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缄默时[高达00] 第6章 量子增幅器

驾驶舱内一片安静，德天使高达按照预定的轨道匀速飞行，提耶利亚单手操作着键盘，将要测试用的设备程序进行再次检查确认。

随着离天都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们逐渐离开基地的通讯范围，个人终端被我暂时收起。

我缩在德天使狭小的备用座位上，蜷起膝盖撑着下巴，望着前方黑寂的宇宙空间，将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我细细回想最近的日子里发生的种种，先是德天使与秘天使和GN典籍战机协同测试中，发生了出力限制装置的意外，导致希克萨重伤。

再是这几日的葛拉贝也有些奇怪，经常一个人若有所思，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会特意对我和希克萨说：“接下来的战斗，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甚至可能会出现让你特别难过的状况也说不定。不过，我的存在一直都是为了要守护计划，总是以这目的为中心行动。如果是为了守护计划本身，你们一定要抛弃我。”

然后在我愣住，疑惑的时候一笑：“开玩笑的，守护计划直到成功之前，我还没有提前退场的打算。”继而不管我再怎么追问，葛拉贝都不再解释。他的反常让我的情绪也紧张起来。

之后便是葛拉贝和希克萨外出进行战斗任务未归之时，我与提耶利亚接到了德天使追加测试的紧急任务。

所有的安排都透露着古怪，就好像......

有人躲在VEDA背后，掌控着这一切。那么葛拉贝之前说的话......是遗言？！

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我惊恐地转头望向提耶利亚。会是谁？是他吗？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不会是提耶利亚，如果真的是他，怎么会在这当口远离事件中心，而不担心事情发展脱离掌控呢。我知道组织有很多秘密，组织中的很多分支部门都是独立存在的，互不干涉。那一定有一个拥有更高等级权限的人在控制着一切，甚至......掌控着VEDA。

特意安排紧急任务将我和提耶利亚支开，是准备对葛拉贝和希克萨下手了吗？或者说，是针对葛拉贝。我又想起了葛拉贝的话，也许他已经发现了组织的异常之处，甚至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提耶利亚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我情绪的变化，转头接触到我惊恐无措的眼神却是愣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尽力缓和了语气：“你到底怎么了，周。这个任务让你这么为难吗？”

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厄德先生，我们现在立刻回基地好不好，求你了！”

被我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的提耶利亚突然间又听到我说的话，立刻冷下脸来，将我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如果是这件事，那我的回答是不行。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VEDA的命令高于一切。”

我慌忙地对他解释着这一切，提耶利亚皱着眉听完，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可笑：“你所说的都是你的臆测。第一，我拥有比葛拉贝更高等级的权限，并未发现你所说的可能掌控VEDA的存在，至于希克萨受伤，我询问过后得到的答案是高达机体的不完全性导致的装备之间的机械故障引起的意外；第二，据我所知，葛拉贝已经被从网罗高达操纵者的职位上解除了，他所说的那些话说不定是他对自己有违抗VEDA命令想法的后果预测；第三，你说紧急任务不合常理，我认为虽然确实有异常的地方存在，但是未来的作战也一定会有突发情况的存在，这次说不定只是为了让我们适应而特意设计的。”

说完这些，他顿了一下，看到呆愣在原地的我，用严肃的语气总结：“以上，是我基于对VEDA和组织的了解做出的判断。所以我不同意你中止任务返回基地的提议。”

他说的这些，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VEDA给了提耶利亚更高的权限，也不知道葛拉贝已经被安排了另外的工作，更不知道葛拉贝近期在做什么想什么。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吗？是不是我太过于神经紧张了？也许真的是几次意外凑到一起了。

但我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就这样在与葛拉贝失联的情况下继续执行测试任务，此时距离我们离开基地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我必须要确认葛拉贝的安全。

我与提耶利亚的对话进入了僵局，漆黑的宇宙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德天使高达。我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提耶利亚已经转过头去专注地操作控制台，显示屏的冷光在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厄德先生，可不可以试着用德天使联系一下葛拉贝，高达搭档驾驶员之间应该有专用的量子通讯回线吧。”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提耶利亚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停顿了一瞬，随后继续他的工作：“量子通讯超出范围，就算联系也不会有回应。”他的语气依旧冷漠，没有丝毫动摇。

我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什么，拉开航天服拉链，将颈间悬挂的星星项坠取下。这是当年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本来是在我进入超兵机关是遗失了，却不知什么原因被意外的保存下来，葛拉贝设法营救我时将其带了出来交还给我。

“你在做什么？”提耶利亚察觉到我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试试这个。”我将项坠小心地打开，递到提耶利亚眼前，“量子增幅器，不要这样看我，我没有私下搞什么动作，”我快速地解释，“是我母亲的遗物。”

看到提耶利亚沉默不语，我将增幅器连接到德天使高达的通讯系统上。电流声在寂静的驾驶舱里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回应。

令我没想到的是，给我回应的不是通讯设备，而是提耶利亚啊了一声，突然伸手捂住了头。我吓了一跳，慌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怎么了，厄德先生？还好吗？”

提耶利亚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我。沉默良久，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