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云接到消息时正在三楼等电梯,焦灼跑到楼梯口,下台阶火急火燎,一个没留意崴了脚,被人抬着去医院还不忘在电话里念叨:“我才走了多大一会儿你就惹事,还把人给打了?!”
“打的谁?”
“葛晋文。”
蒋青云先是沉默了会儿,后又抚慰好自己一颗怔营焦思的心,压着声音:“打得好,打得太好。”
“在这种情况下,情感完全有理由战胜理智。”
“我找个人去派出所陪你解决。”
“不用,”曲彻接电话的那只手又被谈似维握过去,他淡淡撇了一眼,谈似维视若无睹接着来回翻看,一条月丘线都要仔仔细细扫过头尾,活像一个算卦专业户。
曲彻只好再换一只手接电话。
“我有一个表弟,跟我在这儿。”
蒋青云从来没听说过曲彻还有个表弟:“别跟我撒谎。”
但是她印象中又模糊出现了一段记忆:“之前总在公司门口蹲点那个?”
曲彻“嗯”了声。
问讯的警察端来两纸杯水,见两个大小伙子没完没了腻腻歪歪,个高儿的那个黏人得要命,忍俊不禁:“你哥没受一丁点儿伤,不用检查了。”
谈似维蹬鼻子上脸,沉默不语,手却极不老实,两根手指晃荡着就要从曲彻衣角下钻进去,曲彻“啪”一下把他作祟的手拍开,从桌子下踢他小腿。
谈似维捧着的纸杯哗啦洒了一小瓯,满脸正经装君子样儿:“不好意思,手滑。”
蒋青云最后还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谈似维直接从曲彻手里抽出手机:“你好,我是曲彻家里人。”家里人这三个音节咬得格外重。
“有我在这儿,姐你放心,好好养伤。”
行云流水,说完就挂。
警察同志见他们处理完自己的事,手一摊,语重心长:“公共人物更应该注意场合啊,怎么还不分情况就打人?现在等着医院鉴伤吧,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辛苦你在这儿待着吧。”
曲彻说:“你回去吧,不用在这儿陪我。”
谈似维眉头敛起一瞬,话语间有些烦躁:“身为家属没资格了解情况呗?”
曲彻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脑袋倚上自己手肘:“少爷受得住这环境就在这儿呗,随便你。”
谈似维大长腿搭在桌子上,懒懒地说:“我就在这儿。”
曲彻扭过头去:“在呗,没人管你。”
谈似维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哥,你气死我得了。”
曲彻喝了口水:“这都能气死你,那你心胸也是小的离谱。”
谈似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死了。”
曲彻冷眼说:“死吧。”巴不得死了省事。
两个人等到了凌晨四点多,曲彻坐得浑身难受,谈似维年纪轻就是体质好,还能仰着头睡着,他伸手要把曲彻抱到他腿上坐,曲彻能同意才见了鬼了,掐着他后脖颈,警告他在警局收敛点儿,吓唬五岁的谈似维:“再犯贱你就等着被警察教育吧!”
谈似维又伸手去揉他的腰:“教育呗。”
最后医院鉴伤结果出来,葛晋文是轻伤,他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血压倒是挺高,当时急火攻心所以看起来伤势严重。
葛晋文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问:“曲彻在哪?”且他强烈要求要私了,委托警察告诉曲彻,说他舍不得看曲彻拘留受罚,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心疼他还来不及。
只要曲彻来医院看他,他就不计前嫌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蒋青云早就预料到,葛晋文不会让殴打的事情影响曲彻的前途。
葛晋文不止一次跟他说,在曲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但那绝对不是惜才,而是想占为己有,无论是人,还是才华。
今天这件事用正向的好话来形容,曲彻就是在葛晋文手底下长大的孩子,哪怕犯了天大的错,身为长辈的他都能宽宏谅解,这种小打小闹在他看来,就是肆意撒娇。
但凡在一个正常人眼中,这都可以叫做“变态”。
葛晋文突然回来,只怕事情不好解决,但是她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的决定,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葛晋文有机会再接触曲彻。
蒋青云联系到曲彻:“公司的车就停在警局外面,现在外面藏着多少狗仔你心里清楚。”
“你跟你表弟最好分头走,你先上公司的车回公司,把衣服还回去。”
曲彻待在警局这几个小时里,各路狗仔早就收到消息在附近蹲点,就等他出来了。
谈似维不仅是没帽子墨镜口罩遮挡的问题,而是个人风格比明星还好认,从小养得好,举止投足间骄又礼,那身姿随便走两步,只要一出警局的门,就会被认出来。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关系不经扒。
“我先回公司,你在警局喝几杯茶再回去。”曲彻说。
谈似维腾一下起身,质问道:“凭什么?我就不能跟那群狗仔说我来警局办事,我兰博基尼还在外面呢,要认出来早认出来了!”
曲彻似乎被提醒到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把车钥匙给我,我让人给你开走,你一会儿偷溜出去打车走。”
谈似维更气了,抓了一把头发:“不,我要跟你走,谁敢保证你会不会偷偷跑到国外去?”
曲彻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被他搅得心绪不宁:“我跑个屁!那你怎么样能听话吧?”
谈似维抱着双臂,思忖片刻,嘴角扬了下,跟曲彻双眼对视:“那我要去你公寓补觉。”
补觉,呵,能在警局坐着冷板凳睡得都香的人还要补觉,曲彻也真是活久见。
“车钥匙给我。”曲彻伸手要钥匙,不得已对这个傻逼妥协,“家里密码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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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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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