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 第8章 选择

姜予棠曾经以为，她和沈靳言会一直走入婚姻的殿堂。

后来在这段感情里，也是她先退缩的。

刚分手那会儿，姜予棠不是没有想象过两人重逢时的模样，毕竟他们的家族圈子重合的太多，再见面是难免的事。

那时候姜予棠想，再次碰见沈靳言的那天，她一定要表现得自己过得很好，她想让沈靳言知道错过，失去了她，最好的她。

而今天，沈靳言推开包厢的门出现她视线里的那一刻，姜予棠的脑袋空白一瞬。

两年后的重逢，装作那段刻苦铭心的恋情从未发生才是给双方最好的体面。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水流哗啦的声音终止，过了会儿，郁琛的下身围着白的浴巾走进了卧室。

刚洗过澡，男人乌黑的碎发上还有些湿润，沾着水珠。

麦色的肌肤线条明显，从发尾坠落的水珠落在精致的锁骨里，腰间精瘦，腹部没有一丝赘肉，一块块的凸起像是山脉。

姜予棠躺在床头，见此副场景，抬头看了眼，又看向了手机屏幕。

郁琛也不避讳，站在床边套上睡衣，将头发胡乱地擦干，随后躺在了姜予棠边上。

“在看什么呢？”

浴室里的温热的雾气还残留在他的眸子里，靠近姜予棠，郁琛伸手揽过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脑袋轻靠在姜予棠的脑袋上，郁琛眯着眼，瞧见姜予棠的手机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看采访。”这会儿姜予棠已经有些困了，小范围伸了个懒腰，往郁琛的怀里靠了靠。

“困了？”郁琛的声音低低的。

“嗯，有点儿。”

姜予棠答完，手心握的手机转瞬被郁琛抽走。

还没来得及反应，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那阵柔软的温热落在她的脖颈上，锁骨上，进而下巴被眼前的人用人捏住，吻落在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撬开了贝齿。

真丝睡衣的衣袖从肩头滑落，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郁琛的手来到她的胸前，接连解开了几颗睡衣扣子。

“等等。”姜予棠偏着脑袋，胸脯因为喘息而小幅度地起伏。

郁琛一手撑在床上，不自觉抓紧了被单。悬?的吻继而落在她地肩上。

姜予棠缩了缩身子，碎发移到了人眼前。

“太困了，今晚不要。”软绵绵的声音说着拒绝的话。

肩头被郁琛的手握住，他的手心一阵滚烫。

再次附上姜予棠的唇，郁琛垂下眸，额间抵上姜予棠。

声线低哑，带着丝丝容易察觉的情意。

“就一次。”

姜予棠眨了下眼，下意识咬着唇瓣。内心稍许犹豫，还是选择将手掌抵向郁琛坚硬的胸膛。

“不要。”

简单明了的拒绝，郁琛的眼神一瞬间淡漠，却也尊重姜予棠的意愿。

郁琛耐着性子将她肩头的布料拉了上去，关掉了卧室里的灯。

今晚在他家吃过晚饭，姜予棠本来是要回去的。后来被郁琛拉着到影音厅看了场电影，天色渐晚她也困了，索性也就留下。

郁琛卧室里的床大到两个人可以随意变化姿势占据地盘，可当下，姜予棠侧着身子，整个人都被郁琛锁在怀里。

她实在是有些困了，也懒得同他计较这些。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郁琛似乎开口说了话。

“你还爱他吗？”

空气突然安静，安静到姜予棠能清晰地听见郁琛有力的心跳。

作为郁琛的女友，当下的她应该睁开眼，转身捧着郁琛的脸热烈地吻上去，然后耐心地一遍遍告诉他，她姜予棠现在只爱郁琛。

她知道，这也是不断将她身体抱紧的郁琛想要的答案。

睫毛扑闪一瞬，姜予棠却迟迟没有睁开眼。

——

沈靳言的突然回归，就像是海面上掀起的涟漪，波浪看似汹涌，到了海边涌走，后面也就变得风平浪静。

十月初有个电影节在法国举行，姜予棠为了让郁琛把心安下来，于是主动提出同他一起前往。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姜予棠陪郁琛回了趟郁家。

十一月初是林思茵的五十岁寿辰，虽然离当下还有些日子，但生辰宴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开始逐步安排。

吃过晚饭，老字号的旗袍店送了些料子来郁家供林思茵挑选。

不同颜色不同花纹不同样式，林思茵心里没准，挑得眼花缭乱，于是拉来姜予棠给自己提建议。

“这件紫色的就不错。”姜予棠跟随在林思茵身边，虽说林思茵看上的颜色和花纹多，都唯独在这件紫色蝴蝶花纹的旗袍上盯的时间最久，“很符合伯母优雅的气质。”

姜予棠给出的建议中肯，不像郁振华，林思茵怎么问，对方的答案都是穿什么都好看。

一众紫色里边，林思茵又挑出最合心意的颜色，交代完想要的花纹和样式，三人便在客厅里坐下。

聊天的话题几乎都围绕着姜予棠和郁琛最近的生活展开，郁琛的性子林思茵是知晓的，在感情上面没有经验也不成熟，但听姜予棠说感情还算稳定，林思茵也就暂且放下心。

“对了，你在英国读书那会儿，有见过靳言之前的女朋友吗？他之前和我说过在英国谈了个女朋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分了。”

姜予棠被林思茵这话问住，瞧见正面的林思茵脸上还挂着笑，视线一转，郁琛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当初她和沈靳言的恋情原本打算等稳定下来就向家里人公开，但后来还是没能到那一步。因此身边除了郁琛和几个十分交好的朋友，没几个人知道这段恋情。

“没见过。”姜予棠耸了下肩，觉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刻意和尴尬，“在英国…我们没怎么联系过。”

姜予棠撒了个慌，她在心里想，知道这是个谎言的人，多半不会把谎言戳破。

林思茵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当初姜予棠和沈靳言在上宁认识的时候，林思茵远在港城，只当他们两人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靳言这孩子啊，一个人生活惯了。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能有个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好一些。人嘛，一个人待久了终究是孤独的，再加上靳言的性子本来就淡……”

姐姐去世早，不负责任的姐夫又爱浪迹天涯。

沈靳言这个侄子是林思茵看着长大的，以前沈靳言还小的时候把他接到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后来沈靳言长大了些，念着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便独自回了上宁。

“也不知道靳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林思茵有些忧愁，她到这个年纪拥有荣华富贵和爱她的丈夫多的也不奢求什么，就希望沈靳言和郁琛这两个小辈也能好好的，建立起自己的小家。

郁琛和姜予棠如今在一起一年，感情稳定又知根知底她自然不用操心。

“予棠啊，要是身边有合适靳言的姑娘你也帮着多介绍介绍。”

姜予棠知道林思茵这话没别的意思，多半只是想着，她和沈靳言年龄相仿，身边又有不少女性朋友。

只是她和沈靳言的关系摆在那儿，像是根刺堵在姜予棠的喉管。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上心。”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郁琛的声音，等姜予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予棠和他不熟。”

——

气氛有些压抑。

车稳稳停在路边超过五分钟，副驾驶座上的姜予棠打不开车门，车厢内也无人开口说话。

姜予棠吸了口气，瞧见郁琛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断在缩紧，摩擦，似乎在思考和犹豫着什么。

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落进了些，落进郁琛的眸子里，有些暗淡却始终无法驱散。

“我要回去了。”

清润的声音响起，姜予棠终于受不了，出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男人掀下的睫毛颤了颤，偏头的一瞬眸子里结起的冰层顿时化掉了大半。

姜予棠的脸出现在他的瞳孔里，他能有看见她，甚至是触摸到她。

“等等。”许久没有说话，郁琛的声音早已沙哑。

他按住姜予棠的手，空出的手三两下解开缠绕在自己胸前的安全带。

在意的东西太多，像一块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口。

抚上姜予棠的下巴，轻轻一抬，郁琛的吻落了上去。

没有以往循序渐进的轻描淡写，他一覆上来，就吻得激烈，急切地想要姜予棠感受到他的存在，不论是肌肤上，还是心理上。

吻来的太过于突然，姜予棠咬破了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嘴间蔓延，郁琛慢慢离开，顾不上自己嘴皮上的伤口，眸间的星光全都聚集在姜予棠唇瓣上的那点殷红上，伸出手，指腹将血色轻轻抹去。

“姜予棠。”郁琛很少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你会一直选我的，对吗？”

他不是姜予棠的第一选择，所以他会害怕，姜予棠会像放弃沈靳言一样摒弃他这个选项。

在母亲提及沈靳言的那三个字起，郁琛陷入了不安。

他见过姜予棠为沈靳言哭的模样，他知道曾经的姜予棠有多喜欢沈靳言。

要是姜予棠想起来那些她和沈靳言在英国的好，那他郁琛该要怎么办？

郁琛得不到答案，他只能像当下这般一直盯着姜予棠的眼睛，默默等待着来自姜予棠的宣判。

姜予棠没说话，回应给郁琛的，是她主动贴上的唇瓣。

换气之间，她侧着身子双手搂住郁琛的脖子，情意在眼底蔓延。

“嗯。”

姜予棠说会一直选他的。

郁琛顿了顿，俯身接着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