把手机拿过来，“哪位？”

“颜队，是我，鉴识科的柳真真。”

颜月还是没睁眼，声音听着半死不活，“真真啊，你打电话给做什么？”

柳真真声音急切，“颜队是这样的，上次在你家采集的血液样本，加上你们托我检验的黑熊血液，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国政科的人来了，把材料和数据都收走了，说这事归他们惯了，我留了个小样还复制了数据，颜队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

“国政科？”颜月一下子精神起来，一手接电话，一手穿衣服。

“是，国政科把资料和血液样本都收缴走了。不知道什么鬼，咱们408监督局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阵仗，真是见识了到了。颜队你快过来吧。”

“好！”颜月穿好衣服匆匆跑下楼，拎上两大手提袋的零食来到星澜的房间。门没关，被子都没盖，小孩子一样蜷缩在床头睡着了。“真是个傻瓜。”颜月拉过被子盖在星澜身上，星澜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月……”

“你先睡会，我得出去一下，中午就回来，饿了先吃点零食垫着。等我回来！”颜月揉揉星澜的头，奔向监督局，她想不通怎么惊动国政科了。尚云国的国政科直属女王，平日相当于一个巡回检查的组织，监督整个尚云国，一般不会管监督局的事，这次到底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了。

颜月油门踩到最大，她恨不得马上冲进监督局去。国政科，又叫尚云国国家政治监察科，一个说不明白道不明的部门，表面相当于巡回检查组，但实际职能又类似廉政公署，不过更像特务科，无孔不入。

颜月刚到监督局大门口，几个西装革履胸前挂着国政科工作证的人，把证物箱搬上车。她以前和国政科打过几次交道，这些人高人一等的嘴脸很让人不舒服。毕竟人家是高级公务员，薪资是他们的三倍不止。

国政科的车开走了，颜月冲进鉴识科，柳真真吃着泡面追着玛丽苏偶像剧，“出什么事了？”

柳真真赶紧咽下嘴里的面条，往窗户外看看国政科的人走了没，“放心，都走了。”

柳真真扶了扶粉框眼镜，搬出脚底下的泡面箱，里面有几个装有血液样本和骨头样本的小盒子，“颜队你可算来了，我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颜月，“什么不得了的事。”

柳真真拿出备用笔记本，“颜队你看，这是上次在你家采集的血液样本分析出来的数值。”

颜月看了一眼这些数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单看这个数值，那只鬼是新生鬼。可它的气息和我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只鬼一样，差点以为是子母鬼，如今看来两只鬼都可能是新生鬼，是因为在同一个地方诞生，所以有着相同的气息。”

柳真真继续吃着她泡面，旁边还放着几个证物箱，里面大大小小的骨头。“是的，所以气息相同完全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出生的。”对着一堆白骨还能吃的下，柳真真也是奇人一个，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从事法医工作的人来说，当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