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观察日记 第2章 宠物医院

果然，他又来扶他啦。

“我扶着你走吧。”顾澄说，徐鲸辞毫不犹豫的狂点头。

［他是故意的吧？我刚才看见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准是故意的！］

［徐鲸辞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楼上的鱼你不要美化徐鲸辞了，这家伙老有心机了，之前坑了我三条沙丁鱼！］

［徐鲸辞受害者前来报道，我以前也被他坑过，直接错过午饭的点了，他还把我那份给吃了。］

［不是，你们都虎鲸这么有心机的吗？］

［不是的啊，单单有心机的只有徐鲸辞，虎鲸族里最有心机的就是他！］

……

徐鲸辞虚虚靠在顾澄身上，偷偷嗅着顾澄身上的味道，好舒服，好好闻，喜欢。

没走多远，他们停在一个大方盒子前，徐鲸辞刚才偷看时记得《陆地生存指南》上有写，这个方盒子叫车，和船一样，是人类的交通工具，不过船是在海里开的，他见过，而车是在陆地上开的，他今天是第一次见这么多。

顾澄上前拉开车门，道：“进去吧。”

徐鲸辞听话爬进车里，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将自己塞进去。顾澄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认命上前指导如何正确的坐车。

将一切弄好后顾澄才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进入坐好，插钥匙，点火一气呵成，车子朝着家的方向扬长而去。

徐鲸辞新奇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眸中全是对新事物的好奇，还时不时转过去偷看漂亮人类，盯得顾澄脖子微微泛红。

车子驶进小区车库，顾澄刚想伸手扶徐鲸辞，他就自己站了起来，走起路来虽然有些别扭，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个刚安上的四肢。

徐鲸辞嘴角挂着笑，心情非常美丽。跟在漂亮人类屁股后面进了别人家。

他左右看看，原来人类都是住在这种方方的盒子里的，不会觉得小吗？这里要是灌满海水的话还不够他游个来回，着实有些小了，委屈了他的漂亮人类。

漂亮人类进了一间很多瓶瓶罐罐的房间，他趁着人类不注意，偷偷摸出《陆地生存指南》，快速查阅后知道原来这个房间叫作厨房，是人类进食的地方。

顾澄没进去一会就又从里面出来，朝他道：“嗯……你……要吃什么吗？”

徐鲸辞沉浸《陆地生存指南》中，没听见。

“你要吃什么？”名为顾澄的漂亮人类再次问道。

徐鲸辞光脚踩在瓷砖地板上，正在跟倒影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闻言抬头道：“沙丁鱼，我吃沙丁鱼。”

闻言顾澄泡泡面的手一顿，随后不管不顾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道：“没有。”

没有吗？他有点难过，其他的鱼都不好吃，他就喜欢吃沙丁鱼。但是这是顾澄给他准备的第一顿饭，为了不让人类伤心，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吃掉的！

冒着热气的泡面被放在他面前，徐鲸辞一时间不敢有动作，他还没见过冒热气的食物，刚才在店里还特意抓的没冒烟发东西，这个东西不在他的食谱范围内，虎鲸吃了会不会死啊？

话说他是妖，应该可以吃普通虎鲸不能吃的东西，但是这东西里面包不包含他面前的东西，徐鲸辞觉得自己需要思考。

顾澄可不管他吃不吃，反正已经放到他面前了，爱吃不吃，拿起筷子就着自己那碗面开始吸溜。

徐鲸辞还在对着自己面前的泡面仔细研究，眨眼就看见顾澄已经不管不顾吃了起来，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学着顾澄的模样，想用两根筷子将面条夹起来，无奈他做不到。

他试了这么多次，始终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吃都吃不到嘴里，气得他想端起碗直接塞嘴里，反正他嘴能张这么大。

可转念一想，又怕吓到顾澄。最后一次，他再试最后一次，眼看着面条快要进到嘴里，滋溜一下，又滑回了碗里。

“咔嚓”一声，他气到手握成拳，一用力，筷子断成两截，落在桌子上，滚落在地。

吃完面的顾澄刚站起身来，打算去洗碗，步子还没迈开就被声音吸引，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把顾澄给的东西弄坏了，他会不会把他赶出去？不让他住在这了？不对，他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会赶他走。虽然被这样漂亮可爱的人类骂也会很开心，但是他还不想顾澄生气。

牙齿无意识轻咬下唇软肉，他伸手去抓站在原地不动的顾澄的衣角，轻声细语撒娇，希望对方不要生气，“顾澄……你别生气……对不起……”

《陆地生存指南》上讲了，如果在陆地上惹人类生气了，那一定要对人类道歉，这样极大可能会获得人类的原谅。

徐鲸辞的手从衣角爬到手指，正当他想要握住顾澄的手时，顾澄动了。

他抽出自己之前坐的那个椅子，挪到徐鲸辞面前，道：“我喂你吧。”

还有这种好事？

徐鲸辞疯狂点头，在顾澄的投喂下吃到了鱼生中第一口泡面，被好吃得晕头转向，并强烈要求再来一碗，一口气差点将顾澄所有的库存干空。

他其实还没吃饱，但看着顾澄的眼神，明明他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就是不敢再吃下去，总觉得会被对方丢出门外。

徐鲸辞咽下最后一面，眨眨眼，道：“窝吃饱了。”

顾澄垂下眼帘，悄悄放松下自己的手。

徐鲸辞继续眨眼，顺手将《陆地生存指南》摸出来，慢慢翻阅，他还没看完这玩意呢。

［这就吃饱了？徐鲸辞真的吃饱了？］

［人类的胃口好小啊，才吃这么点东西，也难怪这只人类小小的，看起来就没吃饱过。］

［人类也太可怜了，要是我有一只人类的话我一定会让他吃得饱饱的，过上幸福人的生活。］

［楼上别搞，人妖和平条约上说了，妖不可以私自圈养人类，放养也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该死的和平条例规则多得要死，大多数还是限制妖的，都不限制限制人类。］

［没办法，人类太弱小了，随便点什么都是造成他们的死亡。］

［哎，要不是和平条约上规定人与妖要分开生活，我们海族也不用弄出这个《人类观察计划》。］

［没办法，妖对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特别是我们海族，生活在深海里与世隔绝，几乎都见不到人类。］

……

感受到手部传来的酸痛感，顾澄抬头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项链是怎么来的了吗？”

徐鲸辞乖乖点头，实话实说道：“窝在海里捡到的。”

顾澄有些欲言难止，一时间想骂人。徐鲸辞看着顾澄逐渐有些不对劲的脸色，忙解释道：“窝……窝素虎鲸……小的时候……在海里……”

还越说越离谱了……

徐鲸辞见顾澄一脸我不信的模样，当着顾澄的面将刚才还在看的《陆地生存指南》凭空收起。

顾澄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书缓慢的眨眨眼，话说……这本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

若刚才顾澄当徐鲸辞是神经病，那现在已经是信了七成，不过他现在急需缓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非人的玩意。

顾澄觉得他得缓缓，顺手抓起睡衣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后冲进浴室。

徐鲸辞虽然并不需要休息，但指南上写夜晚是人类休息的时间，为了跟人类同步作息方便观察，徐鲸辞原地躺下，开始休息。

这个冰凉的地板很舒服，像海水的温度，不过躺一会就变热了，徐鲸辞挪挪位置，继续躺着。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他的身上还盖着一块布，徐鲸辞合理认为这是顾澄给他盖上的。

指南上说人类休息时会有拿布盖住身体的习惯，说是为了防止生病。顾澄也是怕他生病吗？这样想着，徐鲸辞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人类果然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

大方盒子里已经没有顾澄的气息，他走了，徐鲸辞打算等下去找他。

至于现在？就让他来参观一下这个方盒子吧！

被他盖过的小毯子被他揉成一坨丢在沙发上，徐鲸辞头也不回，坚定向顾澄的卧室走去。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简约的风格跟这个房子的主人一样有着清冷的气息，床上还有残留着的顾澄的味道，他昨晚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的。

徐鲸辞就这样趁着顾澄不在，将这个独属于他的私人空间从内到外参观了个干净。

［这个顾澄真爱干净，东西收拾得好整齐，住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人类果然是一种很爱干净的生物。］

［哎哟不行了，人类怎么这么可爱啊？］

……

徐鲸辞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顾澄的味道，踏上了寻找顾澄的道路。

“哔！哔！”

“什么玩意啊！过马路不看红绿灯是想被撞死吗！？”

声音从贴着他身体擦过的飞驰而过的车中传来，徐鲸辞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摸出《陆地生存指南》就开始翻阅起来。

红绿灯，好厉害的东西。看完解说的徐鲸辞总结道，随后变成了一只遵守交通规则的好鲸，让屏幕前认识他的鱼们一阵唏嘘。

“奶奶，我来扶你。”徐鲸辞闻声望去。

一只还没他腰高的人类幼崽对着另一只佝偻着身子的人类说道。小人类将老人类扶着过了马路，她往前跑几步转过身来对着老人挥挥手，道：“奶奶你快回家吧，我要去上学啦！”

老人也笑着招招手回应小孩子，他们嘴角都挂着徐鲸辞看不懂的笑。这种行为叫做帮助吗？他想着。

指南上说，人类笑是为了表达开心，那人类为什么会因为帮助了别人而感到开心呢？徐鲸辞不懂。

看来面对人类，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好可爱，这就是人类幼崽吗？跟我们的幼崽比起来简直太可爱的有没有。］

［人类的幼崽也太小了吧，还没我的尾巴大呢，当然啦，成年的人类也没有我的尾巴大。］

［这只人类幼崽刚才是在帮这个老人吗？好可爱，好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类这种可爱到极致的生物，真的好想抓一只来养。］

［我也想啊，可惜只能想想。］

……

应该是顾澄离得太远的缘故，空气中的味道淡淡的，再加上大街上人来人往，错综复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让人生地不熟的徐鲸辞迷失方向。

弯弯绕绕，花费个把小时。

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味道，徐鲸辞眼睛亮晶晶的，找到啦！

海族一直以来学习的都是人类的语言，所以徐鲸辞自然认得大部分字，只是不常用显得很生疏。

徐鲸辞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南城宠物医院。

感受着空气中顾澄的味道，徐鲸辞本想直接进去，刚伸出去的脚却被前台接待的小妹妹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来干什么的？”

也不怪前台小妹提出这个问题，这里是宠物医院，来这的人都是带着自家宠物来看病的，反观徐鲸辞什么也没带，就他一个人来的，自然会被前台小妹怀疑是别有用心的人。

徐鲸辞转头望去，脱口而出道：“我是来找人的。”

前台小妹并没有因他的外貌而放松警惕，追问道：“找谁？”

徐鲸辞毫不犹豫报出顾澄的名字，“我找顾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