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群废物。”梁知县接到山彪的消息,怒不可遏。
梁蒙跪在案下,接着说道:“大人,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据活着的人来报,去往城主府的队伍之中只见孙知县一人,并未见到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应当还在县里。”
“嗯,你下去吧。给我盯着他们,明日之事,再不可有任何错漏。”梁知县烦躁地抚着额头,挥了挥手让梁蒙退下。
烛火摇曳间,屏风后若隐若现地又出现了那个人影:“这月隐楼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如此火器,说用便用了。
梁知县轻叩着桌面,转身望着眼前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还是小瞧他了,此前在月隐楼瞧他本以为就是个放荡公子哥,稍微使些手段便上当了。”
“好不容易将他骗到无处求援的云溪县,差一点便能将他带回来。”
“顺带着还能撇清我的关系,还能让孙豫章不得不帮我收拾烂摊子。”
“没成想碰到那个小女娃把他救下。本以为这一次能顺理成章将他以疑犯带走,要挟顾月隐,又被那个女娃破坏了。”梁知县愤怒地将桌上的纸笔扫落一地。
“他们再查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他们必须死。”
“继续派人追杀孙豫章,即便他到了主城!他也是个认死理的老顽固。”
“是。”
......
几人趁着夜色,又悄悄地溜回了客栈。
“这群山匪为何点名要抓你呢?”沈惟熙望着萧行澈不禁皱了皱眉。
萧行澈整个人懒散地倚靠在门边:“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之前倒是经常运送货物从山中路过,莫非是来抢劫的?”
“你那火雷还有吗?”沈惟熙转头看着他:“今日他们指名道姓要抓你,明日之事,或许也是他们的圈套。”
“嘶。”萧行澈听及此站直了身子:“裂穹我只带了一个,不过我手中还有许多珠连。”
“但是火雷不太适合在密闭环境使用,不然一不小心我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
沈惟熙思索一番,觉得还是得给萧行澈些保命的手段:“阿邻,你将你身上那瓶牵机散先给阿澈。”
“这是牵机散,它和一沾倒不一样,这是真正的用来救命的,这么多年我也就只做出了这一瓶。这一整瓶砸下,五米之内筋骨寸软,十米之内形动迟缓,所以你要小心使用。沈惟熙严肃地和萧行澈解释着。
“啊?那我还来得及跑吗......”萧行澈拿着牵机散的手有些抖。
“这是解药,你提前服下便不会有事。”沈惟熙见他那怕死的可怜模样不禁笑道。
“我就知道,你怎么舍得伤害我呢,谢谢姐姐。”萧行澈对着沈惟熙甜甜一笑,将牵机散藏入了怀中。
只有一瓶......就这么给我了,萧行澈这么想着便朝着江照邻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江照邻回瞪了回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还多的是其他的!”
“这几颗珠连你拿着玩,打不过就往他们身上丢!包炸地他们脑袋开花。”萧行澈掏出一袋子珠连塞给了沈惟熙。
沈惟熙拿出一颗细细打量,这火雷小巧一个,十分精致,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好,歇息吧,明晚可能是场硬战。”
明知可能踏入的是凶手编织的天罗地网,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姐姐,你不是不喜欢红色吗,怎么买了一条新帕子。”江照邻躺下时,突然看见沈惟熙腰链处露出了一角红色,便伸手扯了出来。
“不对,这是一条小童的肚兜......啊——”江照邻飞快地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萧行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会又闹鬼了吧......”
沈惟熙无奈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将肚兜拿在手上细细查看:“今日,只有一人近过我身。”
萧行澈:“那个疯妇?”
沈惟熙捧着肚兜看了又看,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年字:“是她,这上面绣着一个年字,我记得她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难道她是在装疯?这是想给我们传递什么消息吗?”
萧行澈点了点头:“有可能,只是现在老孙不在,我们也没办法去县衙里去提人,不过好在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行刑,只能等老孙回来了。”
沈惟熙将肚兜叠放整齐,放在了一旁的柜子里。
几人沉沉地入了梦,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孙知县在距离城门口五里处,遭遇了第二次追杀。
“你们是梁楚生派来的吧,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是吧!我是怎么了他全家吗,嘿!这鳖孙。”孙知县破口大骂。
几个杀手完全不理会孙知县的话,径直朝着他杀了过去。
好在有衙役在前方顶住,孙知县勘勘躲过两刀。
就差一点,我就能见到城主大人了......难不成我今日就要交代在这了吗?
孩子们还在等着我回去。
不行!
我不能死!
孙知县往后一滚,躲到了刑车后面,眼看着杀手就要过来了!
“我老头子和你们拼了!啊——”他捡起地上掉落的刺刀,朝着杀手刺去。
嗯?我怎么没死!
孙知县颤巍巍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师兄!”
杨天威只一枪,便将面前的杀手如提线木偶般挑了起来。
身后的杀手也全被控制了起来,只不过下一刻便全都自尽了。
“师弟,你没事吧!”杨天威声如洪钟。
孙知县有些没缓过来,声音还在发抖:“师兄,你怎地也在此!”
“此次是师父召我回城,我刚行至城门口,便听见这边有打斗声,立马折返了回来。”
杨天威看着一地的狼藉,索性牵来了一匹马:“这马车是坐不了了,我们先行骑马回城去禀明师父,你的这些属下和刑车我让宣武军帮你护送回去。”
“好,多谢师兄了。”两人骑上马,飞奔往主城去。
......
几人在苏樾房内静静地蹲守了一日。
“已经酉时了,等天色稍暗些我们便出发,苏樾你就不必和我们一起去了。”沈惟熙将窗户微微开了条缝隙,往外看去。
“好。”苏樾嘴上虽答好,但内心难免还是带了几分失落。
但他知道,自己一届商人,不会武功去了也只会添乱,不如在后方支援。
“这是我苏家的穿云箭,若你们遇到了危险,便扯断这根线,我收到信号,便去支援你们。”
江照邻疑惑地看着苏樾:“你会武功吗?苏樾。”
“不会。”
“那你还说要来救我们。”
苏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轻轻解释道:“我此次是来云丰县买梅花冽的,可我和苏无两个人如何能将这几车酒运走。”
“昨日验完货物,我便已给刘镖头递了消息,他们晚些就会带着镖队来云丰县。”
江照邻:“是刘仁义刘大哥吗!”
苏樾:“是他。”
江照邻:“太好了,那我又能听他给我讲故事了。”
沈惟熙望着两人热闹说话的场面,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微笑。
余光却瞥见萧行澈撑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
“阿澈,阿澈......”沈惟熙叫了萧行澈两声他都没反应,只好伸出手晃了晃他。
“啊,怎么了。”他终于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害怕了?。”
“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只是在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抓我,还有我在月隐楼接到这么轻松又多金的任务,是不是他们故意给我下套?”
“还差点被莫名其妙被冤枉成凶手被抓走,现在随便帮酒匠干了些活计,套个近乎他就相信我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萧行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擅做火器的事,只有顾月隐知道。而除了这件事,他唯一有价值的便是月隐楼阁主义子的身份。
难道这些人是想拿自己去要挟义父?那他们又想从月隐阁得到些什么?
萧行澈的脑子一片混沌,索性不再去想。
沈惟熙看了眼天色:“时辰差不多了,阿澈你先出发吧。”
“好”。
沈惟熙与江照邻特意绕了路,与萧行澈错开,以免被人发现。
......
徐家酒庄。
“酒匠大哥!我来了。”萧行澈见到那酒匠便热络地贴了上去。
“小兄弟你来了啊,跟我走吧。”酒匠七弯八绕地将萧行澈带到了一个酒窖里。
“一会咱俩就负责把这个酒窖的酒搬上去就成!”
“行!没问题。”萧行澈说完便开始搬动着酒坛。
酒匠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来来回回地搬着,就这么过去了一刻钟,萧行澈看着那酒匠一直一动不动,忍不住和他攀谈起来。
“哎呦,不行我得休息会。”他顺势坐到了酒匠身旁。
“累了?”酒匠转头对着萧行澈一笑,看的萧行澈直打寒颤。
他尬笑着答道:“是有点累了,哈哈。”
酒匠递给了萧行澈一坛酒,二人开始喝了起来:“我还有一个好差事可以介绍给你,比这个轻松,想不想听?”
“什么好差事呀,大哥你说来我听听?”两口美酒入喉,萧行澈假装十分感兴趣。
“我瞧你长的如此俊美,不如给我们小姐当赘婿吧,好吃好喝的少不了你。”
“啊?”萧行澈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大哥说笑了,说笑了,我哪能配得上徐员外的小姐呢。”
“不是徐员外的小姐,是给我们眠龙寨的小姐当压寨夫君。”他面目突然凶狠了起来,大有萧行澈不答应就要对他动手的意思。
萧行澈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什什......什么眠龙寨?”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月隐楼阁主的义子,勉强配得上我们小姐吧。”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还是不当!不过我已经在你刚刚喝的酒里下了软筋散,你想跑也跑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行澈:?
软筋散?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悄悄活动了两下,确认自己没有中药。
嘶!想起来了。
出门前沈惟熙喂他吃了一颗解毒丸。
吃了这解毒丸,萧行澈连牵机散的毒都不怕,更别说这软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