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知晓贾赦重生了 第11章 阴沟

一夜好眠，贾代善精神抖擞的上朝去了。只不过离开书房院门的那一刹那，贾代善回眸扫了眼，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大步离开。

在人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咣当”一声，有人重重关上了窗户。

“叔祖父保重！”贾珍扯开了嗓子喊着，企图用自己声音掩盖住关窗声。当下跟小公鸡打鸣似的洪亮声音，就在偌大的荣国府飘荡开来了—“一路顺风！早点回家，我们等你一起吃宵夜打马吊！今晚不能三缺一啊！否则罚你跪祠堂的！我……咳咳……水，我要喝水。”

侍卫：“…………”

没走远的贾代善：“…………”

贾史氏：“…………”

还完全莫名其妙的贾张氏和贾王氏：“…………”

贾政白了眼披着锦被趴在窗栏上喊破喉咙贾珍，面色沉了沉。

他们现如今被拘、禁在大书房，换言之家中读书的地方。旁得府邸，没准都没有一间供读书累了休憩的房，但荣府是国公规制，且家中人少的，有因为老一辈转文的期待，每多个孩子，就扩建一次—会不会读书另说，但读书条件得备好。不过介于黑蛟听风两队的人马议事需要，又得供黄太医居住，所以他贾政得和贾珍一个房。

哪怕又搬来了床榻。

但也是折磨。

“不修边幅，言行无忌，真不成体统。”贾政像是在打量贾珍一般，后退了几步站定，开口训、诫道，视线若有若无的却是斜视到左上角，看着隔壁那关得死死的厢房。

从侍卫手中接过温热的蜂蜜水，贾珍咕咚喝完后，回眸瞪贾政：“政二叔，大清早的，要这么说话吗？本族长警告你了啊，别逼本族长用不知尊卑怼你。”

瞧着贾珍漫不经心的模样，贾政双手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牙根紧咬：“贾珍！”

“还真以为我不敢骂你？贾政！我可是宁府的家主，贾氏族长，朝廷册封的三等威化将军！从礼法上来说，我是跟叔祖父平起并坐的一家之主。”贾珍气鼓了腮帮子，振振有词：“我晚上吵你，白天吵赦叔，这分配得多合理啊。不偏不倚，懂吗？别不晓得好歹，我若是以后专门缠着你，看你怎么办？论辈分，我是你侄子，你得宠我，论宗族身份，你得敬着我。”

“综上，我是你小祖宗，懂吗？”贾珍冲着人得意的挑了眉头，看着贾政面色由青转红，再转白，来来回回变化着。

凑近了欣赏跟开染缸似的叔叔一会儿，贾珍托着下巴，刚琢磨说些什么好，眼角余光扫见不远处那又打开的窗户，不由得恍然大悟，啧啧了两声。

搓搓手，贾珍手肘推了一下贾政，“政二叔，我说你和赦叔这别扭闹的，不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我小时候被祖父抱怀里，听人处理五房那曾叔祖父的私房钱拉，八叔祖父和九叔祖父等等，那些闹得面红脖子粗的，除却因为钱，大多也是因为这个偏心眼之类的。你们两个说开了不就好了，我跟你说叔祖父也是这么讲的。”

“叔祖父还跟我分析，我那废太子姨父跟人兵变，也是因为这……呜……呜……”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环境？！”贾政死死捂住贾珍嘴巴，眼眸带着狠厉，咬牙切齿：“你们要死能不能别拖上我？知道宋家什么下场，你爹为什么进道观吗？！”

“都他娘的中邪祟了，贾家合族的命都成问题了，你们能不能上点心？我不想这么死！”说到最后，贾政面色彻底黑成锅底。

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吓了一颤，贾珍缩了一下脖颈，紧接着点头若小鸡捣蒜，表示自己知晓。

看着被吓颤得跟鹌鹑一样的贾珍，贾政抬手松开捂着的人的手，狠狠松口气，身形一步步朝桌案后头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走得异常的缓慢，恍若七八十岁的老头，颤颤巍巍的。

等在熟悉的书桌上坐定后，贾政看了眼凌乱摆放的书籍，当目光扫到《论语》一词时，恍若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捧起来，翻开，看也不看的便摇头晃脑的：“子曰……”

—他是科举出仕的，科举，科举……

贾珍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瞧着书脊上那熟悉的暗号，憋了又憋，没忍住：“政……政二叔，你好像拿的是我的，用书皮包着的最新话本《无双公子绝情剑》。”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贾政抬头，阴恻恻的看向贾珍。

感受到那弥漫的浓浓杀气，贾珍后退，谄媚着开口：“那……那什么，我还有《神兵天降》，《新狸猫传》都是听风叔叔刚买来的，最热门的传奇话本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您……您老慢慢看。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这话，贾政也不待贾政回答，直接抱着被子跑了，闯进贾赦屋子。当双眸看见屋内场景时，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

得亏有被子铺着，完全不疼。直接光明正大盯梢听风默默擦擦额头的汗珠，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冷静些，顺着贾珍的视线看向了让人如此惊恐的罪魁祸首—贾赦。

贾赦只着寝衣，披头散发的，满面苍白的。且朝阳已不知不觉升起，透着窗户照进了屋内，在人漆黑若墨的长发上铺满了璀璨的金芒。粗看着，整个人都有些模糊起来。有点像话本里的鬼。

当然这也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贾赦手里还拿着一匕首。

这匕首在光照下，幽幽绽放着嗜血的寒芒。莫名的就给这寒冷的冬日清晨增添了肃杀感。

“赦大爷，您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匕首。”听风侍卫赶紧劝道：“要寻死能不能等贾将军回来？”

贾赦顶着浓黑的眼圈，幽幽开口：“让这熊孩子闭嘴，我有起床气。”

他昨天白日虽然补过眠，但真到了十四日，哪怕十三日晚上呢，就开始失眠了。偏生这熊孩子还使劲闹腾。

贾珍愣愣回过神来，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一亮，当下就地躺在被子上，打个滚，嚎啕大哭：“叔祖父你快回来，他们都欺负我！”

捂着脸，贾珍眼眸往外边扫了扫，嚎得愈发起劲了：“你们这两没皮没脸的兄弟，亏本族长信了你们不合！感情在欺负我的时候，那么一条心！”

“本族长要把你们都驱逐出去！”

“祖父，您显显灵啊！他们欺负你孙子独苗苗，没兄弟！贾家的列祖列宗啊，管管这群孽障！”

“…………”

听风侍卫默默的互相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把贾珍给请出去吃早饭，用食物堵住人的嘴。

不同于荣府书房这般鸡飞狗跳的热闹，驱散了些已知晓的紧张感，在乾清宫内，提前被告知了兵变叛乱的泰和帝神色轻松，早朝过后，还打算先去关键人物—慧嫔的宫里坐坐。

“皇上，这……”戴权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有些焦虑，“奴才斗胆，这事还得慎之又慎，春日醉此物巨、毒无比，防不胜防。”

这听风差不多都扒干净了。春日醉这毒、药，在前朝那也是禁药，据说肌肤触碰到了，都能够沾、毒，但凡有个小伤口，都能够渗进去。

“没事，就当看看戏。“泰和帝自我冷嘲了一声，“朕这两年最宠的妃嫔啊，现如今回想起来，倒是依稀有些蔷薇的身影，还有那眉眼间跟柔儿差不多，也难为柳家这么煞费心机，也难为那前朝的潜龙组织如此悉心挑选培养出来。”

原本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作为男人作为帝王，少说也该雷霆大怒的，但是贾赦那小王八羔子，一抖，满朝文武的黑料差不都都抖干净了。相比较之下，本就是闲暇的“小宠”玩着而已，跟养阿猫阿狗一个样的。没真正放心尖上，动怒也是有限的。

听到帝王放在心尖上的两位娘娘的闺名，戴权猛得心头颤动跳了几下，小心翼翼的跟随泰和帝而去。待跨出宫门的那一瞬间，迎着泰和帝扫过来的锐利目光，戴权露出谄媚的笑容，“奴才懂的。”

—在宫中，人人都是戏子。

“摆驾玉藻宫。”戴权拉长了音调，带着内监特有的尖锐悠长调子当下就响彻了宫殿。

看着端出内相风采的戴权，泰和帝满意点点头，坐上龙撵。

而与此同时，贾代善演不出淡然从容来，就干脆摆着一张“别惹我”的臭脸一出宫，去京营驻内城的衙门内，例行问了几句兵营调度，才把心腹副将招到一旁问话。

要知道皇宫以及京城兵力周边共有三支。第一支，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支大内侍卫。分三小兵种，精锐中的精锐，保护帝王的御林军，用来礼节性凑数的花瓶龙禁尉—太、祖为武将后裔开的后门和普通的大内侍卫。这一支也统称为禁军。禁军统领是帝王心腹中心腹之人才能担任。因为享有关皇宫大门的权利。

皇宫大门一关，里面发生什么事，谁能知晓。除非帝王圣旨白纸黑字明确了，否则连翻墙都不能，莫说带着武、器如何如何了。现禁军统领是兵部侍郎长子汪振城，文武双全，家世不错，前途大好的，但竟然好赌，近月还豪赌起来。

泰和帝刚想撤，岂料人倒是乖觉的，另投他主去了。

第二支，便是五城兵马，是整个北京内城的守卫力量。内协助顺天府尹管理内城治安，为防外敌入侵。同样的，享有关城门的权利。

整个北京城城门一关，攻克起来除非大炮直轰击，否则难以短时间打开。

第三支，便是地方驻军，戍守整个直隶。但因京城特殊性，称京师。共二十万兵马，驻扎在直隶各州。是应对外敌时，整个京城，乃至王朝的最后屏障。最精锐的五万驻扎在京城东南西北四郊，主营在城东郊区鹰岭。

京师之首乃京城节度使。

现任，也就是他贾代善。正巧也赶上边关换防，以及帝王防子嗣斗，故而他贾代善上任是带着三万黑蛟军过来的。把东南西北四郊兵马基本上彻底大换血。

这便是三皇子一派狗急跳墙的根源。

贾代善听着汇报，呵呵了两声，“五城兵马司联同顺天府，出城给老太太老爷子们扫雪修房子？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善良呢？下乡送温暖。”

“将军，还有更温暖的事呢，话坊最热门的两话本《神兵天降》，《新狸猫传》。”

看着自己副将挤眉弄眼的将书籍当宝贝一样拿出来，贾代善不明所以，“老纪，可以啊，都看话本了。”

他手下有两副将。老纪跟他一个样，大老粗，管练兵的，另外一个温廷倒是文化些，军需后勤将士婚姻嫁娶测黄道吉日夜观星象等等，一把抓。

“将军您认真点，这还是您家里那边弟兄传过来的，说是可有趣了。得两本连在一起看。”

“是吗？”贾代善有点困惑了。能调动的兵力，还有参与的人员，基本都是在他和帝王的掌控范围内，翻不起风浪来。

但还有小阴沟存在？

可哪条阴沟比得上他儿子贾赦？

贾赦：“确认过眼神，是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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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