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缄默时[高达00] 第18章 十七 阿雷路亚

“在此向所有生长在地球上的人类提出报告。我们是天人组织，拥有机动武器高达的私人武装组织。

我们天人组织的活动目的是铲除这个世界上所有战争的根源。我们的行动并非出于任何利益的驱使，我们为了根绝战争这个伟大的目标而出现在世界面前。

现在，我们在此向所有的人类宣告。领土、宗教、能源……无论理由为何，我们都将开始以武力形式介入世界范围内所有的纷争。推动战争发生的国家、组织、企业也将成为我们武力介入的对象。

我们是天人组织，为了根绝这个世界上的战争而创立的武装组织……”

伊奥利亚·修罕贝格200年前录制的宣言在屏幕上流淌，我蜷在实验室的转椅里，目光紧紧盯着画面，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眼前这一幕太过虚幻，那些为了计划熬过的无数个日夜、牺牲的亲人和伙伴，突然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颈间的星星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勾起往事。葛拉贝……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尖锐的星角深深扎进掌心，却抵不过心底的痛。

“我的存在一直都是为了要守护计划，总是以这目的为中心行动。如果是为了守护计划本身，你们一定要抛弃我。”

葛拉贝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轻声呢喃：“你看见了吗？你用生命守护的计划，终于启动了。我会将你的意志执行下去……”

这些年，我学会了把眼泪藏在心底，可每次想起你，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葛拉贝，保佑我吧，保佑我们……

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面，我面无表情地擦拭干净。屏幕熄灭后，映出我苍白的脸——明明还是张带着稚气的少女面容，眼底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我小心翼翼地把项链塞回衣襟，起身整理好凌乱的实验台，随后打开个人终端。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是能天使里的监测系统收集的刹那任务中的状态。那些规律起伏的曲线，证明着他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

此刻的刹那，应该也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刚刚看完天人的宣言吧。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是热血沸腾，还是波澜不惊？但无论如何，这正是我们所期待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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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禁闭室的舱门缓缓开启，我端着餐盘踏入这个封闭空间。隔音材质构筑的墙壁冷硬如铁，顶灯投射的惨白光线毫无温度地洒落，将狭小的室内切割成毫无生气的几何块面。

阿雷路亚倚着墙角，一条腿蜷起支撑着搭在膝头的手臂，低垂的额发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艾丽，你终于来了。”

舱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声响，我将餐盘固定在门边支架上，缓步走到他身侧坐下。察觉到我的沉默，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声音低沉如坠铅块：“你也想问我为什么要救人吗？”

自从计划启动，高达机师们的任务推进得十分顺利。变故发生在几天前——阿雷路亚从地球返回太空途中，遭遇三节失控飘向重力圈的人革联近地轨道舱。他放弃原本监视人革联新型机体的任务，选择转向救援。皇小姐紧急调配能天使与力天使支援，虽然全员平安获救，却也意外暴露了力天使的高高度狙击能力。

对于天人来说，没什么事情比完成任务更重要。将改革世界的微小计划逐一实现这一坚定的思想是我们的信念。即使被世人讽刺为恐怖制造者也要令战争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更不用说，他的私自行为万一失手的话，还有可能使主天使落入敌人的手中。

因此，如今这位违抗命令的机师正被困在这间方寸囚笼。

我学着他的姿势蜷起腿坐了下来：“不，阿雷路亚。我更想知道......那时候，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发出一声喟叹：“这么多年都没问过，我以为你已经不想知道了。”他的目光穿过我，投向虚空处，声音轻缓而悠远，“九年前超兵机关的一次实验事故，引发了基地内一场大火。我和几个同伴抢到一艘救生舱，但能源很快耗尽，救生舱也失去了动力。我们……只能靠着惯性，在宇宙中漂流。

“没过多久，舱内的食物和氧气也要耗光了，于是……”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我按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在他即将说出那个残酷真相前打断：“我明白了，阿雷路亚。”所以，别说了。

那双被阴影笼罩的眼睛里，流转着我无比熟悉的伤痛。我一直知道哈雷路亚的存在，那个在黑暗中替阿雷路亚扣动扳机的人格，承载着所有无法言说的罪孽。宇宙中濒临死亡的绝望，亲手终结同伴的煎熬，在永夜中独自漂浮的孤寂……

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自己的出身，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自于那样一个地方。但是阿雷路亚让我突然意识到，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靠自己的双手阻止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这才是我们“重生”的意义。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微笑：“我会向VEDA申请解除你的禁闭。”

阿雷路亚以一个苦笑回应我：“我擅自行动，提耶利亚气坏了。主天使……”

“放心好了，你是由我选中的主天使机师，我会劝他。”想到提耶利亚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阿雷路亚叫住了我：“还有一件事，我有些在意。”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也跟着一沉，能影响到他脑量子波的必然是同样能使用脑量子波的存在。这意味着，人革联至今还在秘密进行着超兵的研究，并且可能已经投入使用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就不能放任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