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保留计划 第17章 帮忙洗澡

两人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这时舰船进入航空防线，巡察的机组展开追击，舰船颠簸异常，模糊了两人的表情。

因为星际海盗物资缺乏，所以常常潜入蓝星窃取物资。为了防止狗急跳墙，军部对类似事件的管理并不太严格，以监视为主，能抓则抓，不能抓到时点到即止。

小麦一行显然是偷渡的老手了，遇见追击全然不慌。在改造发动机的加持下，舰船跑得飞快，很快突破近地，奔向就近的穿越点。

容羿坐在位置上，从容地摊手，这里反而像是他的主场，“我们其实可以做一个交易，又或者说‘合作’更加贴切。你们在宇宙中飞行这么久，应该很想回蓝星吧？我在燕家说话还算管用，你们想要回去，想要钱、想要权，我都可以给你们，并且可以保证你们安然无恙的在蓝星开启新生活。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你们加入我的工作小组，帮助我完成新粮种的开发。有了新粮种，行象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为你们开脱，相信蓝星人民也能够接受你们。毕竟百年前，我们都是一家人。”

听到他的话，小麦明显流露出反感的神色，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容羿，说：“我以为你和那些二世祖们不一样。”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贬损，但容羿反而听出了些有趣的东西来。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容羿问。

看小麦的反应，就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极力推崇过自己一般。又或者是因为他的社会身份，小麦一行把他给神化了。

“燕榕想把我们都杀了，看样子你想在杀了我们前榨干我们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小麦冷笑，“狡兔死，走狗烹。是个人都知道的道理，你竟然拿它来画大饼。画大饼和特权身份就是你当上句芒负责人的手段吗？”

“首先，我不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当上负责人的，”容羿察觉到了小麦情绪的躁动，这样心神不宁的情况于他而言正是审讯的好时机。于是比了个“二”，迅速问出了按耐已久的问题，“杨安南他们的失踪和你们有关系吗？”

小麦喉咙一梗，瞳孔闪烁，迟疑一秒后否认：“没有。”

“那就是有。他们现在还好吗？”

“都说了没有！”

“你应该知道我最开始是被养来做什么的吧？”容羿直视小麦的眼睛，尽管在颠簸中不甚清晰，“别对我撒谎。”

小麦偏过头去：“我只是一个侍应生，问我能问出什么来呢？”

“你不是侍应生，你是这十四个人里的老大。这是基本的待客礼仪，不是吗？”

“我用不基本的待客礼仪不行吗？”小麦说，“况且有一个逻辑问题，你们实验田里的作物在我看来是垃圾，我们为什么要绑架垃圾的制造者？”

“你承认了实验田是你炸的？”

容羿的语速非常快，小麦被他这么一来一回搞得有些烦：“都说了不是我们……”

头顶灯光闪烁，下一刻，飞行舱内响起驾驶员的声音：“即将进入穿越点，请做好准备。”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柔柔的白光才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孔。

“听说你上位很不容易，西联院、总部都要闹翻了，你的本家北联院也要掺和一脚。”小麦想要拿回主动权，率先说。

“你知道得不少。”

“网络上都有，可不是我专门去查才查到的。我对你们内部的斗争一点兴趣都没有。”小麦笑道。

“你对什么感兴趣？我？”容羿微微歪头，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和警惕。

“容羿，如果我现在说，要你给我一百块，你给不给？”小麦问。

“给。”

容羿飞快的点头，打断了小麦的故弄玄虚。

小麦深吸一口气，又问：“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一百块？”

容羿假做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说：“一百块而已，一百万我都可以马上刷到你卡上。”

小麦：……

“给你一百万你能跟我回蓝星，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容羿停顿了一会儿，“但是你看起来并不想接受我的一百万。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小麦忍不住吐槽：“你这是什么做派？你当负责人是纯砸钱、拼爹拼出来的吗？”

“有个好‘爹’是我的客观条件而不是主观意愿，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容羿想跷二郎腿，这样看上去更加嚣张一点。但是有安全带卡着，便放弃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小麦的表情很无奈，放弃了故弄玄虚的引导式问答，和吞了苍蝇似的看着容羿，“那么说点正事吧。我们丰收组织，成立的最初目的便是为了应对粮食减产导致的诸多问题。如今我们遇到了点麻烦，希望你能帮我们解决，而报酬就是你所希望的光之种。”

光之种。

容羿做出洗耳恭听状，听着他的叙述。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刚刚叽里咕噜地和小麦掰扯半天，结果人家愿意主动说明情况。

不过容羿知道了爆炸的始作俑者、有内鬼存在的情报以及杨安南等人的去向。

他问小麦关于杨安南的事情，不仅是因为自己这一次看起来和“失踪”无异的动态，还有直觉上头的灵机一动。

没想到杨安南他们的失踪真的和丰收组织相关。不过想一想，蓝星粮种年年减产，杨安南三人想要另谋出路加入丰收组织也是顺理成章地事情。

不过，距离第一位负责人失踪已经有将近两年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蓝星上并没有建设实验基地，毕竟我们不是风阳那样的人物，有那么大的权柄和财富做支持。”似乎是为了打击报复，小麦刻意提了一嘴风阳。见容羿没什么反应，又觉得无趣了起来。

“我们在伴行移动城邦叶船的星林里建设了自己的实验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里。上面基础的科研设备都有，我们目前所面临的难题仍旧是双子星遗骸的辐射波动。”小麦说。

容羿挑眉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同样有些心惊。

叶船是距离蓝星最远的移动城邦，靠近曜日星系的边界。这里受双子星遗骸的辐射最小，但因为距离原因，大多数人无法经历长时间的太空飞行，故而叶船的人流量甚至不如有冬夏两季的夸父人流量大。

在叶船建设实验田倒没什么可意外的，问题在于丰收组织找自己的目的。

“环境稳定”，这就是他偷偷在西联院进行的实验，而这个实验的所有数据，在郊区实验田爆炸后刚刚在他们太空育种项目组的内网上公布，没想到泄露得这么快。

到底是巧合、是信息泄露，还是内鬼早已潜藏其中了呢？

甚至有可能，告诉丰收组织这个信息的人就是杨安南。

“我可以帮你，”容羿说，“但是还是那句话，你得先拿出诚意来。”

“别着急嘛，容先生，我们还没出穿越通道，”小麦指了指舷窗外的宛如颜料水一般的穿越通道，“等飞行状态稳定下来，我带你看你想要的东西。”

离开穿越通道，舰船的飞行逐渐趋于平稳。

容羿透过舷窗看向窗外，能看见蓝星以及护卫在其周遭的天壁保卫系统。

每一个穿越口附近都有驻军守卫，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艘舰船，朝着舰船逼近。

对于星际海盗的抓捕地面和太空同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舰船便驶离了管控区域，朝着曜日星系边缘飞去。

更何况最近蓝星驻军在与星际海盗的作战中损失惨重，根本无力进行严格的太空管控。

“好了，容先生，我们来看看吧。”小麦拍了拍手吸引容羿的注意力，让他跟着自己的节奏。

容羿解开安全带，适应了一下机舱内的重力系统，跟着小麦离开飞行舱，朝楼上走去。

明亮的舰船内部被改造成了基础实验室的形态，容羿默默记录下地形数据，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舰船是否对于备用飞船和逃生舱的部分也进行了改造。

穿过一道隔离门，门内两名身穿防护服的丰收成员正在驻守。见小麦和容羿来了，松开安全带起身，朝两人打招呼。

“容先生想要看看，给我们两身衣服。”小麦说。

容羿接过防护服，想要去更衣室，却见小麦就地开始脱衣服。

“这么不忌讳？”容羿这样说，却没有移开视线，快速观察小麦的身体情况。

他的肌肉匀称有力，看上去有健身习惯。他的小腹处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弹孔，从疤痕上看不出这是由何种型号的子弹造成的。

不过可以确认，这样的疤痕至少存在有两年以上了。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皮肤，胸部、背部还有四肢都出现了大片的色素沉积。

这是长时间接受双子星辐射的病变反应。

“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麦反问，“还是你身上带了什么窃听、偷拍设备？”

“我带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容羿也没再纠结，脱下衣服换上防护服。

小麦观察着容羿的身体，感慨道：“不愧是风阳的作品，你身上竟然没有一点痕迹。”

容羿的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别说大块色素沉着病变，就连色素斑块都没有。

其中一人捡起衣服开始检查，就连内裤都没放过。

另一人拿仪器围着容羿转了一圈，朝小麦做了个“OK”的手势，顺嘴问容羿：“听说你是风阳手下的有编号的实验体，怎么身上没那个纹身？”

“洗掉了。”容羿指了指自己后颈的位置。

那人“啧”了一声，凑过来盯着容羿的后颈仔细打量。

容羿不知道他在“啧”什么，也没兴趣去探究。抬手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换好衣服后站在一旁，抱臂等待。

检查容羿衣服的人从容羿的衣服袖子里翻出一块小小的窃听器，朝着容羿晃了晃。

容羿挑眉，那窃听器可不是他放的。昨天的窃听者竟然已经得手了吗？那么他幕后的人到底是为了窃听项目组的事情，还是光之种的事情呢？

容羿抬手：“请便。”

那人把窃听器锁进盒子里，道：“等您下飞船时再还给您。”

检查确认完毕，小麦示意容羿跟在他身后。两条固定带落了下来，小麦和容羿穿好装备，在门口站定。

“好了，开门吧。”小麦说。

检查的人输入密码，问纹身的人输入虹膜数据。小麦将手放在大门上，容羿感到一股酥麻感从脚底升起，一直扫到头顶。

应该是录入人体三维数据。

一声翁鸣，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