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
一个简直是为沈清量身打造的词语。
如果一个荒谬的误会可以被制成一根完美的导火索,引诱她想见的人亲自靠近。
那么沈清不介意多来那么几个“怡情”的误会。
暴雨夜,车轮碾压雨水发出闷响,失控了似的暴雨抽打在车玻璃上,雨刷器疯狂运作着。
杜遥枝指尖紧紧攥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开进了别墅区。
她没想到今晚的雨会来的那么急,杜遥枝出门的时候也只是小雨,结果雨越下越大,越来越狂躁,积水快要把这道路给淹没。
在雨势彻底变大之前,杜遥枝把车停进了沈清家的车库,熄火,从车内钻了出来。
“你来了。”沈清闻声走下楼梯,拎着一双未拆封的拖鞋,眉心微紧,“雨大吗?路况怎么样?”
“刚出门的时候路况还好,现在雨大了,不清楚。”杜遥枝抬手“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别在耳后的长卷发轻微一晃荡。
沈清“嗯”一声,手剥开拖鞋的塑料外衣,把白色拖鞋放在杜遥枝脚边。
杜遥枝就扶着鞋柜,弯腰,一只脚屈膝抬起,指尖捏着鞋跟往下褪,露出莹白的脚踝。
但杜遥枝很机灵,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只是来拿个书,为什么要回沈清家里??
搞得像真来做客似的。
杜遥枝一下子停了动作,头颅一歪对上沈清的视线,垂落的发丝隐约遮住她半边眼睛,笑道,“沈老师又给我下的什么圈套?”
“圈套?”
沈清只是清浅的复述了这两个字,却像在细细研究这欲加之罪,“杜小姐误会我了。”
“你自己说了,雨很大,不清楚路况。如果我不邀请你进门,那么过一会,你又该怎么回去?”
沈清裹着雪白的浴袍,乌发贴着她的脸颊,还捎带着雨夜未干的薄湿。
身上没有熟悉的冷香,反倒是洗发水的香气摇晃人心,她喉咙一动,附近发丝上挂着的水珠便顺着弧度滚落下来。
有理有据,不愧是沈清。
杜遥枝心服口服,她不想和前女友较量,泪痣慵懒的一颤,褪下高跟鞋放在熟悉的鞋架上,换上沈清给她的一次性拖鞋。
“先进来吧。”沈清靠着门槛上,等着杜遥枝进门,“外面风冷。”
“那就……谢谢沈老师了。”杜遥枝索性不和她多客套,绕过她前女友,趿着拖鞋踩上台阶,径直走到了别墅一层。
极致的黑白简约风格,高雅又冷冽,巨大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
室内寂静,唯有台面上白瓷盆中养着的深绿绿植才让这栋别墅有了一丝丝呼吸感。
故地重游,台阶两侧的感应灯因她亮,地暖的温度暖乎乎从脚底漫上来的时候,杜遥枝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沈清居然没搬家。
之前冷落自己的时候就没见沈清回过家几次。
杜遥枝还以为,沈清厌恶极了这个地方,厌恶极了和她相处过的一切。
沈清一个定位发过来的时候,杜遥枝楞是在原地站了三秒才接受了这个地址。
这里是曾经杜遥枝和沈清同居的地方,而那绿植也是杜遥枝买来装饰的,当时的杜遥枝嫌沈清不解风情,把生活的地方弄的那么压抑。
“怎么站着不动?”沈清把一次性拖鞋的塑料包装扔进垃圾桶,抬眼看她。
“你换香氛了。”杜遥枝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嘴,自然而然把话题牵扯到柜台上的香薰上。
“叫燃烧玫瑰,合作方给我推荐的。”
“挺好闻的。”杜遥枝随口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像她的香水味。
沈清转过身,操作墙壁上的控制面板,把客厅灯调到合适的亮度,“先坐吧。”
杜遥枝环顾四周,掖了下裙摆,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里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模样,没什么变化。
家具,摆设,都原封不动的摆在原位,只是绿植生长了些,枝叶变得更浓密了。
茶几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茶杯,台面上剧本被翻开了几页,上面还有几行工整的批注,并没有杜遥枝的那本炸裂小说。
沈清没在看。
那她为什么故意把翻书的声音录进去?
又是故意的?
杜遥枝轻慢的抬起长腿,搭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我去煮壶新茶。”沈清昂起头,从橱柜高处取出红枣。
“不用麻烦了沈老师。”
杜遥枝眼尾一挑,用眼神点了点茶几上的茶壶,“茶壶里还有大半呢,我喝这个就可以,到时候拿完书,雨一停,我就走。”
杜遥枝生在普通家庭,从小都靠自己,没什么资源,所以她认不出沈清的披肩是顶奢货,也不想多此一举浪费眼前这半壶好茶。
她自觉拿出一个待客的空茶杯,倒入茶水,拿起茶杯欲喝。
怎知沈清快步走了过来,她伸手,纤长骨感的手指顷刻间锁住了杜遥枝的手腕,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冰凉的触感,牢牢的箍住了她。
“不可以。”
沈清弯着腰,一只手按在茶几上,形成一个狭隘的空间,把杜遥枝整个人圈在她和沙发之间。
一瞬间的陡然靠近,让杜遥枝只能把视线聚焦在沈清身上。
沈清雪白的浴袍松垮的系着,锁骨,喉咙,以及脖子上一抹难以注意到底红印都在愈发稀薄的空气下显得风情。
让杜遥枝想起来,她们也曾在这个沙发上缠绵过。
那时候杜遥枝揽上她的胳膊,蹭着她的颈窝,汲取着她身上的体香,沈清吻上了她的锁骨,把长指伸过来,一点一点……
一阵惊雷,杜遥枝心跳骤然加速,像触电似的挣扎,心下一惊,茶水险些溅出来,“沈清你——”
“这个不行。”
沈清冷冰冰的开口,径直从杜遥枝把茶杯夺过来,便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解释,“这茶性寒,伤胃,不适合你喝。”
“我——”杜遥枝顿时欲言又止,颤了下瞳孔倏地把视线收回来,干咳两声,“我就不劳沈老师多费心了。”
“是吗。”
沈清夺过茶杯放在一边,自己则是端着茶壶煮茶,“我不费心杜小姐,那么还能费心谁?”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她前女友说出来的?
杜遥枝缓缓凝起了眉心,沈清随口一句话,她又要花半晌才能消化。
她到底想干嘛?搞得像现女友似的。
杜遥枝怨怨的看着沈清,观察着她的一切。
沈清把湿着的乌发挽到一边,侧脸深邃又惊艳,肌肤雪白,深潭似的眸子低垂着,即使身在白雾前也染不上一丝烟火气。
明明煮茶的步骤、姿势都那么常规,但沈清美的好不真实。
热气腾腾的雾灼人,她长睫一颤,微微一阖眼,就像在电影里走出来的。
唯一不那么“神性”的一点在于,沈清习惯自然风干,她不爱吹头发,洗完澡沐浴完发尾总是带点湿。
就好像杜遥枝亲手浇她冷水的那天。
当时,冷冰冰的水顺着她的天鹅颈滚落下来,像耻辱似的,把沈清敏感的脖颈肌肤烧的泛红。
杜遥枝刚那么想着,沈清便煮好茶,端了过来,放在一边凉。
沈清低头的时候,方才制止自己时脖子上的红印又一次显露出来,近距离下惹眼极了。
杜遥枝顿时心底一激灵,她不自然的躲开视线,把腿放下来脚尖并拢。
“你脖子这里,怎么回事?”杜遥枝踌躇了半天,默默指了指自己脖子相应的位置。
“这里?”沈清直起身,顺着杜遥枝的方向摸了下脖颈,“没什么。”
“你自己拿镜子看看。”杜遥枝从包里摸出一面便携的小镜子,偏过眼神把镜子推过去,“凑近看挺明显的。”
沈清接过镜子,仔细端详,“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要紧?”杜遥枝问。
“不要紧,明天应该会消,不影响我工作。”
“只是有位小姐技术不佳。”沈清放下镜子,停顿,目光在杜遥枝泪痣上滞留了一瞬,“弄得我很疼。”
“沈清,你说谁技术不佳?”
杜遥枝从沙发上撑起身,下意识皱了下眉,反驳道。
这明明是项链的痕迹。
她都那么细心的帮前女友戴了,真故意弄疼沈清,被媒体狙到算谁的?
“杜小姐觉得呢。”
沈清一边回应着杜遥枝的话,一边帮她温好了茶,优雅捏着茶杯,慢悠悠放在杜遥枝面前。
杜遥枝端起茶,茶面浮出的滚烫白雾已然褪去大半,杯壁的温度刚刚好,她犹豫了一下,把温暖的红枣姜茶往口中送。
湿漉漉的茶水淌过喉咙,暖的她说不出话。
“我觉得和我没关系。”
杜遥枝飘到另一处,茶杯里的姜块晃了晃,连带着她的眸子一起摇曳。
她语气一点一点狠起来,把虚情假意演的妖冶过人,“毕竟,我可是很在意沈老师,舍不得弄疼你。”
“这么在意我。”
沈清不退反进,瓷器碰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响,从容道,“你的‘那位’不会生气?”
“又来?”杜遥枝闻言冷笑了声,“我要是真有‘那位’。我还半夜幽会前女友,只是为了向她讨一本送错了的书,就和她说‘我想见你,快一点’,我疯了?”
每每沈清把话说的那么模棱两可,杜遥枝闻言只觉得像在被烧,她像只被踩尾巴的猫,在报复和吃痛间徘徊,不知所措。
杜遥枝抬起眼,笑容明媚又无辜,“沈老师,你还挺有意思的。”
“你该不会真对我余情未了…以为我甩了你后又无缝衔接上新人,为此黯然神伤了吧?”杜遥枝每句话都在故意暗讽沈清。
沈清等茶凉了些,不动声色的抿了口,“杜小姐想多了。”
“既然是我想多了。”杜遥枝不和她拐弯,好整以暇环起双臂,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那就把我的书还给我吧。”
“把我那本,《怒甩前妻姐后她又宠又撩》,还给我。”
杜遥枝:前女友哪来那么多圈套。
沈清:杜小姐想多了。
(其实沈老师她已经很收敛了,她超在意咱们枝枝有没有喜欢上别人的)
【饺子醋五章倒计时!某对拉拉扯扯的小情侣要彻底捆绑在一起了,有没有宝宝期待她们合约的[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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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