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氧气 第12章 逛街

虽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影响陆离的心情。

这里四处都很新奇，有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陆离从没见过这么紧凑的街，好奇得不行，探头探脑地到处看。

套圈的地方小孩最多了，一群人围着地上一片玩具。玩具最前头约摸有一米半的地方，拉着根绳子，人在绳外站着往里扔。

陆离拉着邹野凑过去，看着站在线外的人往里头扔圈。那圈圈比手腕粗一丁点，想套进去还是挺有难度的。

那人才玩了没一会，手中的圈就没了，一个玩具也没套中。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手摸着兜好像是没钱了。

那老板也大方，直接打算送那人一个，“没套中，没关系。我送你一个，你随便挑吧。”

那男的直接跨进去搬了颗假的翡翠白菜，估计也是想放进家里充充门面。那男的一走就空了场了，这种地方都是看的人多，玩的人少。

陆离就趴在跟前看，人群中一眼看上去太扎眼了，相貌过于出挑，不是那种普通的漂亮，带着种说不出的洋气，跟小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离自然而然就成了老板眼中的下一个目了，“小妹儿，套个圈吧，一块钱一个圈，你要套的多我再给你便宜。”

老板心里头盘算着，这姑娘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也就是肥羊待宰了。

陆离摆了摆手，不套。老板又让低价格，“十块钱给你十五个圈。”

陆离扫了下面一眼，热闹归热闹，地下摆着的一样好东西都没有。顶多是批发市场批来的，又不值钱，陆离也不稀罕，一样也瞧不上。她趴在前头就是想看别人套，看别人套不中，那比自己套有意思多了。

那老板见陆离还是还是不为所动，又自动让了价，“十块钱二十个，不能再低了，从来没给过这么低的价。”

邹野见陆离压根对底下的东西没有兴趣，跟陆离提议，“这边没好东西，我带你去那边，那边有套大鹅的。”

他说着推着陆离往套大鹅的摊子上走，也不顾后边老板的叫喊声，“套不中还送你，你来套套试试啊。”

那老板的声音被抛在脑袋后边，邹野跟陆离来到了套大鹅的摊子上。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正拿着圈往里丢，那大鹅极其不给面子，圈一来脖子一缩，故意躲着似的。那小孩手脖子上总共挂了十个圈，还不到一分钟就丢没了。

小孩没玩够，还想再过过瘾，跟家人央求着再来十个圈。被小孩的母亲一巴掌拍了脑门上了，“套又套不中，再套都能买只鹅了。”

小孩瘪瘪嘴，“还想再玩儿。”

小孩母亲嘴上说着不行就要打发孩子走，小孩父亲突然发话了，“哎呀，孩子爱玩，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给他过过瘾，爹给你掏钱，来老板再来十个圈。”

老板一喜，数了十个圈就递给了小孩。那小孩一把接过圈子，眯了眯眼瞅准了鹅。

果不其然十个圈子一个没中，小孩的妈一把拧到男人耳朵上，“你是不是烧包？钱多没处花啊？”

小孩的爹也不说再套的事了，只能听着老婆的骂声，付完了钱就带着儿子离开了，期间不忘冲儿子挤吧眼逗儿子笑，小孩被逗得咯咯笑，笑声渐渐走远。

邹野往摊子前一站，大鹅摊子的老板递给他一摞圈，“套鹅不？一块钱一个圈。”

邹野接过圈子，数了数正好十个圈，回头问陆离，“喜欢吃铁锅炖大鹅吗？”

陆离被他逗笑了，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原先在家，没见过大鹅。”

“那是得尝尝大鹅了。”，邹野还在逗陆离。

那老板见两个人一本正经的打他鹅的主意，以为是同行，来砸场子来了。

但是邹野第一个圈扔出去后，就让老板松了一口气，没中，那圈子不偏不倚地砸地上了。

觉老板得是自己一惊一乍了，哪来的那么多同行砸生意的事呢。瞬间就宽了心了，现在心里又美滋滋了，觉得今天生意挺不错。

这圈子不大，想要扔准还是不容易的。再加上这些鹅还会躲，长年累月都被训练出来了。那些个站着不动的傻鹅都被人套走端上桌了，剩下的都是精明鹅，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套回家。

邹野回头朝陆离露出一个笑容，“相信我吗？”

陆离点了点头，“信你。”

那老板一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以为邹野就是来哄女朋友来的，压根套不中，也就是图一个乐，坐到小板凳上就等着给他们加圈了。

邹野往后退了两步，靠后观察了一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从左手拿下三根圈子摞在一起握在右手。

那三根圈子摞在一起，拿在手中还是很有分量的。邹野右手发力用力往前一扔，三根圈子像绑在了一起，同时向外飞了出去，那前排的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砸了个正着。

邹野那不是套鹅，他是砸鹅。套圈外层虽然是塑料的，但是里边都是用铁丝扎成的。

三个圈摞在一起，砸也得砸晕。再加上邹野使的劲狠，那鹅就被圈子一下砸到脑门上了，三根圈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鹅脖子上。

老板的心一下又卡到嗓子眼了，心里头肉疼的要命，亏了亏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小伙子运气不错啊。”

这根本不是运气不错，完全是凭技巧。

邹野没有理会老板，朝陆离显摆，“怎么样，没骗你吧。”

陆离像哄小孩一样的鼓励他，“真棒。”，说完还鼓了鼓掌。

老板见邹野又从左手摘下三个圈，老板害怕又被套走一只鹅，没法淡定了，“三个圈一块扔，太浪费了，小伙子，钱多不能这么花啊。”

邹野终于理会老板了，“你这就不懂了，我这是特殊的方法。”

说罢，手起圈落，老板扭过头一看。另一只肥鹅脖子上也正挂着圈，老板心也跟着凉了。

那摊子上的老板一看情况不对，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继续再套下去了，“不给套了，再套真折本了。这鹅给你，你拿着鹅走吧，钱我也不要了。”，挥着杆子就要赶人走。

邹野哪里愿意，好不容易才带陆离出来玩一次，怎么能被这样扫了兴，“我这还有三个圈没套呢，怎么能走。”

那老板已经把鹅牵了出来了，在两只鹅脖子上都系了根绳。递给邹野打发他走，“给你，赶紧走吧。”。

邹野接过那绳来，跟老板讨价还价，“钱我照付，剩下的圈，让我朋友套完吧，她没玩过。”

老板看了眼陆离，估摸应该不会再套中。一琢磨反正多少能回点本，不挣白不挣，把路给让开了，“行，就三个圈了，套呗。”

陆离被邹野推着到了摊子正中央，还有些茫然，“啊？我不会。”

邹野把剩下的三个圈挂到陆离手脖子上，“套着玩儿，图个乐。”

陆离看着里头的肥鹅，有些跃跃欲试。她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圈，学着邹野刚才的样子发力。那圈轻飘飘落到鹅头上时，鹅脖子一缩，躲了。

邹野替陆离摘下一个圈，递给她，“手腕发力，不要用手臂。”

陆离听着邹野的指挥，手腕跟着发力。

“差一点。”，有些可惜了，邹野把陆离手上最后一个圈摘下来，递到她手上，“再试试。”

陆离最后也是没套中，邹野显然在兴头上，“老板，再来十个。”

陆离一把制止了他，朝老板摆摆手，“不要了。”，又跟邹野解释，“再套不划算了，走吧，我们去吃东西吧。”，她说着指着集市一旁的小吃摊。

邹野答应了，不再提套鹅的事了，往兜里一模，掏出钱来就要付钱。

陆离也从兜里掏出钱来，邹野一把摁住了她的手，“怎么能让女孩付钱呢。”，他胳膊一伸把钱递给老板了，陆离见状也不再跟他纠结。

付完钱后，邹野就牵着那两头鹅跟陆离东逛逛西瞧瞧。两个人走到糖葫芦摊子上，那糖葫芦一根一根的放在玻璃柜子里头，摆着不同的种类。

山楂的是大家都爱吃的，小孩最爱吃橘子瓣、山药豆跟草莓的。最贵的也是草莓的，草莓本身价高做成糖葫芦更贵，这小县城人都不富裕，草莓糖葫芦也就卖给小孩儿。

陆离见那糖葫芦裹着一层厚厚的糖稀，看着就晶莹剔透的，一下眼睛就亮了。指着里边最大的一串草莓问，“草莓的多少钱？”

老板顺着陆离指的方向，把她指的那串最大的拿出来，递到陆离脸前头，“五块，来一串吧。”

陆离接过草莓串，“再来一串，要这个大的。”

“不是，是旁边，往左，对就是这个。”陆离扒在玻璃柜子上，朝柜子里手指点点戳戳。

邹野看着陆离馋猫般的样子，觉得陆离像小猫一样。她平日里的清冷淡漠也不复存在了，现在的陆离身上多了许多烟火气。

陆离咬下一只草莓，腮帮子鼓鼓的。她转过头来，把手里另一串往邹野嘴里塞，嘴里还不停，“礼尚往来。”

邹野接过竹签，咬下半个草莓。草莓的香味晕开在了口腔，味蕾弥漫了甜味，觉得连着心情都甜丝丝的。

两个人走了一路，买了一路，手里提溜着全是吃的。邹野觉得还不够，“前边有家卖糕点的，特别好吃。就是人太多，你想吃吗？想吃的话我去排队买。”

陆离不跟他客气，点了点头，“你去买吧，我就站这儿等你。”

邹野叮嘱陆离不要乱跑，镇上人多，生怕等会两人走散了，“你就站在这，别乱走。你不认路，等会儿我回来咱们再一起逛。”

陆离点点头，答应着。

邹野把手里的两只鹅递给陆离，而后就朝路上走。才刚跑出去两步后又突然站住了，调头回到陆离脸前，不放心地嘱咐了又嘱咐，“我就在前头排队，你千万别乱跑。我不在，你一个人千万不要凑热闹。还有，这镇上有个疯子，你如果见了一定躲着他，那疯子见人就发疯，听见没。”

陆离点点头应了，“你去吧。”

邹野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那家生意红火的糕点店铺门外，跟着人群在后头排起了队。

陆离等了一会，等得有些百无聊赖。见邹野终于排队进了两步，但是还没到屋里头。陆离的腿也站得有些酸了，决定到处溜达溜达。

只要卡在邹野之前回来，那邹野就不知道她到处瞎转悠。陆离牵起鹅来，朝心中的目的地走，她决定去买一副手套送给邹野。

邹野今天带着陆离逛了一天，陆离也想让邹野高兴，于是决定送邹野一个小物件。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邹野到底缺什么，送钢笔？好像钱不够。送辅导资料，估计会被翻白眼，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送一副手套。

陆离天生手冰，总觉得人人都需要一副手套。特别是冬天，再适合不过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针织货店里头，那店里的阿姨正坐在躺椅上，一手一根毛衣针，忙活的热火朝天，完全没看见进来的人。

“我想看副手套，这有吗？”，陆离出声。

阿姨放下手里的活，抬头看见门口站了个姑娘，手里头还牵了两头鹅。阿姨应声回答，“你往墙上头看，都在墙上挂着。”

阿姨说完站起来，想给陆离介绍，“喜欢什么颜色的啊，粉的行吗？”

陆离告诉她，“不是我要买，是送人的。”

“送人的，送什么人？姨给你参谋参谋。”

“送一个朋友的，男孩。”，陆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手指挺长的。”

阿姨一副了然的样子，“送男朋友啊，来来来，这边，这边都是男士的。”

陆离看着墙上的手套，想要挑出一副最配得上邹野的。

沿着墙一路看完，陆离最后从墙上取下了一副毛茸茸的米白色手套，想象邹野戴上的样子，该是好看的。

陆离心里已经中意了，就是这幅了。她又生怕有露线脱线处，正反两面地看，看得仔细。

那阿姨看她有意要买，连忙推销起自己的手套了，“这些手套都是纯手工打的，我一针一线勾出来的，比外边机器做的强多了。”

陆离已经翻过来检查完一遍了，一个错针漏针都没有，老板娘看来是没有吹嘘。

“多少钱？”，陆离看向老板娘。

“十块钱，姑娘。”，老板娘比了个拳头。

陆离爽快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人民币。

老板娘接过钱后，帮陆离把手套装到塑料袋里，“慢走，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