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罗猛地坐直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香料公会由伪君子和吹牛大王当家,而兄弟会里全是海盗。除了恭维和谎言,他们什么也不会给您!
至于男巫,”他有点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不再是无关紧要的样子,“蓝嘴唇只吐得出谎言,这句俗话千真万确,请相信爱您的人吧!男巫是一群难以相处的怪物,他们从尘土和阴影中摄取养分。他们能给您的只有虚无,因为他们一无所有。”
“札罗,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达玛说道,“让我们开诚布公吧。”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札罗脸上滑落,他看起来比实际上更加伤心,彷佛达玛的其他选择伤了他的心,
“我已经将我的家、我的心都献给了您,难道这些在您眼中毫无意义吗?我送给您芬芳的香水、甜美的石榴,还有那些翻筋斗的猴子和吐信的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夸张的哀怨,仿佛他真的为她的冷漠感到痛心。
“我甚至为您寻来了神像的头颅、恶魔的脚,以及来自失落瓦雷利亚的古老卷轴。
还有这辆黑檀木与黄金打造的舆车,以及那对完美的公牛——一头洁白如象牙,一头漆黑如乌玉,犄角上还镶嵌着璀璨的宝石。
您想要士兵和军队,我还给您了一千名骑士,每一位都披着闪亮的铠甲。难道这些都无法打动您吗?”
达玛的目光不变,语气平静,“这些礼物确实精美,札罗。但你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我为何从阿斯塔波来到魁尔斯,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
“而至于骑士,”那些由翡翠、绿宝石、玛瑙、碧玺、琥珀、蛋白石和紫水晶雕琢而成的小小骑士,每一个不过她小指头般大小,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一千名可爱的骑士,确实令人赏心悦目。但它们无法让敌人畏惧,无法代我出战,札罗。
我最多五天,便要返回阿斯塔波,我希望能看到你真正的诚意。我不希望去阿斯塔波迎接我的朋友,最后变成我龙焰下的灰烬。”达玛想空手套白狼,札罗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通往铁王座的道路上,铺满了黄金与鲜血。”札罗脸僵了一下,之后他认真道,“而我,我的爱之光,我将成为您的盟友,而绝非您的敌人。”
“维斯特洛的贸易垄断权,这个太大了,我的朋友,”达玛对着札罗眨眨眼睛,“你见过了我的龙,
这几天,我一直住在您的府邸,你应该知道我的无垢者,我的卡拉萨,我的龙的战斗力,
维斯特洛,对我来说,是必然品,有没有魁尔斯的全力帮助,只在于时间的早晚而已。札罗,我更愿意与你结盟,
我可以给你维斯特洛,甚至包括我统治的奴隶湾的贸易优先权。但是垄断,我不会允许垄断,起码现在的我,没有这个打算。”
札罗的笑容重新挂上脸,但他的眼神却像一块冰冷的翡翠,透不出半分温度,“十三巨子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谁说,不可以呢?”达玛的话慢悠悠的,但却让札罗的眼里燃起野心欲、望,“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魁尔斯的无冕之王;甚至,魁尔斯的王族。”
“我的爱之光,”他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软,“您的话是如此诱人,且直率。但您要知道,魁尔斯的游戏规则并非如此简单。每一枚金币的背后,都藏着无数的刀锋。”
达玛低声说道,声音如同风暴前的低语,“不知道,在您的认知里,龙焰是否足以熔化一切刀锋?”
札罗眼中浮现纠结,“我的爱之光,请让我考虑一下。”
“当然,”达玛轻轻举起酒杯,向札罗致意,“非常感谢你最近几天的款待,我的朋友。”
札罗与达玛轻轻碰杯。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他眼中野心的火焰。
达玛往后倚去,难的不是如何征服一个世界,而是如何去建设这个世界,或许她没必要和札罗撕破脸。让她再等等看,看王族那边能给她什么吧。
舆车突然停住,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陛下。”卡拉洛隔着帘子喊,“前面被人群挡住路了。”
达玛向外探出头,前方,道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在看什么?”
乔戈策马回到她面前,手中的银柄长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是个火法师,陛下。”
火法师?和之前马王城见过的那个一样吗?
达玛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从车厢里面出去,踩在车架上,视线越过人群。
这名火法师的表演远比马王城见过的那个更为精彩,他凭空召唤出一道火梯,橙红的火梯火焰仿佛一条舞动的火龙,摇曳盘旋,直冲格子状的天花板。
大多数观众都是外地人——水手、商人、满身尘土的旅人、流浪的士兵和奴隶贩子。
乔戈骑在马上,转过头对着她说,“奶人们都刻意避着他,陛下。”
卡拉洛也骑马上前,“有扒手,”他指着一个瘦瘦小小的戴毡帽的女孩,在一个胖妇人身后,“在那。”
他们继续伸头看向火法师的表演。
火法师的双臂大幅度摆动,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越升越高。
观众们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燃烧的梯子,而扒手们则在人群中穿梭,一只手麻利地窃取钱财,另一只手则假装指向天空,掩饰他们的行径。
当火梯攀升至四十尺高时,法师猛然一跃,像猴子般敏捷地攀爬而上。每跨过一阶,那一阶的火焰便在他脚后消散,化作一缕银色的烟雾。当他攀至顶端时,人与梯子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错的把戏。”乔戈忍不住赞叹,
“可惜,人们很快就会发现除了消失的火梯之外,还有他们消失的钱包。”卡拉洛在旁边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