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乙游求生攻略 第15章 无情派

时间倒回到：乐器厅发现环纹岛蛇、而挽星被游戏外的潇冉叫走之前。

同一时间，研究所正在经历神秘、繁忙而普通的一天。

推进实验、出问题、骂人或者互相指责、解决问题，产生新的问题。

……本应如此。

但今天的时涯显得有点不一样。

“你说，时总监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心不在焉？”

一名初级研究员凑到同事耳边小声八卦。

“啊？不知道啊，”

可惜同事没有对上频率，眼神完全停在面前屏幕的数据上，颇为敷衍地回复，

“是不是还在烦之前的零点能事故……”

“我觉得不是，”研究员还是不死心，抓着对方强行讨论，

“真空零点能事故虽然少见，但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更严重的突发情况，我可从来没在时总监脸上看到过现在这种恍惚的表情，”

“说起来，你不觉得上次时总监过来看我们36号处理器问题的时候，样子就怪怪的吗？”

听到他这么一提，003似乎也想了起来，

“那个时候确实……时总监那个表情，我还以为处理器要炸了，我们整个36组要完蛋了。结果其实只是普通的问题，之后我还不放心又检查了一次，也是一样的结论。”

“对吧对吧，”006见终于勾起了对方兴趣，十分振奋，

“据我观察，就是从那会开始，时总监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劲，我还有高级研究员的朋友跟我说，有一次本来应该是实验室会议的，却莫名其妙找不到时总监的人，”

“那可是时涯总监，核心处理器罢工他都不会罢工的。”

006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诡异，好奇中透露出一丝猥琐，

“你说，时总监会不会是谈恋爱了？”

“哇这个……再怎么说应该也不可能吧……”

003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似乎是完全想象不出这个场面，

“先不提咱们这个封闭又无聊的环境，怎么从认识好几年的老同事堆里变出恋爱对象的问题……我记得时总监是‘无情派’的吧？”

“噗——”006显然是没听过这种说法，笑喷了，

“无情派？那是什么啊哈哈哈哈——”

003无奈地锤他的头让他安静一点，

“你没听你那个高级研究员朋友说过吗？”

“最早在决定咱们……方向的一次会议上，关于是否要将情感类模块纳入主要研究范围、投入高级别的资源，包括时总监在内的几位高层发生过争议，”

“有的人觉得情感模拟不仅低效，而且会污染逻辑演算，除了拖后腿没有其他作用；也有人认为情感是人类意识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是必须要深入研究的，”

“这两种主张的简称，就是所谓的‘有情派’和‘无情派’。”

006恍然，

“那看现在咱们的重点项目……应该是‘无情派’赢了吧？”

003点头，

“情感类的研究一直没争到多少投入，好像最近又跑了几个高级别的研究员。”

“时总监平时就是那副样子，又一直掌控着‘无情派’的几个核心模块，绝对是‘无情派’的人，不过听说他把9号处理器要到自己直属了，那可是个纯情感类……可能今后会换研究方向也说不定……”

“——你们两个，这么闲有说话的功夫，不如转个部门去数脉冲信号怎么样？”

两人讨论越发热烈之时，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哇！——”

两个研究员匆忙转身，又相互撞到、险些一起摔到地上。

他们八卦话题中的主角、总监时涯正站在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眼神里有一丝（也可能是006臆想中的）杀气。

“时、时总监！”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两人不仅工作摸鱼，还八卦上司，更被上司本人抓个正着，此时可谓魂飞天外，忙不迭地道歉。

然而对面的时涯始终一言不发。

36号与其他机组的房间布置并无不同，可重新踏入这里，眼前竟然就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活泼的“鬼影”。

无非是一连串巧合造成的非现实拓扑空间定位错误，明白了原理，就不会再心生恐惧。

然而时涯不懂，为什么明明已经再三确认把她送离了研究所，明明本应该就此没有关联，脑子里还是会时不时出现韩挽星的声音和样子。

“喂！你看得见我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之前在玩一个游戏，叫《闪亮恋心》，你听说过这个游戏吗？”

“时先生，谢谢你帮我回家，真的、非常感谢你！”

……

时至今日，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感知到的，幻想的虚影。

但也的确存在实体性的东西。

象征了《闪亮恋心》、这款自己损友关佳鸣开发的游戏的，管理员权限的秘钥，一直被放在时涯的外套口袋中。

此时此刻，那个黑色小方块在口袋中的异物感越来越明显，甚至仿佛有一种在发烫的错觉。

时涯又想起堪称久远的某次会议上，陈煜、或者是别的谁，据理力争的情景。

“……我们的终极目标，不是取代，而是融合！”

“我们的核心处理器，逻辑推理能力已经超越人类顶尖专家3个、乃至更高的数量级，可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能在数据不足98.3% 的情况下，凭借‘直觉’做出成功概率仅剩 0.5% 的决策，”

“非理性悖论，说得更明确些：艺术、牺牲、爱与创造力，脆弱性，不可预测性，这些东西，才是融合最重要的桥梁，最后一块拼图！”

渐渐地，面目模糊的演说者又变成关佳鸣的样子。

“这么在意的话，自己去玩玩这个游戏如何？”

“不是简单的情感互动游戏，而是当做为了破除互信的壁垒、一个低风险的试验场吗……？”时涯难得地感到了迟疑。

对面的006号见时涯太久没动静，实在没忍住，刚抬起头就听见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

“……什么？”

“没什么，”时涯叹了口气，转而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打量两人。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真想去数脉冲？”

003和006顿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回到屏幕前。

但同时心里也涌出一股诡异的安心感。

果然还是我们认识的时总监啊……

“姑且声明一下，”

两名初级研究员正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没想到背后再次传来时涯的声音，

“我并不是所谓的'无情派'，也没有反对过对情感类模块继续研究，”

“现在你们可以继续实验了。”

他从36号房间转身，破天荒地第一次，在工作时间离开了研究所。

时涯的游戏仓是最新型号的。不用问，问就是关姓公司的“测试样机”。

不同于挽星和潇冉，以及大部分玩家在网上能订购到的“轻薄实用学生必备”，眼前的这款游戏仓本身就很具有未来科幻感。

纯黑哑光的机身似乎能吸收周边的光源，细看过去，从窗口内又隐隐泛着蓝白的光感。最关键的，它并非被平稳放置在屋内，而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式、离开了地面一定距离，静静悬浮着。

这里是研究所为时涯配备的个人宿舍，简朴而高效，没什么多余装饰。此时空荡的房间里，低低飘着一个纯黑的大家伙，明明是现实中的场景，看起来却超越了不少科幻系的游戏。

免费而独占，忽略价格、追求极致性能，领先市面上的旗舰款至少一到两代，就算以前时涯根本不玩，也会有人定时送到他的住处，定期维护和更换。

时涯对这些福利享受得心安理得，谁让他才是关氏游戏仓实质上的创始人，核心技术提供者。

当年两个小孩还是逃课玩泥巴的年纪，一个立志要成为人类智慧的灯塔，另一个则一拍脑袋要当帝国首富。

大人们只觉得是童言天真，反正本来家底优渥，无论他们想怎么折腾都能兜底。

没想到后来变故陡生，两人虽然勉强算是依旧走在自己的人生方向上，但心境和性格都已然同儿时大不相同，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总之，不管心性怎么变化，时涯与关佳鸣两人是实打实的挚友，这一点除了他们自己口头上反对以外，同时认识他们两个的应该没人会否认。

如果是时涯给关佳鸣帮忙，就算是放弃价值无可估量的游戏仓的技术收益，也变得可以理解起来。

游戏仓的事已经发生在很久之前，现在的关氏重振旗鼓，比曾经还要辉煌很多，主业的游戏设备也早就拥有了成建制的研发团队，从n到n?1的维护不成问题。

“游戏的测试员……”

时涯又看向了手里的黑色小卡，感觉最近叹的气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时涯踏进陌生的游戏仓，摸索着将秘钥插进去，启动了这个传说中的乙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无情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