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宁一大早就上山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不想看到大少爷,捧了两个馒头,天没亮就出来了。
当然他出门的时候,还是撞上刚起床的大少爷。
大少爷拄着拐,挡在前面。
奈宁只当没看到,用力地撞了一下他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昨晚大少爷骂他不知廉耻!
他将头发放下,衣服解下,坐在大少爷身上,大少爷没有动情,反而将他推开。
他又上去给大少爷换裤子,裤头扯下一半,大少爷脸蛋憋成猪肝色,死死扯着裤头,大骂他不知廉耻,还挣扎着去拿拐杖。
拐杖砸来,奈宁有些要哭了,仰着脸说:“除非打死我,不然我就是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大少爷最后没下手,不对,应该说下手了,只是调了方向,狠狠一棒打在他自己伤腿上。
两个人都泪流满脸,不过大少爷哭得更凶一点,毕竟那一棒真不轻。
那一棒之后,大少爷泪如柱下,坐在那里不会动了。
奈宁也很委屈,一边抽噎,一边抱着他的腿给他检查,又又又流血了。
给大少爷换了药,奈宁就出去了。
奈宁摸黑上山,就算没跟大少爷怄气,也该是上山的时候了,坐吃山空可不行,米粮也没有那么多了,大少爷的腿,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是事,还是得多打点鱼给他补补。
要是能打到鸟就好了。
鸟很难打,但掏掏鸟蛋还是可以的。
白天热晚上凉,晨间雾气重,茂密山林笼罩在迷雾中,爬到山上的时候,晨曦破开云雾,雾气慢慢消散。
这时候的太阳最是热毒,必须戴好斗笠。
溪流旁,草木茂密,蜜蜂蝴蝶到处飞,奈宁专挑没有人的地方去,先寻了一处做陷阱捕鱼。
一边顺着溪流往上走,注意看鸟儿从哪里飞出。
茂密的草丛以及树上可能有鸟蛋,但他不爬树,专往地下看。
扒开草丛,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鸟窝。一窝掏一只,碰到少的就不掏了。
路上看到蘑菇,眼睛一亮,走快了两步,拍拍蘑菇脑门,赶紧摘起来。
大多是些平菇,一簇一簇的长在树荫底下,还有一些旁的菇,赤橙黄绿青蓝紫,五花八门的都有,像一座矮矮的小房子一样,待在脚边地上。
扒拉开草丛才能看到,得用心观察注意。
奈宁有时候就觉得这些蘑菇就像一个矮人国的房子,看着真是莫名可爱。
老人都说摘蘑菇的时候要用手拍拍它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每次都照做。
没走几步,又被他发现几朵挤在一起的牛肝菇,好大一朵,肥肥墩墩,肉很厚,像结实的小房子。
一手拔一朵,没几朵就够一盘菜。
奈宁忍不住笑出声了。
牛肝菌炒了吃,特别香。
看着这蘑菇,他都要流口水了,把它们全部放进背篓里,开心得要跺脚。
今天运气很好,一路走过去好多牛肝菌。
更让人开心的是,他在一棵树下摘到了一颗灵芝。
这灵芝跟枯叶堆在一起,他一开始没注意看都走过去了,感觉不对劲,又扭过头来。
好大一朵,年份他是估不出来的,只知道这是灵芝。
若是不识的,就会以为是什么树干。
真是好幸运!
还有好多他不认识的蘑菇,村里人教的一个辨蘑菇的方法,被虫吃的蘑菇是能吃的,没有虫吃的蘑菇是不能吃的,也就是如此,他认识了不少蘑菇。
还有不少鸡枞菇,菇顶都烂了也没人摘,又大又多。
这边人不太会辨别蘑菇,满山遍野的蘑菇都不太敢摘。
这鸡纵菇跟一种毒蘑菇长得可像。
但是拿到集市上卖,就有人买。
他也是饿的没办法了煮来吃,好几次差点要死,才能分辨出来。
鸡枞菇好吃得可以跟鸡肉媲美,不管是煲汤还是炒,都很好吃。
满山遍野都是,都没有人捡。
不过也是,这会儿天气潮湿,长的蘑菇才多些,之前都没这么多的。
还有不少木耳,木耳一般长在朽木上,一长就是一树,摘了一茬还有一茬。
奈宁带了小锄头,还有一把柴刀,赶紧把它割下来,先挑着大朵的木耳割,不一会就割了一大抱。
又给他剪了几朵羊肚菌还有竹荪,杂七杂八一大堆。
没到晌午,背篓就要满了,沉甸甸的。
这回是真捡不动蘑菇了,又去掏了几个鸟蛋,开始去捕鱼。
鱼游得快很难捉,他用削尖的树枝来刺鱼。
他的准头在村子里够高了,捉了半天还是打水漂,想吃一口肉真是不容易。
他索性继续在那里摸螺,这里的不是田螺了是石螺,小小一个。
把一个石螺敲开取出肉,放到陷阱里用来钓鱼。
好多鱼躲在石缝里头。
取了一根麻绳,吊着肉,伸到这石缝旁边,等鱼上钩。
天色还早,他也不急,取出馒头一边吃一边等鱼儿上钩。
一闲下来就想起大少爷,今日收获满满,心情好,就算回想起大少爷也是笑着的,想到大少爷把自己腿敲了一棒,泪流成那个样子,又惨又好笑。
好傻的人。
还是等他腿好一点再说吧。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麻绳一动,奈宁立刻回过神来,待麻绳变得沉重直往水里拽时,猛地收绳,绳的别一头赫然吊着一尾鱼,疯狂甩鱼。
奈宁眼疾手快将它抓住,这鱼不小,得有个两斤。
有鱼吃,他就很满足了,没有费时间再钓,拿草绳扎了鱼嘴。
一路又摘了些紫苏野山姜野葱,看到熟透的捻子,也停下来摘一些。
背篓塞得满满当当,奈宁开开心心下山去。
另一边,萧练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小哥儿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离开,他都没心情煮朝食,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盯着腿看。
如果不是这双腿,他也不必被困在这里。
如果腿能好,他就能走出这个宅子,能成亲生子。
不知为何,腿又莫名阵阵发疼,越想越痛,似是要绝了他想走出去的念头。
他不甘心,脚踩在地上,没有支拐杖,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路,刚用上一点力,受伤的部位就钻心地疼。
他咬着牙愣是踩了下去。
当全身的力量倾注到那支伤脚上的时候,一步都没能走出去,腿痛到没有知觉,他浑身发软,摔倒在地上。
奈宁回到家,家里面黑灯瞎火。
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提心吊胆摸瞎点了灯。
房间里拐杖东歪西倒无人扶,床上有人,奈宁唤了声没人应,油灯照进床肚,大少爷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奈宁一惊,心里害怕死了,快步走过去,先探了大少爷的鼻息,又摸摸胸口,有气儿,心跳也还在。
那一刻他真的有点要哭了,收回手,讷讷的看着大少爷,不知道大少爷又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默默流泪的哥儿,装死的男人。
良久,奈宁受不了了,伸手扯了扯大少爷的衣袖。
床上的人眼睛都不带往这边看,一如当初奈宁刚看到断腿的他时,躺在床看着床顶,等死。
奈宁抹了眼泪,俯下身去亲他,唇瓣眉眼鼻尖下颌线喉结,甚至跨坐到他身上,将他衣襟扯开,手摸进胸膛,在他身体上乱摸,也丝毫反应没有。
奈宁抬头看着他,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泪越流越凶。
一狠心,扯开他的腰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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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