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 第9章 行事严谨

师弟行事，有时候真让人忍俊不禁。

他刚来学实验的时候，早上8点多就到了。

有一次，9点才来。

我很好奇，但我没问。一来，有私事耽搁很正常，二来，问了反而有种催他早点来的意思。

或许他想告诉我原因，不想被我误会他摸鱼去了，但又不直说，一定要先问一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晚吗？”

“为什么？”

“因为肚子不舒服，上了趟厕所。”

我有点无语。你不用特地和我解释……

说起来，又想起博远师弟。

有天晚上，卧谈会。博师弟兴致勃勃对络哥说：我跟你说件事。

络哥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你说。

博师弟有点失落，激动地说道：你要说你想听，我再说！不然我就不说了。

“好，洗耳恭听。”

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好，洗耳恭听这个词用得很好，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跟你说……”

话扯远了。

还有次，轩师弟正跟我学配胶，突然轻轻说道：“师兄我去上个厕所？”

要离开时提前跟你报备一声，这种做法让人很舒服。但是我听他的语气有点像询问，便没能忍住，调侃了句：

“准了！”

2月的某个深夜，我回宿舍时，正好在楼道碰到他。他对着手机，小声唱《有点甜》。我揶揄了句：“师弟唱得真好听！”那时和他还不熟。

后来，有次我们正在换鞋，就聊到KTV、唱歌的事。我一直想问那晚的事，没个好时机，可巧，这不机会来了，顺水推舟地问道：“你那天晚上怎么在唱歌呀？”

原以为他会回说“没什么”或者哈哈一笑略过去——毕竟没那么熟——结果他还真解释道“我能说那天晚上有人要我唱歌给她听吗？”

我意味深长地说：“噢——有人。”

师弟耳朵又红了。

实验上，我常教他严谨。可没曾想，他严谨的地方，真是够严谨的。

“难道就没有中滤纸吗？你看，小滤纸一次称不完，大滤纸，四个角又会碰到天平。”

“你是担心碰到天平，受力有影响是吧？”

“对啊！”

我白了他一眼。他称的是几十克的东西。

还有一次，他在配500mL 10×电泳缓冲液，样品全部称好后倒入一个500mL的瓶子里，又倒了450mL水，摇匀。

等固体都溶解后，他拿着个喷壶，对着瓶口，补加至500mL。

我大声嘲笑：“你以后不要说是我教的！”

他含着笑，犹豫地说道：

“这样……难道不是更准确吗？”

“准确，但我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