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从零再一次开始 第78章 【她死后】不要再爱我

在看见菲洛可变名为菲鲁特出场的那一刻，莱茵哈鲁特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

她说出了欺瞒的谎言，少女瑞芙莉娅已经见到了身为自己妹妹的菲鲁特，但却依旧瞒着为她心愿而多年寻找的莱茵哈鲁特。

为什么，瑞姬不带着菲鲁特殿下回到沙夏尔呢？

【我遇见菲洛可了。】

【是的，并不是我找到她了，而是我遇见，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菲洛可会去到哪里……即使那是贫民窟。】

【的确，无论如何菲洛可都是我的妹妹，喜爱我也仰慕我的妹妹，怎么看我都不该将她留在那贫民窟，只由着罗姆爷照顾着年幼的她。】

【但我已预见未来。】

【无需时间偏爱下的回溯，只是凭借着这双眼睛，我便能纵观那无数个选择下的结局。】

【在我升起带着菲洛可回王宫的思想后，我便看见了她于阴暗中的陨落。】

那相遇重逢的场合再现，但也化为了陷入了一片停滞，少女瑞芙莉娅眼中的一幕也化作了碎片呈现在菲鲁特的身侧。

是菲鲁特穿着着华服，但是却受旁人言语挑拨，最终踏入那陷阱万劫不复。

那言语不是离间她们的关系，而是将少女瑞芙莉娅置于险地，菲鲁特关心则乱所导致。

这是既定的未来，无法更改。

无论如何，菲鲁特都会走上殊途同归的死亡。

【于是，我松开了手。】

而后，那死亡的碎片也化烟消散。

【这，是我对于莱茵的第一个谎言。】

少女瑞芙莉娅坦然承认着，但这件事情，只要他不知道那么也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很多事情，只要莱茵哈鲁特不知道就可以……

即使没有那份记忆，莱茵哈鲁特也能够猜测到自己最后大概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这并不算什么，没有人能够诚实无谎的走完一生，而且瑞姬说谎也是善意的为了菲鲁特殿下的未来。

只要有着解释就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没有解释……也没有什么问题。

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此造成那如同决裂的分开……

【沙夏尔的血脉都会拥有着不同程度的先知，比起父亲我自然更为优秀，只是我从不愿意主动去施展这份能力，并且对于陛下和莱茵都将它隐藏。】

【因为一些事情即使是说出也不会改变，我也早已经历……而在这自八岁后的九年也不会有着多少重大的事件发生，更不用我说些什么。】

【直到王室诅咒事件。】

在某一天和兰德哈尔的见面之中，少女瑞芙莉娅只是抬眸，那时间便陷入了停滞，而后死亡画面便展现在了兰德哈尔的身旁。

那画面中不只有着兰德哈尔，还包括着四位王子以及亲王等……

甚至，也有着菲鲁特。

是啊，菲鲁特就是当年那失踪的公主啊。

只是在画面中的菲鲁特依旧穿着着华服……

【在那展现的未来之中，我问询时间，我究竟能够改变谁的未来？】

【祂沉默给出了三个回答，都指向的只有着菲洛可。】

【一则：若我将在这段王室集体凋零的时期接回，她也会一同枯萎。】

【二则：而我若放弃将她接回，任其一直停留在贫民窟中……】

画面中的菲鲁特在那赃物库的房间中，脸色苍白的等不到健康疗愈，陷入的不过是新的枯萎。

【她会获得新的死亡。】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局。

但是菲鲁特依旧活了下来，那么必然就有人为此付出了什么。

那碎片的画面又碎开，又重聚，伴随着风的叹息。

第三个画面被切开成了上下两半，上半是一朵蓝色的勿忘琉璃变得苍白变得枯败，甚至流出红色的汁液尽显死亡病弱的气息……

而红色的汁液流往的下面却是金发的菲鲁特矫健身姿回眸的得意眼眉。

时间偏爱的给出了一个隐喻的回答，也避开了那条沙夏尔无法看见自己未来的规则。

【三则……以我身替代亦更改。】

少女瑞芙莉娅于停滞之中沉默，而后她挥手将三个画面隐去，转身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

【没关系，因为我不会就此死去。】

【我还有一场和莱茵的订婚要去赴宴呢，我和莱茵还有一个未来啊。】

［为什么不觉得会死，大概是因为其中的勿忘琉璃没有变成那碎片消失一样消失吧。］

代价……是瑞姬付出的。

不用想也不用问，在这样的言语下都知道着少女瑞芙莉娅付出了什么。

那段王室诅咒时期是露格尼卡最为黑暗的时期，莱茵哈鲁特再一次见证了它的上演，也更切身的望见少女瑞芙莉娅在此间付出的代价。

是昏睡，是血泪，是苍白，是脆弱，是憔悴，是重病，是啼血，是折磨。

“……”

【你怎么又生气了呀。】

素白的少女再次出现，伴随着无奈的表情。

这一次她的眼睛依旧被封住，但是换成了和画面中的一样的纱布。

【不要生气呀，这也是走向一个浪漫结尾得过程嘛，而且总算是更改了死亡，不更应该感到高兴嘛？】

无论是什么选择，这都不是令人高兴的存在。

两个选择里菲鲁特会死，可在这个选择里，莱茵哈鲁特看着少女瑞芙莉娅从未遭遇过的那样的苍白，恨不得以自身去替代。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为什么非要是瑞姬呢？

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让她痛苦的事情，无论是在其中的他，还是在外面的他都已然是不允许的。

但这段时期，没有别的选择。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哦，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莱茵会陪在我身边，更照顾更关心更允许的包容我一点呀，这样想的话会不会好受一点呀。】

【而且，也就四个月啦。】

莱茵哈鲁特：“……”

【哎？又怎么了，在这里看着的亲爱的你怎么更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吗？】

素白少女头上冒出了大大的金色问号。

【不准生气啦！你再生气我也要生气了，我生气了就不准你看了！】

素白的少女环抱起双手明显不悦，而后莱茵哈鲁特也感觉到了一股排斥感。

也许再继续下去，他就会离开这里……

“……抱歉……”

那闭眼睁眼的时间很短，但却足够压制住那些情绪上的波动。

素白的少女也放下了手，利落的转身消散。

莱茵哈鲁特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又或者衣角，但却还是慢了时分。

而他的余光里，他的耳畔再度出现了那宽容又温柔的声音。

床上的少女瑞芙莉娅已然十分病弱苍白，似乎在下一秒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但她仍在轻声说着……

“莱茵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要怕，我们不会就此诀别……］

那温热的眉心相互轻抵，那触感仿佛也传递到了莱茵哈鲁特的身上，令他滞住的停留。

这从来都只是作为旁人的视角，而在其中的他又会是怎么样想的？

是否这一次分别就代表着永远不见……

或许……

或许他们早已分别了无数次。

莱茵哈鲁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王室诅咒是沉重的时期，即使是先知也做不到什么，那命运似乎在我耳边轻语着，一些结局注定了就是不可更改的。】

【可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还记得你我从小欢笑间的承诺吗，莱茵……】

【你曾说，要做我的骑士……】

【只可惜，这个世界都要为你的力量去戴上桎梏的锁链……】

那幼时承诺的画面在闪烁着，伴随着那清脆又掷地有声的回答，但这些都作为着中心的陪衬。

就像是故事书里华丽的扉页，但是中间的主角已然从年幼的女孩转变为了正在迈向成熟的少女。

那少女回身，没有面容，只有着在黑夜里浅浅闪烁着的金色发丝，在那发尾处似乎与黑暗衔接变成了黑发……

但在下一刻，无数的锁链落下，重重的将少女遮住。

然而这锁链不是锁住了少女，视角骤然的往下落，黎明的白昼与黑夜切割两面，那锁链的囚徒亦显露身形。

红色的短发，洁白的骑士服，他只是端正的站在那里，但是在手腕上，手臂上，腰间甚至是脖颈处都被缠绕住了无数的锁链。

【咔哒！】

黄金的剑锋亮起光芒，从黑夜里走出的少女瑞芙莉娅一步、一步，砍断着一条条锁链。

【没有关系，我的爱人……】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会斩断那所有的锁链……】

【即使为此付出一切，让世界都充满谎言……】

黄金的剑尖斩断了一条又一条锁链，最终指向了那脖颈处的那一条。

少女没有犹豫，只是上前，但当剑尖与锁链触碰时又全部落下了黑暗，只余清脆的碰撞声在黑暗中回响。

断了吗？

成功了吗？

不知道。

追寻的答案在下一秒就已经换场，在那满是露格尼卡王国臣员的会议中，莱茵哈鲁特看见了更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代表着王选继承权的龙珠徽章在少女瑞芙莉娅的手中绽放了耀眼的光芒！

这光意味着什么，莱茵哈鲁特不会不知道。

但是王位候选人的位子只有着五个，普莉希拉，爱蜜莉雅，安娜斯塔西娅，被他遗忘但是被菲利斯追随着的库珥修殿下，还有着他正在追随的菲鲁特殿下……

从一开始，就没有着瑞芙莉娅……

但那龙珠却散发了光芒……

这是为什么？？？

莱茵哈鲁特听着少女瑞芙莉娅在其中的高言，而后是她的呼唤，她坚毅至底的声音。

“莱茵哈鲁特，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成为举荐并效忠我为王位候选人？”

“莱茵哈鲁特，你是否愿意成为属于我的骑士？”

而其中的莱茵哈鲁特也没有犹豫的半跪了下去。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剑圣家系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愿意举荐瑞芙莉娅·绯·沙夏尔微王位候选人，奉上我所有的忠诚！”

“能够成为您的骑士，是我无比的荣幸。”

【他是这样的看着我，因我投身于不为人知的弥天大谎之中……】

这一幕随着声音被纸片的无面少女与他翻转替代，那少女弯下了腰身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在咫尺停住。

而后，莱茵哈鲁特就听见了关于疑惑的解释和真相。

【以我身替菲洛可的三则来自于当年逃亡时的那滴血液，因玛娜的活性保存于莱茵赠送的手链之中，我亦从未摘下……】

【凭借着它，那枚龙珠徽章靠着未彻底消散的诅咒，未失去活性的血液，将我认成了菲洛可，由此便是谎言与伪王的开端。】

【可这甜蜜与眷恋令我如此沉沦……】

莱茵哈鲁特听见了少女瑞芙莉娅开口的第二句话，在那会议结束昏倒后醒来的第二句……

“莱茵，结婚吧！”

含着少女瑞芙莉娅的欢喜，含着像是一切对于美好的期愿。

深处在其中的莱茵哈鲁特觉得这是一个玩笑，但是在一旁的莱茵哈鲁特却觉得，这从不是一个玩笑。

【莱茵总觉得不是时候，觉得我说的是一个玩笑话，但是这从来都不是玩笑。】

【只要他答应下来，就算是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婚礼现场，或者根本不准备又怎么样呢？】

【只要是和莱茵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一句话，结婚的对象是我和莱茵，就已经很浪漫了呀。】

【可惜莱茵不愿意，没关系，我们啊，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时间呀……】

【虽然，我们的中间隔了一个谎言。】

【我知道，这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破，但此时的我只想要着这短暂的欢乐，短暂的，你完全的只属于了我……】

【只属于我的利剑，只属于棋盘上那为我冲锋的马，只属于我的……吾爱。】

一幕一幕书页被翻着走着，是少女瑞芙莉娅依在栏上眺望着，那在决斗场上银华乱舞后最终拿下了胜利的红发少年。

是王国中的那些不安乱动的叛乱躁乱，在少女轻指间被红发的少年举剑平息。

最后，也是少女将双手比作了爱心的在眼前，她的视线里也是恰好回望的莱茵哈鲁特。

【谎言带来的时间是愉悦的，有着这层谎言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我虽然想要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也要基于一个安详的环境下才能够达成，身为沙夏尔的女儿，我的生活里也自然不可能全是爱情。】

【我见过在沙夏尔的领地外亚人和人类的冲突还未消灭的受害者，那是一个又一个在爱情下诞生的稚童。】

【我见过麻木僵硬不知思考不明自身存在为何的普通人。】

【我见过愚昧诞生的罪恶下一个又一个逝去的生命……】

【我见过律法下依旧蛀咬王国的害虫……】

【我开始思考，我能做的是否会更多，是否能够改换这知识的桎梏，让它的门庭容纳所有人，是否能够叫幸福不再只在沙夏尔的领地上，是否能够将一切一切的罪恶全部肃清……？】

【作为魔导师的各位老师无法解答我的疑问，他们只疑惑我为何要将大部分的关注投在普通人的身上，那些不过是群群庸人又或者失败者注定的一生，甚至觉得我的关注太多反而会令这超越大部分天才的聪慧生锈。】

【于是，我见到了腐朽。】

【失败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吗？】

【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

【天才们漫步群星，庸人无有知识在桎梏下注定连一处脚印也无法追及，在没有任何条件的帮助下也只得努力学着独立行走，然后无所期望不知为何的走过这一生。】

【但若知识没有了桎梏，是否能带来一场新生？】

【所有人都将处于一场公平的天台，至少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要去到哪里，在脚步踏出时也不知彷徨而是融汇一切供给自己，不会因愚昧的错误而直接投入死亡。】

【于是，我对着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说……】

“我已经看见了你的未来呢，是个很不错很璀璨的人生哦，要跟着我的脚步走一走吗？”

【这亦是谎言。】

【大部分人的未来都是庸碌一生，但这并非不可更改，只要在其中加上变量……】

【那这些人也一定会拥有一个如我所说的璀璨未来。】

【啊……为了一个浪漫故事要整个王国的强盛什么的也太过于努力了吧？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我解决以外，其他的就全部交给你吧，吾爱的莱茵……】

那柔软的属于少女瑞芙莉娅的手终究是抚摸上了莱茵哈鲁特的脸颊，但是随后又离去的放在自己的唇上带着笑容。

的确，很多很多的画面都是少女瑞芙莉娅视线呈现出来的莱茵哈鲁特，但是她的本身也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存在。

如果少女瑞芙莉娅就这样走下去，谎言没有迎来真相，她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女王，带来一场引领强盛的变革。

但……

这些全部都起源了一场谎言。

【我知道，一切都会因为着真相而改变，但我希望许多人的人生不要因为真相而改变。】

【那真相的步伐在时间的流淌中悄然加快，于特殊之人的第一次回溯轻轻揭开一角。】

难得自己主动早起处理公务的少女瑞芙莉娅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回溯。

但这不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是旁人的死亡。

【我知道，那注定的命运要展开了，在我奔向莱茵的每一个怀抱中，都是一次又少一次的存在了。】

少女瑞芙莉娅看着第四次敲响了书房门的莱茵哈鲁特，她没有再回顾前面的缱绻，而是上前牵着他的手离开了那美好的庭院。

【时间虽偏爱着我，但是这份回溯却不是只归属于我的存在，我已展望了未来发现了那个同样特殊的存在……】

【那就是……菜月昴。】

在那分别的路口，在其中的莱茵哈鲁特在他人的呼救和与少女相处的时光里做出了选择。

【若我不愿意莱茵离开呢？】

在少女瑞芙莉娅的想法里，那时间先知一步的碎片画面就展现了出来。

是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回溯，每一次的回溯画面都是相拥着那怀抱，但却伴随着血色的小碎片，那正是他人之死的一次又一次。

是莱茵哈鲁特熟悉的菜月昴，也是那王位候选人的爱蜜莉雅和……菲鲁特。

一次一次……

【……我已经做好了选择，我无法看见那样的未来。】

于是少女瑞芙莉娅就此停留原地的，看着莱茵哈鲁特的离去。

【在这之后，我知道，真相会来临……我们也将形同陌路……】

【可万一呢……我如此对我自己说着，万一莱茵因爱我而后退呢？】

【……】

【可惜……】

少女瑞芙莉娅在被送回庭院之后就一直在花园之中安静的坐着，她的视线一直望着那长廊处。

直至黄昏和夜色交汇着来临，少女瑞芙莉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而后在绝对的安静下，外面有着细微的声音响起，随后被放大了一般。

停滞的时间再现，那一个一个的画面再度展现。

是什么呢？

是来自于发觉真相的莱茵哈鲁特的质问，一个又一个在深夜中的质问。

【至少……至少等到第二天吧，只要是第二天，也算是一点点改变吧？】

但是可惜，这是注定了无法更改的深夜。

而莱茵哈鲁特，也注定不会为了瑞芙莉娅而后退。

【……】

【我不明白，莱茵，你爱我，你如此的爱我，却不愿意为了我稍微低低头，后退几步……我们是爱人不是吗？我们并不是敌人啊。】

【哪怕是……哪怕是，装一装也好啊……】

【但我知道，你是做不出来这些的，菲洛可……不，在菲鲁特回来后，她便成为了你我之间的深渊。】

【我知道，你想让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和你一同辅佐菲鲁特……】

【可是啊莱茵，我有些不讲道理怎么办呢，未来的我会是你想要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我却有些任性的想要问问你，凭什么呢？】

【我并非贪恋这王位候选人带来的权利，我只在乎你那眼中的目光，你心中的位置……】

【在你知道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在一起陪伴十一年，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是我的很久很久……】

【可命运祂从未公平，若说时间偏爱了我，那么命运就偏爱了眷顾了菲鲁特，她是那么的一切一切的凑巧，王室遗血，神龙亲眷，阿斯特雷亚本就寻找的千金……每一点你都无法放弃……】

【……唉……】

【你不知道时间，于是如此坚定的拥护那命运……】

【这……从来不是一件好事，莱茵……】

【因那命运遮住了你的双眼，将我绑住作为菲鲁特的薪柴，亦要我使你的信仰进一步的催化……】

【吾爱，不要做那命运的奴隶，不要失去真我的自由，不要被名号所囚缚……】

【你应同普通人一样，有无数个璀璨的未来，与我一同走向远方，在夜空下在白昼中……】

【只要……只要你为我低头一次就好……】

剑圣的名号是对于旁人来说的荣耀，但对于担负其的人来说，却是没有了别的未来的存在。

特蕾西娅有着威尔海姆能够夺去她手中的剑，那么莱茵哈鲁特又有着谁能呢？

没有可能。

少女瑞芙莉娅即使发起决斗，那公正的爱人也会不愧公正的将她击败……

而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少女瑞芙莉娅选择了暂别王城，与莱茵哈鲁特和回归的菲鲁特也暂别的，回到自己的沙夏尔整理心情。

【我和莱茵是爱人，若留在王城会是争吵冷战这样的生活，那就允许我任性的逃离一会享受偷来的安宁。】

【但昴君，却有些过分。】

在沙夏尔的领地一次一次的回溯，每一次回溯也表明着菜月昴的死亡，瑞芙莉娅叹息着说着过分的话启程去往罗兹瓦尔宅邸。

【昴君是个普通人，他的魔法天赋不强，他的体术也只堪堪，令死亡回溯的能力纵使强大，却也无法对抗本身实力难以达到得事情。】

【我见到昴君时，他已因死亡前的痛苦而崩溃……】

菜月昴的反应才是正常人的反应，是被死亡的疼痛导致精神上的崩溃，甚至封闭成为痴呆无法做到一个独立思考的存在。

那么瑞芙莉娅呢？

是什么让她保持着现在那与常人无异的精神状态？

【死亡前的痛苦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瞬间，虽镌刻于记忆中不会遗忘，但无时不刻的疗愈能令我淡忘那疼痛刹那，这疗愈于我会是美好的晴空，会是莱茵的怀抱与相牵的手，会是每一朵绽放的鲜花，亦会是普通的一草一木……】

【昴君认为死亡是痛苦的，而我却认为死亡是安宁和温柔的，唯有它降临时，那些疼痛才会只是刹那。】

少女瑞芙莉娅就是如此的温柔，连同死亡能够一起接受的温柔。

【知道嘛，当我看见昴君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的一个未来，那个未来中他是莱茵的挚友，遇到任何的困难都会找莱茵求助帮忙……】

在那接回了菜月昴岁月静好的时间里，是少女瑞芙莉娅难得开心的声音伴随着碎片画面响起。

如她所说。

【虽然看不见自己，但是既然是莱茵的挚友，那么我也应当好好对待，而且昴君是一个很不错的好人。】

【我看见他喜欢着爱蜜莉雅，不顾一切，甚至无数次死亡的都在为了爱蜜莉雅……这样的执着……和我似乎也有些相像呢……】

【可惜我无法直接说出，但昴君不必害怕也不必觉得孤单，在我来到之后，就暂且以这沙夏尔作为你的情绪的休憩地吧。】

【即使时间依旧推动着你我的死亡。】

在那归程的路途，是那早已离去的九神将之一的箭矢，造就了双方的覆灭。

但画面并未就此结束。

【活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

菜月昴封闭的意识因为着坠毁而打开，也紧紧的将少女瑞芙莉娅拥抱在他的怀里，他眼神是那样凶恶的看着所有人。

可惜，他实在是弱小。

画面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少女的声音回响。

【你说，莱茵看见这一幕会后悔会难过会生气吗？】

黑白的碎片闪过，是金色的发丝埋入尘土的灰暗，是白皙的肌肤被蹂虐至最后，是华丽的衣裙最后只剩下了碎片，是存放在玻璃瓶中的绯红眼珠……

莱茵哈鲁特：“……”

少女的声音斩钉截铁。

【莱茵肯定会后悔会难过会生气。】

【我将先知的眼眸给了菲鲁特，然后借着菲鲁特静静的看着一切。】

【那正义的剑不等裁判的言词先行进行了裁决，我看见他在为我而疯……】

【但理性最后还是回归在了莱茵的身上，他责怪着自身，责怪着后悔着那时的自己，并且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莱茵责怪的只是着没有早一点行动，没有强硬的要带着菲鲁特跟我离开，唯独没有后悔没有向我低头什么的……太过分了，莱茵……】

少女的要求对于一名正义的骑士来说才应该是最过分的，但是在此时这声音却率先一步的说着过分的嗔言。

作为观众的莱茵哈鲁特从画面中回神也勉强的露出一分苦笑的，认下了自己的过分。

【唉……莱茵，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的道歉了，任谁来谁受伤了你都会先一步道歉，没有任何的反抗……但有些事情你并没有错，甚至是你觉得的话却还要去道歉，以后做什么不都是错的了吗？】

莱茵哈鲁特听见这话语的内容怔住，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一点……

而在少女瑞芙莉娅和菜月昴死后，一切的时间都在加快，混合着菲鲁特的厌恶话语和毁灭宣言，是最后她登上那王座的冠冕和他在监狱之中与疯掉的菲利斯隔着一墙为伴。

【我不喜欢菲鲁特的预言，我也不要莱茵陷入孤独……】

纸片翻飞出来，无面的金发少女出现在那倚靠着墙壁坐着的囚徒身后轻轻环拥着他。

【时间啊，回溯吧】

【再来一次莱茵，我们再来一次，有我爱着的你是不会陷入孤独的，我们可是浪漫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呀……】

少女的声音带动了新一轮的转场，这一次依旧是在罗兹瓦尔宅邸的敲门。

【昴君的时间回溯和我有些不同，死亡过后，我能够选择任意的时间点进行回溯，但是昴君只能回到一个对他人生来说重大选择前的时间点。】

【两重时间的回溯叠加在一起，生效的只会是一个，而且也互相抵抗。】

【也就是说，对于昴君来讲，选择跟随我离开并不会修改他在罗兹瓦尔宅邸的回溯锚点，跟随着我的昴君时间其实也早就陷入了停滞。】

新的一次，恢复意识的菜月昴果断选择的跟随着少女瑞芙莉娅离开。

旁观的莱茵哈鲁特知道，这是那种溺亡之人看见稻草的感情效应。

而在这一次的相处之中，菜月昴也直接选择了昴的称呼，不要再带上一个君字。

或许是因为着相同的感情，或许是因为着某个未来的关系……

莱茵哈鲁特看见了在菜月昴出现之后，少女瑞芙莉娅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

在无关着他们之间感情的问题，瑞芙莉娅都会处理的很好，甚至都会绽放笑颜……

莱茵哈鲁特想，是不是应该像是他曾经说的那样……

瑞姬不要和他相遇就好了。

也许这样就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会没有着这么多的……死亡……

瑞姬会遇见很多很好的人，比如尤里乌斯，比如昴……

那死亡的苦难，是否会因为离开了他而出现尽头？

莱茵哈鲁特听着少女瑞芙莉娅的王位宣言，他看见了已然站在了菲鲁特殿下身边的自己。

那是犹豫的。

是了，在一切说明之后，这是一件很不正确的做法事情。

【即使莱茵依旧站在了我的身边，但我知道，这只是他为了菲鲁特做出的谦让罢了。】

【不过这一点，至少能令我自欺欺人的愉悦一下吧，你至少是站在了我的身边。】

在宣言过后，便是菲鲁特和普莉希拉中间起的矛盾。

【菲鲁特和普莉希拉似乎天生不合一般，无论怎么看，她们都会起着一番摩擦，这也让我有些无奈。】

【虽然在外面看来，我这伪王和她们都是水火不容的争对关系，但是实际上，我们早已互相会朋友。】

【而我和莱茵之间的关系变化她们也敏锐无比的发觉……】

【那一句一句没有犹豫对于莱茵的质问，令我也有些缄默……】

【当然，我不会怀疑莱茵对我的爱，莱茵只是太过于……坚守了……】

【而我和普莉希拉的对决，自然会是我赢。】

比斗台上，普莉希拉被金色的锁链缠住不动半分，少女瑞芙莉娅垂眸从容的拿下了胜利。

少女瑞芙莉娅回眸望去，看向的是莱茵哈鲁特和高兴的菲鲁特。

【若我选择了失败呢，莱茵？你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时间回溯，是少女瑞芙莉娅堂而皇之的弃剑认输。

【我认输了，但是我却觉得，有些畅快起来。】

少女瑞芙莉娅在所有人的面前拿出了不再发光的龙珠徽章，并且丢给了菲鲁特而后发光令所有人震惊。

少女瑞芙莉娅说着一句又一句每个王位候选人的死亡，那些画面也全部以绘画的形式展现在了莱茵哈鲁特的面前。

是库珥修的死于白鲸被遗忘，是爱蜜莉雅死于魔女教怠惰，大精灵帕克决定毁灭世界，是安娜斯塔西娅死于灵魂沉眠无法苏醒，是普莉希拉死于佛拉基亚帝国的家乡，是菲鲁特死于王城的一场大火……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随着死亡的宣言碎裂开来，最后只剩下了莱茵哈鲁特和菜月昴。

【看，所有人都会死，只是早或者晚……】

那金发的无面少女再现，这一次她伸出了双手，张开。

她的双手间捧着一个人，是莱茵哈鲁特吗？

【而救世主也并不是莱茵，不是最强的莱茵，而是昴。】

不，是菜月昴。

【一切的死亡，都会因为昴而改变。】

【一切一切……】

【但……莱茵，我不会再回来了哦。】

【我们的浪漫故事就到此为止啦，我去寻找那我本该有的冒险故事啦，就这样，对，就这样～】

少女的声音欢跃了起来，她开心着。

【我做不到留下来看着你留在菲鲁特身边，也不愿意同守在菲鲁特的身边，那样的我是不开心的，我不想要不开心，那么我就去冒险吧！】

【幻想的种子播撒在贫瘠的土地，但发芽却总是妄想……】

【那么作为园丁或者农民，就当选择另一方土地了吧？】

【说我懦弱也好，说我不够坚持也好，但那令你自由的人，真的从来都不是我吧？】

无面的少女落了眼泪坠下时画面也瞬间切换，变成了那少女瑞芙莉娅在台上的侧头。

“我不会回去了，莱茵。”

［他会阻拦我吗？不顾一切。］

［他会丢弃掉所有的礼仪吗？不顾一切。］

［他会……］

［他不会。］

在其中莱茵哈鲁特的止步已然说明了一切的答案。

【那么，就让我暂且的先远行的，去看一看这个美丽得世界吧，即使我被这个世界厌恶着……】

【站在这里的陌生的亲爱的呀，不要为谁而失望，亦不要愧疚或者愤怒不解……】

【因为接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哦！】

像是提前的预判了作为观众的莱茵哈鲁特一切的情感，响起得温柔的声音将他从那诸多的情感终会拉出。

而后，是风起的声音。

画面不再单一的只作为一片出现，而是将整个空间全给笼罩。

那是静谧森林下在幽夜却无比灿烂的星辰，无人不会为这宁静而驻足感到安详轻柔。

那是洁白的冰冷山川之中，站在高处望着与天接一色的神圣之歌，无人不会为这天地辽阔驻足而惊叹亦平静。

那是金色田野上风吹麦浪有着童声欢笑回响，无人不会为这一刻的灿烂而觉得岁月静好又美妙无穷。

那是小镇上的烟火人气交织的一处平凡，置身于其中更只觉天地宽却亦涵有瓦上雪地上雨。

那是在最繁华的都市灯火辉煌昼夜黎明，欢歌不休也是众生百相的梦幻画卷……

是一切一切，最美好的景色……

是莱茵哈鲁特，从未看见过的，从未停留过的景色……

【这样好的风景，要是莱茵跟我一起看就好了，一个人……总还是会觉得有些孤单的啊。】

莱茵哈鲁特：“……”

我已经看见了，瑞姬……

莱茵哈鲁特想要告诉那孤寂一人站在月下的少女，他已经看见了。

可惜，这里只是记忆。

【在这些过后，我便要踏上那归属于普莉希拉的归途，若她还在那里等我，我自然也会遵守约定的来书写一个我与她的故事。】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在这条归途上我遇见了莱茵和菲鲁特。】

【但莱茵依旧不曾挽留孤身一人的我，只成为了这条归途上的插曲……】

【……】

那驻足回望的他与正走着的她形成一副画面，伴随的亦是少女声音的再度沉默。

【莱茵是个笨蛋。】

【莱茵笨蛋到不知道牵一牵我的手就能够让我回去，莱茵笨蛋到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心思是什么样的，莱茵笨蛋到只会在错过之后失落，莱茵是个胆小鬼。】

【莱茵是一个笨蛋的胆小鬼！】

【所以我这一次就不要莱茵了！】

是真的逐渐在生气的声音了。

而其中的少女瑞芙莉娅也推开了那属于普莉希拉的大门。

在对视上那太阳公主的眼眸后，画面又归为了所有的黑暗。

这最后的声音令观众的莱茵哈鲁特有些沉默，也有些苦笑不得。

是了，瑞姬希望看见的一直都是他打破一切到她身边的样子……

但是他注定难以着这样，于是就只带给了瑞姬的失望……

不论多少次，他带给瑞姬的都大多是失望的……

是他的错，他的失败……

【这段故事暂且作为一个分支结局吧，我的主线还是莱茵哦。】

【谁让我爱莱茵呢？】

【我啊，总希望着带着你离开，但是怎么样才能夺下你的剑呢？】

【唉……】

即使时间回溯，回溯在了那胜利的时刻，但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还横置在那里，是双方的都不愿意低头。

即使在时间的流淌下，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缓和……

是莱茵哈鲁特自认为的缓和。

这点缓和在于的就是少女瑞芙莉娅愿意品尝那一份蛋糕吧？

只是因为着一束花就又降回了冰点。

【我知道着，莱茵送我花的意思并不是这个……】

【但是啊，真的是太不合适了，莱茵……】

【若在往昔，那束花绝对是蜜糖中的蜜糖，令我欢喜爱恋……】

【但现在，不是往昔……】

在面对着其中的莱茵哈鲁特时，少女瑞芙莉娅的眉眼总会微垂着显出一分忧郁。

但是在莱茵哈鲁特不在的地方，面对着菜月昴时，少女瑞芙莉娅的脸上总能绽放出轻松的笑颜。

她对于他的爱意从来都是那么明显的……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呢？

莱茵哈鲁特想，在遇见菲鲁特殿下之后，他做的就全部都是令瑞姬伤心的事情了……

【这里，就是我们这一次的再见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叹息。

莱茵哈鲁特有些怔住，这一次？

在时间的推进下，看着一切他熟悉的进展，他本以为就会这样的走下去……

但是……

【我知道，库珥修的死亡是绝对的，但是啊，我还是笨拙又执拗的想要去试试……】

【而我因此，再一次抵达了死亡的尽头，抵达了这一片只属于我的……琉璃花海。】

在阵型被冲散，白雾混淆着一切，伴随着亮出的利齿和慌乱求饶得声音，画面黑暗着来到了一个极少数人生还的美丽终末。

莱茵哈鲁特看见了那森森白骨，看见了入殓师的惊艳与不忍与叹息，看见了少女瑞芙莉娅似透明的，坐在自己的棺椁上静静的摇晃着素白的裙摆在等待。

先一步抵达这里的人，是菜月昴。

【死在白鲸中的人会成为被所有人遗忘的无名者，即使是莱茵这样的强大，也会反应不及……】

【唯有着被时间所记住之人才会留存记忆，比如我，比如昴，比如着……魔女。】

而后，他迈入了自身恐惧的死亡。

少女瑞芙莉娅静静的，垂眸低看着，没有思想。

直到着另一个脚步声响起，她才如回神的看去，而后是也是心声。

【莱茵啊……是个骗子。】

【他忘记了我，就算忘记我了又喜欢我了……哼，那不是应该的吗？】

【他本来就应该喜欢我，最喜欢我！】

少女瑞芙莉娅跳下棺椁，生气的在拥抱着她的莱茵哈鲁特身边，企图去掐去戳去扭捏莱茵哈鲁特的脸颊发泄情绪。

如果她真的能够碰到……

莱茵哈鲁特想，如果她真的能够碰到，又该有多好……

【……唉……】

少女瑞芙莉娅停在了原地，她不再生动也不再生气，她看着那拥抱着的即将走入光明，而后她叹息。

于是时间便陷入了停滞。

透明的少女转过身，似乎又与他对上了视线，她静静的走了过来。

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和那心跳似乎也停住的瞬间，少女便化烟如风的穿透而过观众的莱茵哈鲁特。

他转身。

只看见少女瑞芙莉娅低身看向菜月昴，眼眸中浮现了悲悯也是动容。

【我和莱茵就在这里说了一次不被他知道的再见，而昴……真是和我想的一样呢，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人。】

瑞芙莉娅弯下了腰，手轻轻放在菜月昴低垂的头发上，像是抚摸一般。

【没关系，我们都会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于是她开口。

【时间啊，一同……回溯吧。】

于是，时间再度倒退。

这一次，依旧是那熟悉的门扉。

只是……

【算啦……】

【这一次，就让孤独的昴知道自己并非孤独一人……】

【这一次呀，就让莱茵不皱眉不难过……】

【这一次呀……】

【嘻嘻，我骗你的哦，我才不要委屈自己太多呢，莱茵也应该和我一起难过才对呀。】

【若我这一次的，提前的将死亡告诉给莱茵，会发生什么呢？】

少女的声音好奇起来。

【在我的死亡，和菲鲁特的王位中，莱茵会选择谁呢？】

【在加注了名为生命的筹码后，莱茵心中的天平在依旧的摇摆中最后偏向了我。】

【这是一件本该令我开心的事情，这也的确是令我开心的事情……】

【一切仿佛就又回到了从前……】

【但，这又是一个谎言的开头……】

少女瑞芙莉娅静静的凝望着和菜月昴打打闹闹的菲鲁特，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着一杯甜茶伴随着一片阴影在她的眼前出现。

“瑞姬，在想什么？”

“……”

“没什么，只是觉得，菲鲁特成长的很快，也很优秀……”

少女瑞芙莉娅在其中望着莱茵哈鲁特的眉眼微顿后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也接过了他手中的甜茶轻抿而后放在杯垫上。

而后，她说。

“莱茵，夜晚的时候，来我房间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

深夜相会这件事其实很暧昧又亲密，但是发生在少女瑞芙莉娅和莱茵哈鲁特身上是应该也正常的。

也许真的会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毕竟庭院议事处理政务的书房已经对着菲鲁特打开。

而现在的莱茵哈鲁特有着一件暂时不能被菲鲁特知道的事情。

连作为观众的莱茵哈鲁特都是这样认为的……

接下来的，便是少女瑞芙莉娅在房间一人的等待。

［这段时光，莱茵的态度回到了以往，我们甜蜜无间，只是因为着谎言的重量他往返于书卷……］

［莱茵爱我，他这样做着担心我是应该的，可是我知道，那只是谎言……］

［谎言带来的甜蜜也层次分明的切开了那依赖，那陪伴，那些静好……］

［我想要莱茵多陪陪我也好，在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就好，只是看着他担心的眼眸，看着他坚定的眼眸……］

［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甚至也无法阻拦他继续翻阅的动作……］

［但这些啊……终究都是谎言……］

［算了……或许放弃也好……］

在那房间中，少女瑞芙莉娅开口便是叫莱茵哈鲁特放弃，只希望着他能够好好的陪她一天，如果这一天结束，也许那个真相也会被说明出来……

只是这些话在莱茵哈鲁特听来是其他的意思，于是就遭到了拒绝。

作为观众的莱茵哈鲁特看见了少女瑞芙莉娅得怔愣，清晰的看见了她眼里的复杂……

【莱茵是爱我的……怎么办，我又贪恋起他此刻的眼神了……】

于是少女瑞芙莉娅叹息，她垂下了眼帘却又勾勒出一个笑容。

【藏好一点吧……然后……结婚吧……这一次，也许真的会发生改变呢？】

【那场婚礼，早就该举行了……】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们的婚礼，早该举行了啊，莱茵。”

少女是那样的，期待着一场婚礼。

但形势似乎是永远要将这场婚礼给拒绝的，也有着其中的莱茵哈鲁特……

可是，当看见那少女踮起脚尖轻吻向其中的他时，莱茵哈鲁特就更加空白了。

在这个故事里绝对有着许多亲昵的画面，莱茵哈鲁特知道那些都是没有展现出来的。

可这个吻，就是那么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那闭上眼睛的轻点，是呼吸间都变得轻了些，是最后的黏和，是一个叩开了门扉的吻。

那柔软的衣裙滑落的实在是太过容易，只是看见那初显露的一片白皙就让观众的莱茵哈鲁特就立刻转过了身。

而后，莱茵哈鲁特看见了没有关上的门。

那门后也出现了一个人。

转瞬即逝的菜月昴。

房间骤然一片安静，那暧昧的气氛似乎也终于的停止了。

虽然知道昴出现在这个时候很不合适，但是莱茵哈鲁特还是松了一口气。

想来，应该是不会继续了……

但是，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莱茵哈鲁特想着其中的时间关系……

他没有转身，但是他能够听见对话声。

一句一句，早就脱离了淑女的范畴。

与少女瑞芙莉娅表现出来的形象大不相同，可是却无法令人生起讨厌。

无论是其中的他还是在外的他，都一点一点的被卸下防守。

瑞姬……实在是太可爱了。

直到着那一句话响起，莱茵哈鲁特也知道了，什么叫做一锤定音。

“……我讨厌莱茵……”

“……”

不要讨厌。

不要瑞姬说出讨厌这两个字。

于是……

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知道了，瑞姬。”

“不要讨厌我。”

所有的一切变为了充满着星辰的蓝黑色。

而那对话后会发生的事情，也不用再去多说。

【孩子……孩子……你说，我要是和莱茵有一个孩子，会发生什么呢？】

少女的声音像是呢喃，但也满是期待。

还未曾发生一切的少女瑞芙莉娅就那般的带着畅想的期待的，和他对话的画面出现。

是一幕又一幕的。

“莱茵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是我嫁你还是你嫁我呀，我想娶莱茵怎么办?以后我们的孩子是姓阿斯特雷亚呢还是沙夏尔呢?”

“瑞姬想的话，我并没有任何问题……父亲那边也不会有意见的......孩子……依旧是瑞姬来选择就好。”

“我想以后要是我和莱茵有了孩子，那个孩子肯定也会是未来的剑圣嘛，那么到时候的莱茵就肯定不是剑圣了，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真的。】

【但是我爱莱茵呀，莱茵也爱我呀，所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在爱中诞生的，就像是我因为父亲母亲的爱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也会是无比幸福的！】

【是的，我如此相信着。】

【哎呀，怎么说的好像我确定自己会有孩子一样……】

【恩……大概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未来吧？】

【沙夏尔的先知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但是能够看见其他沙夏尔的未来。】

【我看不见自己的，但是却又多出了一个未来，这个未来是谁的呢？】

穿着睡裙的少女瑞芙莉娅轻碰上那光滑清晰的镜面，镜面将她倒映，另一只手也慢慢的抚摸上了她自己的腹部。

【是ta的呀……】

【啊，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想法会落实……我也是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的……】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性别，当然当然……只要我接着看下去就可以知道，可是我一下子就不敢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意外总是太突然了，对我好还是不好的我也不知道，我呀……也有些害怕了……】

【我有过很多身份，可是唯独母亲这个身份，太沉重了，也有着好多责任……】

【我怕我看见ta的不开心，我怕我看见ta未来是不好的，我怕……】

【我好害怕啊……莱茵……这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吗？我是否要告诉你呢……可我们之中还有谎言……我好像失去了一切的勇气只剩下了害怕和退缩了怎么办？】

【一下子，就全都变了……我成了一个胆小鬼……】

伴随着声音的画面是瑞芙莉娅将自己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她又开心又期待但又皱眉又落寞又抿唇抓紧了被角，六神无主和患得患失这两个词无比贴合着。

谁都没有做好准备，她也是。

莱茵哈鲁特看见过许多的少女瑞芙莉娅喜爱小孩子的画面，她是喜欢小孩子的，应该说很喜欢才对。

但是一下的身份转变，加上现在的那些只有她知道的真相，一切都太不合适了……

莱茵哈鲁特看着少女瑞芙莉娅的脆弱，此时此刻，应当有人在她的身边，应当缓解她的情绪……应该小心的将她拥抱……

但是没有人。

【孩子……孩子……】

少女瑞芙莉娅开始咬住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面。

【我想，我最后还是期待着你的到来的……】

【我和莱茵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

【我期待着莱茵的反应，莱茵会做出什么举动呢？开心还是震惊呢？又或者……不喜欢呢？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ta的到来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莱茵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父亲吧？现在的莱茵也是归从着命运站在菲鲁特身边的……而谎言也不可能持续着一生……】

【怎么办……我的身边，好像就只有沙夏尔了……】

【……】

在一夜的不眠沉默后，窗外的阳光照射进了房间中。

少女瑞芙莉娅抬起了手，轻轻的在腹部上画了一个圈，紫红色的魔法光芒也随着指尖的滑动闪烁，最后因为离开消散。

【这是我做出的决定，我要隐藏ta的成长，直到着一切结束……等我想好了谎言的答案，想好了一切一切……】

【等一切结束……再将ta告诉给所有人……现在……现在不行……现在的莱茵不在我的身边，现在的王国局势我也不能就此退出……我不要……】

是了……

如果不是少女瑞芙莉娅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了遮蔽隐藏的阴属性玛娜魔法，他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少女瑞芙莉娅的隐匿魔法，可是能够让他整整十一年都找不到就在王城中的菲鲁特的……

“……”

“瑞姬……”

莱茵哈鲁特想上前说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会保护好她们。

这件事情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承担……

不管未来是什么，甚至也不管他做的决定是什么，这件事情只要说出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保护好她们，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们，能够再令她感到害怕……

莱茵哈鲁特的思想忽然一滞，他突然想到，瑞姬会不会就是担心着他这样的想法……所以才选择隐瞒呢？

“……”

自从菲鲁特殿下出现后，他有多久没有为瑞姬去想过了……？

也许……也许想过……但是……

但是菲鲁特殿下……

思绪突然成做了一团，好像有着哪里不对，或许是很多地方都不对。

阿斯特雷亚家族在当年寻找的王室公主就是菲鲁特殿下，只是没有寻到，即使这可能是亲王将女儿交给到了尤芬的手上才导致下落不明，但是这也是他们没有完成的命令……

后来呢？

后来是王位候选……

不是因为王室诅咒导致王室宗亲全部意外死亡，这场王选都没有必要开始。

而当最后的王室遗血出现时，莱茵哈鲁特更认为这是一场不争的胜利。

他虽然没有办法去左右别人的意志与追随的对象，但是只要菲鲁特愿意，她想，那么结果是毋庸置疑。

即使菲鲁特表现的多有抗拒，但是这些都是菲鲁特还没有尝试过，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王室公主，她应该回到她的位置上。

也许最后菲鲁特还是不愿意的，那也没有问题，因为直到那尽头，阿斯特雷亚家族对于先王的命令已经完成，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在新王的政治下再对菲鲁特多加照顾。

只是这也需要时间……

而瑞姬……便是与这些产生了一定的冲突……

可是明明只要放弃就可以了，不要再带有谎言……

瑞姬想要那个位置吗？

瑞姬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吗？

莱茵哈鲁特回想了一下。

瑞姬早就布置好了很多很多，她也不是非那个位置不可，即使以大贵族的身份也可以完成很多东西，而且也有着他……

也有着他吗？

瑞姬想要的……

似乎……似乎……就只有着他？

可是他不是已经和瑞姬在一起了吗……

淑女的心思骤然有些难以理解，即使是莱茵哈鲁特也陷入了迷茫。

在这件事情上礼仪是重要的，他也深知这个礼仪，但是除此以外，他就也有些空白。

他喜欢瑞姬的，也是爱着瑞姬的……

瑞姬也喜欢着他，爱着他的……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谎言甚至无法在一起呢？

莱茵哈鲁特怔神在原地思索着想要找到一个答案，可是他好像就陷入了一个停滞后的空间，任何想法都变得迟钝。

好像简单，好像复杂，区别在哪里？

莱茵哈鲁特也想要求问了，他想要求问……

求问谁呢？

莱茵哈鲁特抬起眼帘，看向了那偏倚靠在沙发上的少女瑞芙莉娅。

正是白日的时光，阳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一身柔软缎面的粉色睡裙很是宽松的铺落，贴着她的肌肤显出另一分柔弱。

少女瑞芙莉娅手里捧着一本童话故事书轻轻的念着，唇角的笑意和眼里的光辉极为的美好。

房间里没有人，却有着一名听众。

“故事就这样美好的结尾啦～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母亲我也会一个一个念给你听哦。”

少女瑞芙莉娅放下手中的书，而后将双手轻轻放在腹部上垂眸说着。

“你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对不起呀母亲比较胆小不敢看呢……但是母亲一定会准备好一切等待着你的到来哦……”

“我也得给你取个名字……只是名字这种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会涵盖着你的一生直到最后的死亡……”

“母亲的爹地说母亲我的名字是他和妈咪选了好久的想了好久的……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和你父亲说一下才好……”

“只是母亲我啊最近和你父亲发生了一点事情，等过去这段时间就好啦，到时候你会拥有一个最好最好的名字，是我们爱的名字……”

少女瑞芙莉娅轻轻的说着，她偏头看向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不可方物却又神圣。

【……】

“……”

不远处的少女瑞芙莉娅生出了几分困意，浅浅打了个哈欠后眼角就出现了透明的眼泪。

她轻轻卷擦着眼尾。

“好困……最近好像吃得多了一点，睡的也多了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少女瑞芙莉娅有些担忧，随后又笼罩了一层隐匿魔法才放下心来。

但是这些小改变在长时间发生，不被注意到是不可能的。

在其中的莱茵哈鲁特认为这是谎言之中的诅咒加深，少女瑞芙莉娅听见后就笑了起来。

但是在听见莱茵哈鲁特决定再次远行的去往贤者塔时就笑不出来了。

【莱茵是个笨蛋……】

【瑞姬也是个笨蛋……】

从笑变成了小心翼翼，而后变成了哭……

【若我现在将真相说出呢？我不要莱茵离开我，我想要莱茵抱着我就好……】

在那情绪转变的瞬间，一句话迅速的响起飘过。

而后是少女瑞芙莉娅说出了真相。

【莱茵啊，果然失望的看着我……】

而后，少女瑞芙莉娅进入了崩溃和歇斯底里。

【为什么呢莱茵？说的爱我却不帮我，却不愿意来站在我的身边，只是像个观众一样的看着我，好像我像是舞台上的疯子……】

少女的声音也伴随着其中的争吵变成了质问，就好像和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莱茵哈鲁特想，瑞姬不该情绪那么激动……

瑞姬还有着孩子……瑞姬……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抵是因为将他放在里面也会是一个大相径庭的回答，而这样的回答得到的结果就是少女瑞芙莉娅的绝望。

没有争吵，只有着决绝。

莱茵哈鲁特看着她向自己发起了单挑。

要拒绝的……必须要拒绝的……哪怕是违背骑士守则也要拒绝的……

因为瑞姬还怀着孩子……怎么可以同意一名孕妇的单挑？

不可以的……

可是他不知道。

可是瑞姬将这件事也隐瞒。

【也许只要我击败了莱茵，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也许只要我和威尔海姆爷爷一样，像他一样夺走特蕾西娅奶奶手中的剑一样去夺走莱茵手中的剑，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

【莱茵啊……万一呢，万一我真的能赢呢？万一莱茵会弃剑让我赢呢……万一……】

莱茵哈鲁特看着那场战斗中的少女瑞芙莉娅的小心翼翼，看着她不敌却还是要努力的想要着争取着一个万一……

可是这件事情，是没有万一的。

【没有万一。】

黄金之剑断裂在了决斗台上，剑身碎片的碎裂也倒映着少女瑞芙莉娅彻底陷入了绝望沉默无神的瞳孔。

莱茵哈鲁特只听见少女瑞芙莉娅最后笑着说。

“嗯，我输了。”

而后，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争吵都没有。

少女瑞芙莉娅的身形在无声的对抗中变得消瘦，但怀孕最是需要补充营养的……

瑞姬……好歹多吃一点东西……

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最美味的珍馐端到少女瑞芙莉娅面前，都不会愿意多品尝。

隐匿魔法作用的只是他人，而不是少女自我的视角。

那璀璨的金发在仅仅两个月度里又变得渐渐枯败有些灰白，本就纤细的身材在消瘦后突显出的圆润腹部显得几分……可怕。

像是意识到了自身的营养不足，少女瑞芙莉娅终于不再抗拒，吃的总算是多了一点，也慢慢的补全了回来，变回健康。

但是唯独那一人独处中的，眼眸中的空洞与悲哀无法消去。

【我爱莱茵，他也爱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最后……我想到了，是我太过于心慈手软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留下……】

【留下……】

【留下……菲鲁特。】

【我恨她。】

这世界上从来都是人无完人，少女瑞芙莉娅封闭的情绪全部转化为了恨意，转化为了夜晚的每一滴眼泪，折磨着自己的一切，也没有人与之诉说……

【大概是怀孕影响到了我的理性，一贯的镇定魔法也无法改变着现下一切难受的结局，我该怪谁？我应该怪谁？我又要去怨恨谁？我都无法思考。】

【我只知道没有菲鲁特一切都会变好，如果在一开始菲鲁特就不存在那只会更好，如果没有菲鲁特在我和莱茵也一定会落下一段最好的浪漫故事结尾。】

【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爱你呀莱茵，我不要你孤独，我不要你苦痛，我不要你皱眉，我也不要我委屈，不要我不开心，不要分离……】

【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都没有达成，我留下的都作为了菲鲁特的一切，这一次……这一次……就让我冷漠一次吧？】

【我也会开始憎恨的……我也会恨的……我也会委屈的……我也会难过的……我爱莱茵，我爱莱茵……我……我……】

【我最该恨的也应该是莱茵……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莱茵……我好爱好爱莱茵，我每一次每一次都想和莱茵好好在一起，每一次……我是否应该放弃所有的？可是我会不开心……我是否应该舍弃这不开心的权利？我……我爱莱茵……】

【如果没有菲鲁特……一切就都好了……如果没有菲鲁特……】

少女的声音字字呢喃，却让人觉得发寒。

而曾经的问题与回答在这一刻再度响起，也走向了一个注定的极端和悲哀。

【他是否会因这谎言而将我抛弃？】

［他已因这谎言将我抛弃。］

【他是否这因这谎言而将我厌弃？】

［他已因这谎言将我厌弃。］

同时，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随着少女瑞芙莉娅的想法出现……

里面的每一幕，每一幕，都是碎裂彻底的菲鲁特和莱茵哈鲁特的眼眸中欢喜的画面。

时间带来了未来的先知，滋养着想法如参天大树。

于是少女瑞芙莉娅轻轻抚摸着腹部，垂下头又拥抱着自己。

她被那些画面围绕着许久，她终于开口。

“杀了菲鲁特吧。”

不可以……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可以！！！

莱茵哈鲁特的瞳孔紧缩，他想要去劝解少女瑞芙莉娅的想法，想要告诉他他全都知道，想要说想要说……

但当手指穿过少女瑞芙莉娅的身形时，没有一丝触碰感时，他才知道他是在什么无力的环境中。

而其中的少女瑞芙莉娅在有了这个想法后，画面立刻切换到了第五个月。

那也正是他们彻底的决裂。

在争吵过后是菲鲁特违背一切的意愿，无法阻拦的也不可置信的受到了重伤。

而嫉妒魔女却在那一刻出现，想要与少女瑞芙莉娅同化……

【莎缇拉是嫉妒魔女，她的出现即使是我也感到惊讶……】

【但她没有伤害，她只是想要握住我的手，引领我碎裂的一切……夺走莱茵的剑……】

【莱茵是正义的骑士。】

【当龙剑的剑身倒映出我的脸庞，我忽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黑暗时期……】

【在那一刻我也终于知道……】

【原来一开始，我就已经看见了ta那死亡的未来。】

是黑暗，是无法睁眼没有任何气息的死亡笼罩的黑暗。

那样的画面，足以令任何人都感觉到窒息。

莱茵哈鲁特看见了那个孩子的脸，和瑞姬说的一模一样。

皱巴巴的，不好看。

但是那是他们的孩子，未来一定一定会非常的漂亮或者俊逸，因为瑞姬很好看……

但是他没有未来。

他跪在她的床前，得不到一眼的救赎，只有着轻哄婴儿的哼歌和安静诡异的温和。

她说：我爱你。

她说：不会再有以后了。

她说：我们分开吧。

而他，也没有任何的资格进行挽留。

莱茵哈鲁特看着少女瑞芙莉娅苍白的坐在回沙夏尔的马车上，马车上只有着欧卡蕾拉，但也极为的安静。

少女瑞芙莉娅不愿说话，欧卡蕾拉就安安静静的。

莱茵哈鲁特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孩子被少女瑞芙莉娅亲手埋葬在了勿忘琉璃的花海下面，少女瑞芙莉娅轻轻抚摸着上方细嫩的花蕊。

“宝贝别怕，妈咪给你唱歌好不好？妈咪的妈咪可是觉得特别特别好听呢。”

摇篮曲伴随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最后终于泣不成声的，再也没有忍受的崩溃大哭起来。

少女瑞芙莉娅蜷缩在那勿忘琉璃的花堆前，最后哭到了累了哭到晕厥的也直接躺在了花蕊上，眼尾的泪痕却还有着泪珠在顺着滑下。

而作为观众的莱茵哈鲁特只能看着，无法为其擦去一滴眼泪。

在其中的莱茵哈鲁特，也是如此。

大哭一场过后，少女瑞芙莉娅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她没有选择立刻开启时间回溯，而是选择停留下来……

弥补着自己犯下的罪。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这样。

少女瑞芙莉娅虽然不离沙夏尔领地，但是一纸命令下去，工业都市为了菲鲁特一路绿灯，且也全力辅佐着菲鲁特的王位竞争。

虽然有着最强的剑圣在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也是分去了不少的工作量，且提供了无比的财富基础。

最后理所当然。

但少女瑞芙莉娅的身体却日渐变差，咳血什么的早就是常事，即使正常用餐但依旧难掩曾经的伤害和苍白。

为了身边人不担心她开始经常带着明媚的妆容，仿佛能回到曾经的轻松。

【沙夏尔孕育子嗣时无论是如何强大，身体都是最为脆弱的存在，两次动武已经亏空了所有，就算是詹姆斯和菲利斯一同试图疗愈，但是也没有了办法。】

【可以说，沙夏尔的女子都是用着生命去孕育着下一代……】

【于是，这一个故事，最后又走向了悲伤……】

莱茵哈鲁特看着走至终末的少女瑞芙莉娅在深夜写下一封信。

“不要来见我……”

她轻轻念着，不要来见我。

【太难看了，现在……我不要就这样面对……】

流动的生命会使得一切像是脱妆成真实，明明少女瑞芙莉娅得年岁也才不过十九，却已经有了如同老人的疲惫。

是那将养不好的皱纹爬在曾经白嫩的肌肤上，是明确的看着曾经饱满柔软的指腹变得紧缩，是再怎么想要恢复曾经笑容但怎么也化不开的眉间愁。

就像是被反噬。

【美丽的妆容修饰着亏空碎裂的身体，但一举一动都令那妆容落粉瓦解，最后显现的也只有着丑陋……】

【这种样子，我才不要莱茵看见……】

于是唯有着静止带来的盛妆是极美的终末。

却也是永恒。

少女瑞芙莉娅就这样准备着自己的葬礼，并且留下了遗书。

当那水晶棺作为她的睡床，少女瑞芙莉娅的身形透明了出来坐在上面。

她的目光看着棺中的自己，眼帘的垂眸安安静静，她在想什么？

少女瑞芙莉娅笑了起来，那是生时逝去的轻松，是真正的明媚。

“妆很不错嘛，这个入殓师是谁？下一次继续找过来吧？”

少女瑞芙莉娅如此说着，像是个玩笑，但她的身份却是被入殓的死者。

少女瑞芙莉娅的声音停住，她抬起头望向一个方向。

随着她的视线另一幕亮了起来，一道身影出现，红发蓝眸白袍。

“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呀。”

少女瑞芙莉娅捧着自己的脸颊叹息。

【莱茵还是来了，一点也不听话……】

【我呀，最最最最最讨厌莱茵了……可是我也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莱茵了……】

在其中的莱茵哈鲁特的手轻放棺盖上时，透明的少女瑞芙莉娅伸出手将其依靠拥抱。

“算啦算啦，我们再来一次就好啦。”

少女瑞芙莉娅闭上了眼眸嘟囔着，好像这一切都并不沉重。

“笨蛋……下一次，我就做胆小鬼到底了……”

【时间啊，回溯吧。】

时间再一次回溯。

再一次回溯的时间节点，是在那个选择时少女瑞芙莉娅不再冲动的开口。

而是允许着其中的莱茵哈鲁特去往了贤者塔。

此时的少女瑞芙莉娅依旧怀有着身孕。

他依旧也不知情。

【我无法阻拦那个未来的诞生，即使拖延也依旧如此，我也知道这一次依旧会走向一个死亡没有着任何的新生……】

【孩子的结局没有变，莱茵去到贤者塔就会将我遗忘的结局没有变，昴只要留在我身边只要我或者，他就会死亡的结局依旧没有变……】

【所有人最后都会死，除了莱茵……】

【莱茵总是孤独的一个人走到最后……】

【这一次呀，我不书写我的浪漫故事啦，我要以我的生命做警钟，让那停滞的时间再一次流动……】

【但至少，留下一点温馨的画面吧？】

在少女瑞芙莉娅重新恢复的微笑里，是如同指挥家一般指着他的动作。

“你过来，你这样，就这样……”

［这算是一家三口的记录嘛？］

在这一幕里，是他的头他的耳轻轻的靠在那柔软的腹部。

那里没有一点痕迹，因为尚在发育。

而少女瑞芙莉娅也是施展了隐匿魔法。

在他不知情的空间，在她知情的空间里。

莱茵哈鲁特想，如果这个时候的他抬头看一看，是不是就能发现瑞姬那不同以往的笑容？

那低垂的眼帘，那轻浅勾起的唇角，那温柔的一切……

他想，只要他抬头看见，就一定会发现着那和记忆中，陷入沉睡的母亲露昂娜望向他的眼神一样。

带着爱恋以外的……慈爱。

只是当他抬头时，就是瑞姬已经恢复以往的笑容。

【在这必然走向死亡的结局里，有着这一点作为我的慰籍，也足够啦。】

【除了过于贪婪莱茵的爱意，其他方面我真的很容易满足啦。】

【而后，就这样吧，就这样看着莱茵离开……然后，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

【昴，这一次，一起去面对那死亡吧。】

【昴不应该停留在这里，他身上的时间应该继续流动向着未来蔓延。】

【昴有着自己的故事要去书写，他注定是故事里的英雄，是救世主……不应该是我故事里的内政官或者食客。】

【我希望我们都能够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我，莱茵，菲鲁特，库珥修，菲利斯，普莉希拉，安娜斯塔西娅，尤里乌斯……很多很多人，我们都要走向一个美丽的未来……】

【而昴就是这其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我若将他留在我身边，看着他一次一次的只改变着我的未来……实在是有些太自私了……】

【若想要在未来拥有一段美好的故事，那么必然就要先走向未来。】

【不要害怕，也不要停留。】

【最后，也唯有死亡捍卫你我。】

于是，少女瑞芙莉娅再度踏入了那片她已经经历过的坟场。

在茫茫白雾中，在尖叫慌乱声中，少女瑞芙莉娅抬头什么也看不清。

她轻轻开口，轻轻呼唤。

【我知道，他听不见。】

“莱茵……”

【但是我又在赌万一了。】

就像是她上一次在白鲸面前那样。

【万一莱茵就听见了呢？】

【但永远，都没有万一……】

【莱茵许愿下的加护，怎么能比过生来的权柄呢？】

【我呀我呀，真是逢赌必输啊……】

【只是……这一次，可不能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少女瑞芙莉娅赤红色的瞳眸闪烁，她踏出一步，洞天一剑。

雾……散了。

红色的流星因她的呼唤划过天际。

却没有回望她一眼。

“……”

后面呢？

后面发生的事情，莱茵哈鲁特都知道了。

莱茵哈鲁特也知道了菜月昴为什么会自杀的原因。

因为菜月昴想要回去救下瑞姬。

昴……

瑞姬……

瑞姬……

瑞姬……

［这一次的故事，就这样结束啦，希望亲爱的你不要悲伤，也不要痛苦，因为呀，这是我的故事……］

［或许诚实一点会更好……］

素白的少女再度出现，却满是感叹般的说着想着，最后笑着。

［好啦，这是一本死亡之书啦，不过永远都有着下一个篇章～］

［接下来，亲爱的你又要续写什么样的篇章呢？］

素白的少女伸出了手，像是发出着邀请。

莱茵哈鲁特想也没有想的想要抓住。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瑞姬……”

“不要……”

但在指尖触碰时，一切全部如同着烟雾般散去。

那勿忘琉璃的星辰花海再度展现在了莱茵哈鲁特的面前，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着那本漂浮在半空的写着瑞芙莉娅名字的书。

莱茵哈鲁特站在来的地方，也真的是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一次，在这片花海里出现了别人，那本书也呈现打开得状态。

是一个穿着粉白色华裙的少女，那金色的发丝铺散在她得身后，遮掩着脖颈，显露出耳间。

明明那少女背对着他，但仅仅是一眼就也能将她认出……

“这一次，会不会对于昴有些过于残忍了呢？”

清软忧虑的声音响起。

“但是接下来，会更难受吧……”

“还有孩子……”

她轻轻叹息，又将那本书合上。

“这一次，就不要孩子啦。”

“就这样恩，走吧？”

少女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那是花海自动退让延伸出来的。

路的尽头是一扇金色的门扉。

“等着吧，我一定会有着一个最美好的篇章的！”

少女像是给自己鼓励一般的捏紧了拳头，而后提起裙摆翩跹的朝着尽头走去。

“……”

不要……

不要……

不要再继续……

紫黑色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了过来，缠绕住那原地的莱茵哈鲁特，也束缚住了他的声音。

是嫉妒魔女莎缇拉在阻止着莱茵哈鲁特去阻止着少女。

莎缇拉阁下，还请放开！

无数双不可视之手将莱茵哈鲁特死死围困。

【这是她的意愿。】

不行……不可以！

【你的答案已经找到。】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那我一定要做什么，改变什么！

【可是她爱你。】

【无论你怎么改变，她都会因为爱你，一次一次的选择死亡。】

莎缇拉的声音平静又冷漠，那不可视之手指向了一边和雾气为伍的星点。

【她也在阻止你。】

“！！！”

龙剑被强制出鞘，斩开不可视之手，甚至是斩开一切。

“瑞姬！不要！！！”

在意识到阻止着他的不止莎缇拉后，莱茵哈鲁特就反应过来前方的少女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到。

他发出声音，试图让她停下。

前方的少女顿住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瑞姬……不要……”

那高昂的呼唤瞬间变成了乞求。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瑞姬……不要再一次一次的这样……回来好吗？不管怎么样，只要瑞姬愿意留下……只要瑞姬在我身边……”

【她已经死了啊。】

莎缇拉的声音有些不解起来。

“……”

“不管瑞姬是什么，我都爱着瑞姬！”

“瑞姬……”

不可视之手不再增加的被斩断散开，莱茵哈鲁特终于能够奔向那停顿的身影。

想要从着身后，将少女紧紧环抱住，却只是，扑了个空。

因为她已经死了。

“莱茵是个笨蛋吗？”

他栽了下去，倒在花间，而后抬头看见了蹲下身轻笑着他的少女。

这样的失态的行为发生让人不敢相信他会是剑圣，可奔向爱人的路径上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在乎的，仿佛的就卸下了加护，卸下了身份，卸下了所有……

于是少女眉眼间的温柔更加软下几分。

“明明现在的莱茵已经不记得我了吧？哪里来的对我的爱呢？”

但少女如此说着。

“我的回答，和那一次的一样……就算我违背了诺言忘记了瑞姬，我也会再一次的喜欢上瑞姬，爱上瑞姬……”

“……”

“瑞姬……对不起……我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一次又一次……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是我的错，我的问题，没有注意到瑞姬，没有安抚到瑞姬的一切……”

“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哪怕就这样……”

不知道何时，眼泪就已经开始滑落。

不是少女的。

少女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说着一切的道歉和劝说与乞求。

“好呀。”

“……瑞姬？”

莱茵哈鲁特听着少女清脆的回答是意料之外的。

少女伸出了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明明他拥抱她时是虚影，她触碰他开始却又有了实感，柔软的实感。

是轻轻擦过泪水的实感。

“我爱莱茵呀，莱茵说的话我都会答应的。”

少女轻轻笑着，低下头。

“莱茵也要记得哦，一定要记得哦，你从来都不孤独。”

“就算莱茵忘记了我也不会生气的，毕竟莱茵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呀，不过没关系。”

“因为有我爱你呀～”

她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在那唇间。

这样的举动少女无比的亲昵与熟稔，但是对于着失去一切记忆的莱茵哈鲁特来说，和第一次没有着什么区别。

是放大的蓝色瞳眸，是少女看见他又像木头一样的浅笑。

却也是这一次的告别。

莱茵哈鲁特听见了那句声音。

如同着噩梦。

也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时间啊，回溯吧。】

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为什么？

瑞姬？？？

［可是她爱你。］

［因为我爱你呀。］

在疑问冒起的同时答案也一同分明，因为着所谓的爱。

因为着她爱他。

于是无论如何，即使是他在这个位置上，都无法的阻止。

那早已纷乱的思绪在此刻无比的清晰。

“不要……”

“不要……”

“不要再爱我……”

求你了，瑞姬，不要再爱我……

“没有我，瑞姬或许会过的开心，过的轻松……”

“没有我，瑞姬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只要没有我……”

莱茵哈鲁特抓住了少女的手，在那白光蔓延而来时如此说着。

“不要……不要再爱我，瑞姬……我不值得……不要瑞姬……”

不要……

【这一次啊，一定会不同以往的。】

“不要再爱我。”

时间吞噬了一切。

只留下了紫黑色的雾气。

而后紫黑色的雾气也慢慢褪去。

只留下谁人的叹息。

【恭喜玩家达成BE结局——不要再爱我。】

感觉有点烂尾，但是不管了。[裂开]没有什么自以为的黑化场景，莱茵只会拼命的怪自己而已，这一篇也总算是结束了，然后我们后面就进正常的主线了。其实我有很多的想法，有些这里不能写，比如我想写兄妹的哈哈哈，但这个我肯定得换老服特写，主要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哈哈哈。在这个故事里莱茵只是个观众，也非常的合格哈。死者之书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的，第一视角还是第三视角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选择的时间就这样写了。一些地方纯属轩绯自己编进去了，算是个补充吧？感觉轩绯的爱都和莎缇拉的一样像是个诅咒了哈哈哈，不过这也是绝对的荣幸了。最后答应是答应，做不做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莱茵的反应也是真的很快了，知道不是只有着莎缇拉阻止他后就立刻喊了出来，可惜了，如果在菲鲁特身上好一点就好了。主要轩绯已经死了，总不能人鬼情未了吧？而且也基本是基于没有聊到菲鲁特，因为莱茵哈鲁特全程都怪着自己了。我有些想不出来，看过了一切的莱茵哈鲁特会怎么样对待菲鲁特，所谓不知者不罪，菲鲁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的。而且有一点哈，就是现在的莱茵哈鲁特还是一个失忆的状态，他并没有自己的记忆，只是说因为观看所以爱上罢了，那中间的矛盾还在。白鲸被杀了，但是白鲸吞下的记忆已经没有了，又不是暴食那样还能吐，白鲸早没了。就算莱茵开自己的书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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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一个二段来说，这里修改润色了一点，并且回收了上一个章节的问题，会否将我厌弃，嘻嘻，这把刀子插的好真是快哉快哉哈哈哈哈。我试图回来修改结局的，但是我想不到更好的结局了，因为不需要别的出场，最后润色了一下我也不觉得OOC了，奔向爱人的路从来都不在乎的，在那冲击下哪怕是剑圣栽倒也没问题，再说了最后还不是得到了轩绯的笑容值得了。[害羞][玫瑰]最后长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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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她死后】不要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