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读者视角 ：外传 第8章 Episode 2.重写 (5)

1.

亲眼目睹总理实时死亡的人们纷纷丧失了理智，一齐冲向了刚才推搡的透明墙壁。

「现在必须出去！打破这堵墙！」

「再推一次！可能会推开！」

［在该区域的任务完成前，禁止一切出入手段。］

陷入恐慌的人们紧紧贴在透明墙上，那景象让人联想到附在纱窗上的虫群。我短暂地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大家都清醒点。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星座『鼠辈的君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您。］

［极少数星座对您的冷静感到惊讶。］

「死的是议员，又不是我们。」

人们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我。

［一些化身开始依赖您。］

［在该任务区域，您的影响力已超过基准值。］

人们的理性已经被恐惧尽数麻痹，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我们还有选择生存方式的余地。」

生存方式。

附近害怕地蹲在地上抱头的市民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有人颤抖着开口。

「但是……但是他们都死了！总统、总理——」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只是偶然拥有了那样的头衔而已。」

有人因惊吓而不断打嗝。

「清醒点。在这里失去理智的话，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么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死。当然，也会有幸存者。虽然只是极少数。」

我一边说着，有意瞥了一眼壮汉，壮汉不服气地瞪了回来，面露凶相。

但那是他的失误，附近的人们都开始警惕壮汉，并朝我靠拢。

「什么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人们都明白过来，在法律和规则全部崩溃的弱肉强食生态系统中，能够让弱者生存下去的方法。

我继续说道：「没有人需要死，强者也好，弱者也罢，大家都能活下来。不用因为杀虫的方法失败了而失望，那也只是『第一种方法』而已。」

人们的表情丕变，其中表情变化最富有戏剧性的，是刚才胡言乱语的教主金哲阳。

［登场人物『金哲阳』被您的话说服了。］

［登场人物『金哲阳』对您产生了强烈的信任感。］

「还有其他方法吗？除了虫子和人……还能杀死什么……」

人们逐渐陷入混乱，而我没有停止思考。如果「虫子」行不通，那就需要找到新的答案。为了这件事，我当机立断打开手机，查看了「第一话」下的评论。

一如果是虫子的话，那细菌也可以吧？细菌也是生命体啊。

那些故事并非从我的笔下诞生于世。

一即使什么都不做，胃酸不会杀死细菌吗？那样的话，什么都不做也能活下来吧。

一哎，那肯定不可能啊。

那是由读者们集思广益勾勒出的，仅仅存在于想象中的世界线。

—洗手液的原理是什么？不能用它杀死细菌吗？

—如果用火烧手上的细菌，它们也会死吧？

—细菌到处都是啊。

……

—如果自杀会怎么样？

「现在我会告诉你们『第二种方法』。」

rlaehrwk37：但那真的行得通吗？

————

［剩余时间16分钟。］

「这里有打火机。」

「衣服是纤维的，应该会很快烧起来吧？」

「任何物品都可以吧？毕竟细菌到处都是啊。」

为了执行「第二种方法」，人们迅速搜集来了我需要的物品。

「这真的行得通吗？」

我轻轻颔首，开始在车站中心堆放人们收集来的旧衣服。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如果虫子不行，那就杀死另一种生命体。虽然很小，没有办法用肉眼看见，但又无处不在的生命体。教主金哲阳忧心忡忡地问道。

「但细菌也有用吗？细菌是看不见的啊。」

「神不也是看不见的吗？」

听到我的话，金哲阳似乎有些被冒犯了。玩笑大概开得有点过头，我赶紧补充道。

「生物课上学过的，细菌也是生命体。虽然看不见，但本质不会变。」

看样子金哲阳还是不太能接受，我又多解释了一句：「你可以想象成外星人，其他遥远的星球上也有生命体，但我们看不见，对吧？」

「兄弟，外星人是不存在的，那些都是邪教才相信的东西。」

「总之，我就是举个例子。」

「明白了。虽然细菌看不见，但也是生命体。」

虽然解释地头头是道，但我对这个策略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杀死看不见的生命体也能被认可吗？事实上，原作中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星座『鼠辈的君主』对您的策略感兴趣。］

［极少数星座对您的目的感到好奇。］

然而，在所有任务中，是存在着通用「答案」的。

「那就是星座们都能够接受的，认为有趣的方式。」

我凝视着天花板，小声呢喃道。

「也许杀什么并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观众是如何感受的。」

「嗯？」

「我们杀的可能是这些细菌中的一个。」

我打开手机，展示了我们可能会杀掉的细菌的名单和外观。

这些细菌经常分布在地铁站，但实际上从未见过。肉眼无法确认，人们平时也不会关注这些生命体，而现在人们必须杀死这些微生物才能生存。

「我查了一下，原来细菌也是生命体。」

「这次会成功吧？」

尽管情况尚不明朗，但随着新的突破口的出现，众人的脸色还是稍微和缓了一些。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大家都疯了。」

壮汉瞪着我和其他人，嘴里嘟囔着难听的话，似乎对这种情况不满。

但他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打开了手机鬼鬼祟祟地搜索着什么，我悄悄地探头偷看他的搜索词。

—细菌生命

—虫子生命

—生命体

—脚气

—普罗帕西亚副作用

正当我饶有兴味地看着搜索词列表时，身旁的读者大叔轻轻戳了戳我的手臂。

「这种方法会有效吗？我们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杀死了细菌啊。」

「能做的都得试试，我们找不到被导弹杀死的人的尸体，但也不能说那不算谋杀吧。」

如果有电子显微镜，也许可以直接确认细菌的死亡，但现在可没那种条件。

所以现在只能尝试所有可能的方法，如果看不到细菌，至少也要做出明显的杀戮行为，这样星座才能理解我们想做什么。

「细菌真的会死吗？不死怎么办？」

「会死的，知道为什么要把水烧开了再喝吗？因为那样能消毒。」

「是吗？」

「兄弟们，刚才没查吗？要准确理解死亡原理啊。」

「哎哟，教主大人，我们都老了，也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金哲阳似乎很着急地手舞足蹈起来，向人们解释道：「哎呀，细菌加热后蛋白质变性就会死掉，对吧？」

我瞥了一眼金哲阳，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金湖站中心升起了一小堆篝火。

—rlaehrwk99：但按照那个逻辑，即使不动，胃里的细菌也会死，那不就什么都不干也能活着吗？

—rlaehrwk24：胃是没法随意控制的，所以很难说有杀意。

—rlaehrwk99：用力控制胃不就行了吗？

—rlaehrwk24：用力控制胃是什么意思……

—rlaehrwk37：刘众赫也许能用力控制胃

人们把死掉的虫子尸体或随身携带的杂物扔进了火里。

金哲阳将手机壳丢了进去，读者大叔撕碎了钱包里的收据扔进火堆，还有人脱了鞋子，或者拔了自己的头发。

一直在观察人们反应的壮汉也悄悄地脱下袜子扔进了火里。

「我的袜子，该死……」

等壮汉停止了抱怨后，没有人再发出声响。

10秒，20秒……

众人静静地看着篝火燃烧。

大家一起严肃地坐在篝火前，感觉就像是参加宗教修行会，而人们在向看不见的神祈祷一样，想象着看不见的细菌。

我也是一样。

神圣的火焰中，看不见的细菌在燃烧，我相信它是在燃烧的。

但想象不知名的细菌的死亡，就像想象不知名的读者的面孔一样困难。读者们接下去会怎么样呢？

像喃喃自语双手合十的读者大叔一样，其他读者们也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

坐在我身边的审判者熙媛，好奇金独子生死的少女，知道1,863秘密的读者和数过■数量的读者……我闭上眼睛，想象他们安全通过第一个任务的样子。

「有人看到什么信息了吗？」

不知是谁提了问，人们互相看了看，眼神像是等待神谕的信徒一样焦急。

「哎，眼前有什么……」

就在那时，神的预言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由于当前过度修改任务，导致系统消息输出和奖励发放出现错误。］

［任务是否完成将在时间限制结束后自动判定。］

有人低声嘀咕：「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需过问，消息的内容简单无比。

无论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事，在任务结束之前我们都无法得知自己是否完成。

我低声咕哝，没想到，管理局会做到这种地步。

空中在那时闪过一道火花。

［到底在想什么……］

鼻荆一脸疲惫地出现。

［这一次真的很奇怪，大家到底怎么了？先是虫子，现在又是细菌……都是因为你们，任务系统出错，消息输出被阻塞，预览结算也没法用了！］

鼻荆怒气冲天，看来这并不是管理局的意图。另一方面，气愤的也不仅仅是鼻荆。

「哪有这样的规定！这样我们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完成任务了？」

「喂！我们解决了任务对吧？」

「细菌也是生命体吧？回答我们的问题！」

面对人们接二连三的质问，鼻荆皱起眉，毛茸茸的额头浮现几道褶皱。

［那是……］

在它开口的瞬间，火花半空中噼啪作响。

［隶属『绝对恶』派系的星座警告鬼怪『鼻荆』。］

［隶属『绝对善』派系的星座警告鬼怪『鼻荆』。］

［观看任务的星座们不希望鬼怪干预任务。］

预感不太妙。

［嗯……既然星座大人们这么说。］鼻荆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化身们。

［寻找解答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答案。但作为特别服务，如果你们在任务中失败，我会告诉你们失败的结果。］

鼻荆话音刚落，我查看了计时器。

［当前剩余时间10分钟。］

终于到了「那个」出现的时间。

————

作者的话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