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噶?”外卖小哥是什么?黑龙歪头卖萌。
"就是骑着两轮铁马,穿着黄红蓝袍子,比多斯拉克斥候跑得还快的送饭勇士!"达玛边跑边比划,"你对着水晶球喊'饿饿,饭饭',他们就会像中了血魔法一样闪现!"
“嘶噶?”?黑龙不懂,黑龙卖萌。
达玛一路和尼尔瓦纳说说笑笑,一路继续往前跑。
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在长廊左侧浮现,比所有经过的门都要宏伟。门扉上蚀刻着古老的符文,龙形的浮雕盘绕其上,龙眼镶嵌着暗红的宝石,在幽暗中泛着血色的微光。
达玛走近时,青铜门无声地滑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推动。
门内是一座恢弘而阴冷的石殿,穹顶高得看不见轮廓,几乎隐没在黑暗中。墙壁上悬挂着无数巨龙的头骨,空洞的眼窝俯视着下方。
王座高耸而狰狞,由黑铁与尖刺铸成,上面坐着一位华服老者。他的银发如枯草般黯淡,面容苍老而疲惫,可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某种疯狂的火光。
“让我君临焦黑骨骸和烤熟血肉,” 他对跪伏在台阶下的男人低语,声音沙哑却充满渴望,“让我成为灰烬之王。”
铁王座?
哪一任坦格利安家族的祖先?不会是她这辈子的生爹吧?
尼尔瓦纳在她背后发出尖锐的嘶鸣,爪子紧紧扣住她的衣衫,可王座上的国王充耳未闻,仍沉浸在自己的狂想之中。
达玛转身离去,青铜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将那个灰烬的梦境隔绝在内,她大概率能猜到这应该就是想要烧毁君临“burn them all”的她爹疯王。
当她再次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韦赛里斯?
不,不是他。
那人有着哥哥一样的银金长发,可身形更加高大,眼睛是深邃的靛蓝,而非韦赛里斯那种淡紫。他站在一张雕花木床旁,温柔地注视着床上的女人和她怀中的婴儿。
“就叫他伊耿,” 男人轻声说道,“对君王而言,这不是最好的名字吗?”
女人抬起头,唇角含笑:“你会为他写一首歌?”
“他已经有了一首歌,” 男人回答,目光悠远而坚定,“他就是预言中的王子,他的歌便是冰与火之歌。”
冰与火之歌?达玛皱眉。
就在此时,男人突然抬起头,视线越过时空的阻隔,直直地望向了门外的达玛。
“还有一个,”他低语,声音如风般飘渺,“龙有三个头。”
他的声音不高,达玛分不清他是在对床上的女人说,还是对门外的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他重复。
之后,他转身走向窗边的竖琴,修长的手指拨动银弦,哀婉而空灵的乐声在房间里流淌——初时像寒溪破冰,带着清冽的忧伤,渐渐又染上蜜糖般的甜意,缠缠绵绵地绕着梁柱盘旋。
木床上的女人、襁褓中的婴儿,连同那个抚琴的男人,都在这乐声里慢慢变得透明。他们的轮廓像晨雾被风卷走,最后化作几缕银烟,消散在烛火跳动的光晕里。
唯有那旋律仍在回荡。
达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一个,是琼恩·雪诺。
她重复着自己便宜大哥的话,“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那她算什么?算穿越的倒霉蛋空气吗?预言没有把她算进去吗?
继续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长廊的尽头终于在昏暗中浮现,一道陡峭的石梯如被巨斧劈开的裂缝,笔直地扎进脚下的黑暗里,仿佛要通向地底深处的星轨。
达玛回首望去,那些曾经过的门扉——无论华美或朴素,开启或紧闭——都沉默地排列在左侧,如同被时光遗忘的墓碑。
突然令她感觉一阵恐惧压迫的是,长廊中的火炬正一支接一支地熄灭。
仅存的二十余支火焰摇曳着,在石壁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就在她凝望的片刻,又一支火把骤然熄灭,灰烬簌簌落在地毯上。
无声的黑暗正沿着长廊的褶皱漫过来,像潮水漫过沙滩,吞噬着每一寸光亮,连空气都开始凝结成冰。
耳际传来拖沓的声响,沉重得像有个巨大的生物拖着生锈的铁链行走,碾过褪色的地毯时,带着布料摩擦的细碎杂音。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精准地敲在她的心跳间隙,让恐惧顺着脊椎藤蔓般攀上来,缠得她几乎窒息。
不能回头。
身后是步步紧逼的黑暗与未知,可眼前的石梯正向下延伸,通往不见底的幽邃——她要找的明明是向上的路。
正踟蹰间,又一支火炬熄灭了。阴影里的脚步声愈发清晰,甚至能听见某种潮湿的呼吸声。
背后的尼尔瓦纳突然昂起脖颈,鳞片炸开微光,喉间滚出警告的低吼,齿缝间溢出的烟雾在火光中扭曲成蛇形。
“嘶噶!”滚!——它也听见了,那黑暗中潜伏的东西。
达玛忍着脖子上立起的寒毛,指尖抚过右侧冰冷的石壁,触感粗糙而坚实,没有任何门扉的痕迹。
难道会有暗门?
或是被魔法隐去的轮廓?
她的指甲抠进石缝,徒劳地寻找着缝隙,而火炬仍在一支接一支地熄灭,光的疆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右边第一扇门……”她突然想起那句话,声音在空荡的长廊里发颤。
右边第一扇门……可右侧明明空无一物。
电光石火间,某个念头刺破混沌——是左边最后一扇门!
她猛地转身,撞向左侧最末端的那扇门。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洞开时,露出一间四壁皆门的小屋。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脚步踉跄却坚定地选择右侧的门,一扇又一扇,
在旋转的光影里重复着“向右”的指令,直到头晕目眩,胸腔里的心跳像要撞碎肋骨,肺叶灼得像吞了火炭。
当她扶着石壁停下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阴湿的石室里。
石缝间渗着水珠,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头顶微弱的天光。对面的椭圆石门敞开着,状如巨兽半张的嘴,门外是铺着青草的庭院,树荫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