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找到那些有类似棉花的灌木,倒是有一片浓密的灌木。王云和队友散开找了找,最后找到了昨天留下的标记——很简单也很显眼,是个树皮上的大叉。
“地方没有错,”王云说,“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看见的真的是植物上的东西吗?”
专注于这些灌木,弹出的文字是:
[绕结丛]:它们的枝条总是缠绕在一起,还好无刺,且长得很慢
自从可以通过系统观察到生物的名字,又可以把收集物放到背包里,几乎每个人都有了“这是什么?采一下”的习惯。
王云也折了一枝看看。格子中显示的是[绕结丛的一小部分1/3]。
王云又把它取了出来。她今天走的时候带了所有自己可以分配到的物资,背包只有两个空格,不打算带这个东西。
确认没有目标,郭培康长叹了口气,决定撤出。但当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砍开的通路上有了一片白蒙蒙的雾似的东西,左右看了看,两侧植物上许多有白色的一小团絮状物,仿佛棉花一样。
情况不对,一个队员拿出刚才采下的枝条,捋了叶子,握住一端,让另一端探路,稍微摆了摆,尖端就被粘住了。
几个人的脸色一起变了。
还没有等他们做出其他反应,一阵吸力传来,枝条被就被吸了过去,直挺挺地立在了“雾”中间。
不需要谁发话,几个人立刻开始后退,但雾气也开始前进。他们看不到任何操纵这一切的生物,只能尽可能抽出枝条向前搅弄,但“雾”的吸力也很强,人要是对抗,几乎要被拉走,只好松手让枝条被吸走。
他们就这样一路被逼退到了灌木丛。灌木交缠的枝条根本无法让人通过,现在在拿斧头开路已经来不及,更何况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危险。
他们只能看着雾气逼近,郭培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手上疯狂地翻着,看来在试图从领主的能力上找到什么解决的方法。
王云突然有了个点子:“撇枝子!能不能做个篝火或者火把?火有用吗?”
几个人立刻开始摧残灌木,领地之外不能上交领地,就直接上手递给郭培康,她先搓了几个手指粗细的迷你火把,然后伸手加入到众人中。
“最小最少要多少?”
“别管了,看我体重冲击,嘿!哈!一大枝子!”
“快快快,百分之八十多了!”
“要来了!要来了!”
王云猛地抛掷出手中的火把,“雾”立刻被烧秃了一块,几个人也有样学样。
郭培康伸胳膊把几个人扒拉开,然后伸手一点,枝条堆叠聚拢,一个篝火出现了。
“雾”仍旧向前,只是被迫留出一个空腔。它包裹住了灌木,他们现在没有办法采摘灌木了,因为近处的枝条已经全用完了。
几个人喘着气,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缓了缓神。王云问道:“篝火能持续多久?”
郭培康回答:“只有两个小时不到。”
看来篝火的燃烧时间很大可能和投入的材料有关系。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凉拌!”另一个人回答。
郭培康还在拧着眉毛翻面板。
王云给了一个提议:“各位当初最开始抽到的是什么?不,不用说出来,先研究研究,琢磨一下能不能用得上,不然我怕大家没办法竖着回去。”
有个人干笑了一声:“横着也不一定能回去了。”
情况开始变得更糟,“雾”漫过头顶后,光线开始越来越昏暗,“雾”在变浓,时间搞不好比篝火给的还不充裕。
王云不得不开始琢磨那个“树”字,这个字单独浮现在个人资料上,点击也没反应,倒是能拖动,她就把它拖来拖去,试图看出和哪里能有反应,尤其是职业。
有人发出怪声,有人跳起来扭动,郭培康长吸气又长呼气,王云也开始变得不耐烦和暴躁。这或许是单纯因为境况变得绝望,又或许是某种东西在影响他们。
王云差不多是面对灌木坐的,这时候左边突然一亮,然后是灌木丛中传来的梭梭声,几个人警惕地站了起来,开始环顾,他们约定的站位就是越过篝火看向对向人的背后,因为如果背对篝火,反而会导致篝火区域成为盲区。
“雾”的变化似乎停下了,左边传来一种朦胧的、很有节奏的声音,然后开始变得越来越亮,这个声音逐渐变得清晰——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有人在那里吗?”郭培康问。
一条黑色的东西穿了过来,然后向下一划,一只手撕开了“雾”,露出了半个身体。
“我是人,”对方说,“搭把手,出来说话。”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试探地伸出了手,“雾”的手感并不黏腻,反而有些丝滑,他们试了试,发现这东西又很结实,柔软但是无法用小刀刺穿,更别提切断了。他们只好顺着那个口子出去。
走了十步左右,就到了明亮的外界。再回头一看,身后是一个白色的巨茧,王云吃惊地缓缓后退,估算这东西至少有六七米高。
再看救他们的人,王云惊喜出声:“段姨!”
那是个面色平静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和运动鞋,手上提着一把木质长剑,头发盘在脑心,插着一根木质的发簪,一侧有简单的雕花。
她和郭培康握了握手,介绍道:“我是段奇峰,和王云的妈妈认识。”
她突然抬头向一边的树梢看去,众人的眼神也跟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在跟随着什么在天空中移动,这时,所有人都清楚地听见了翅膀拍打的声音。
声音远去,有人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段奇峰没有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提醒道:“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不要老想着从系统上找办法,没有用。”
这时候郭培康才像缓过来似的,有点颤声地问道:“你是内测的提前批吗?”
段奇峰无语地看她一眼:“不是。”
难怪这么吓人一跳,他们出来的这一侧,巨茧被整齐地切出一道面,被切的部分已经顺着地势滑下去了一段距离;顺着那道面的方向,灌木丛的枝叶断裂,出现一条不算深的缝隙。
这是怎么做到的?王云也好奇,但没有问,她已经走到了段奇峰身边。
段奇峰向郭培康点了点头,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不规则物体:
[????的丝腺]:????储丝的器官,可以用来收集????的丝
她搓了搓这个东西,它就开始一鼓一鼓地摆动——这东西有点像是什么昆虫的屁股。巨茧受到吸引,拉成一长条进入了这个物体的一个尖端,好像拉着丝袜上抽了的丝似的,连同被切下的部分,整个茧最后都自己解开被吸入了这个东西里。
它的名字也变了:
[万用丝囊]:可以抽出????的丝
段奇峰把它递给了郭培康,说道:“多谢你照顾孩子,这个给你,这里面的丝可以塑形,还可以反复吸水和洗净,你们应该用得上。”
郭培康一边接过一边提议道:“倒也称不上照顾,您太客气了——你们也带点吧?”
“没事,”段奇峰回答,“我有。”
郭培康看起来不是很想知道是有一个完整的,还是有足够用的——虽然王云也觉得像是前者。
段奇峰已经转过了身,拍了拍王云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