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也怕巷子深 第3章 实验成功

几局游戏下来，曲竹已经彻底清醒了。为了避免闻珩无聊，她将旧手机给闻珩接着玩开心消消乐，自己则继续看没看完的文献。

两个人互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

曲竹戴上眼镜，她的英文不算差，但也需要先用文献翻译软件。用记号笔标记出她需要的部分，先看摘要和结果……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太阳被高楼大夏隐蔽，只洒下满地金色光辉，在绿丛中跃动。外面蝉鸣鸟叫声不断，此消彼长。

“这个图是作者炫技的，跟这篇文章没有太大关系。”闻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曲竹身后，断定地说。

“你……生前也是学生物的？”曲竹难以置信，闻珩自身的气质更像学人文社科，毕竟能说会道，走一步算百步。

“我现在还没死，icu躺着，注意措辞。”

“不是。”闻珩迟疑下，慢慢开口，“算是了解一点。”

曲竹将笔电摆正，侧身让闻珩能看见更多，“这组实验我们做了近一个月，先是养菌，没什么问题，但是我盯了数据结果好几次，但是次次结果不一样，误差很大。根本做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图，为什么他们的误差可以这么小？”

闻珩快速浏览摘要，保守回答：“我不知道，你的实验我没参与，但是生物永远不能百分百控制变量，或许你可以发邮件问一下作者？”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懒散样子，“再者你可以对重复数据进行优化，这种事可能不够道德，但顺应社会主流未尝不是一种美德。”

很无耻，但有点道理，曲竹一时间无法反驳。

不过发邮件真是太扯了，文章中的邮箱基本是个摆设，人家都是多大腕了，怎么会回你一个科研民工的信。

闻珩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开口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人家回复了呢。”

曲竹把笔电移回去，冷漠道：“你还是玩开心消消乐去吧。”

闻珩也没强求，用前辈劝后生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看文献和打游戏是一样的，越暴躁越是难过，你刚刚鼠标都要点烂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心静自然凉’吗？”

“那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曲竹猛地起身，“我要去实验室再做一组，这个菌我应该还有几管。”

为了减重，曲竹书包和笔电都没有带，在卧室换好衣服就准备走了。

闻珩对于曲竹如此热爱科研的心大吃一惊，大为震撼，大为不解。算算时间，一天下来曲竹在宿舍世界不超过六个小时。

系统给出更精确的答案：“五小时四十五分钟。”

曲竹一路小跑去实验室，周末晚上跟没有没有几个人，她打开灯，发现实验室仪器莫名其妙少了几台。

她打开负八十，找到几种样品，发现冰箱里的细胞也少了很多。

曲竹没时间想这么多，把实验流程在脑海里梳理一遍，开始着手做实验。

从傍晚到夜里三点，曲竹没有休息，一步一步仔细的来，手上不停记录数据，但是跑出来的图还是不对，差太多了。

都说生物实验是有点玄学在的，以前曲竹不相信，现在倒是信了几分。

夜里四点，曲竹将折叠床搬回宿舍，动静太大，闻珩被吵醒了。

曲竹额头冒薄汗，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抖，气喘吁吁道：“接一下，你以后睡这个。”

闻珩愣住，手上轻松接过折叠床，把它放在客厅里。这张折叠床也不算大，躺上去估计小半条腿都在外面，但是比地板舒服多了。

他转身正要感谢，却见曲竹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白气瞬间液化为水珠从手指间流过，正准备喝。

“剧烈运动后最好不要喝冷饮，还是常温的吧。”闻珩温声阻止，“还有谢谢你的床。”

曲竹犹豫一下，拿起地上的常温水，烦躁地说：“我实验失败了，明明步骤都是对的。”

闻珩沉吟片刻，似乎不常安慰人，慢慢组织好语言：“生物本就是个神秘的学科，它有太多空白不为人知，失败很正常。或许你一觉醒来，手感好的状态下一次就成功了。”

闻珩直直看着曲竹，似乎国外人都不避讳眼神接触，他的眼神向来毫无遮掩。

“啪”

曲竹把客厅的灯关闭，外面温柔的月光洒进来，她只能虚虚看到闻珩的半个轮廓，喃喃低语：“但愿如此吧。”

夜色静谧如水，两人一夜好眠。

系统：“请起床给主人做早餐。请起床给主人做早餐……”

属于闻珩的专属闹钟准时响起，声音也只有本人才能听见。

闻珩揉揉炸毛的黑发，他先去厨房逛一圈，除了速食面和调味料基本没别的了，厨具倒是很齐全。

“希望能成功吧。”闻珩拿起手机，察看懒人食谱。

卧室的门不是很隔音，隐约传来锅铲碰撞声，曲竹不用推开门，都能想到闻珩手忙脚乱的样子。

曲竹靠在门框上，脑袋还不是很清醒，望着闻珩的背影。他很高，快逼近一米九了，厨房却很小，所以不得不弯腰低头，切菜放盐的动作都很小心，不难看出来是个厨房生手。

闻珩似乎察觉到背后目光，转头挑眉：“我保证做的很成功。”

曲竹没理，去洗脸刷牙了。

出来时，餐桌上放了一份金黄色火腿鸡蛋饼，补气血的枸杞红枣燕麦粥，几根水煮糯玉米，看起来是不错。

“哪来的食材？”曲竹问，她不记得这些食材冰箱里存在过。

“系统开的金手指。”闻珩抿唇，陌生的紧张感从心底蔓延，“怎么样？”

“挺好的。”

系统：“满意度加五。”

闻珩刻意压制自己的嘴角，绝口不提厨房垃圾桶中的失败品，“看来我这个海螺当的还算称职。”

曲竹主动去洗碗，在她观念里，除了独居，洗碗和做饭不能是同一个人。

今天周一，曲竹第一次不用这么赶着去吃早饭再去上学。

八点整，导师破天荒竟然来实验室了，先是巡视一圈谁没到，挨个在群里艾特，又询问每个人的进度。

曲竹研二，进度跟研三师姐差不多，已经在撰写论文初稿了。她当初刚进组，什么都不懂，老师没给课题，曲竹就自己选，写开题报告。一路摸石头过河，收集资料，分析数据，用两倍的时间去打磨毕业论文。

“写的不错，还需要继续完善。”导师还算满意，“院里老师孩子有个竞赛，曲竹你去带一下。”

曲竹不解抬头。

“你和那孩子研究方向差不多，能帮上忙的话，实验室又会多一笔资金。”导师难得好脾气解释。

那这样算是谁的毕业论文……钱又会进谁的口袋？

曲竹垂眸，低声应了。

林元姗已经不敢抬头，她的课题进度已经大半，论文写的却不出彩，已经被打回来修改两次了。

她原本预想劈头盖脸的痛骂没有出现，“你既然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做这个课题了，换一个。”

什么！

换课题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好了，林元姗这个课题注入多少心血，熬过多少夜，就等着拿它毕业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导师又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三你们跟我一起去出差，都合理安排好时间。”

导师刚走，林元姗就把头埋在曲竹脖颈处，闷声说：“我的课题又没问题，为什么让我换……”

此刻再好的安慰也显得苍白无力，“没事，你接着做……”

温热的泪水透过衣服，曲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算是再好的精神状态，也会觉得这个导师有病。

下午，闻珩发来一张截图。

满屏英文，似乎是一封邮件。

曲竹认真浏览，眼睛慢慢睁大，竟然是那个作者的回信！

上面不仅写出来实验的关键步骤和易错点，还有对这个实验进行改善的地方，真是好慷慨。

要知道，这些改进的方法都能发一个不错的文章。

末尾还有一句“Wen, I wish you success（闻，祝你成功）”

曲竹没好奇心探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迅速跑到实验室准备再来一次。

三个小时后，看见误差在范围之内的时候曲竹差点落泪，但此刻实验室静悄悄，根本没人可以分享。

“我成功了！”曲竹打字给闻珩发消息。

那边似乎也在手机边守着，很快回复，“恭喜！”

紧接着又是几条消息蹦出来。

“庆祝你成功，我来做顿大餐吧。”

“要点菜吗？”

“辣口就行，不挑。”

实验成功的兴奋感一直维持到回寝，路上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曲竹打开门看到三菜一汤，冒着热气，碗筷已经摆放整齐。

麻婆豆腐，水煮肉片，炒青菜，还有一份西红柿鸡蛋汤。

系统提示：“满意值加十。”

闻珩心里默念，还真是科研狂魔啊，自己勤勤恳恳当小保姆不加分，提到专业领域，倒是毫不吝啬的给分。

曲竹这次也谨记昨天惨痛教训，即使面对美味可口的饭菜，也只是吃了八分饱就停下筷子，宣布她即将要跟导师出差的消息。

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要分别了。

闻珩还愣着，系统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主人！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