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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10章 下药

作者:茶茶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23 19:13:05 来源:文学城

卧房中新添了炭盆,女使们鱼贯而入,布置好浴桶热水,巾帕香胰,有个别胆大的,悄悄朝屏风后正在给裴疏则卸甲的身影投去一瞥,暗自纳罕,便匆匆退出去。

姜妤对此已经十分熟稔,葱指挑开犀角暗扣,拆下护心镜,卸了身甲披膊,解开护腕时,发现他虎口开裂,正渗出丝丝血迹。

她动作微顿,“你受伤了吗?”

裴疏则道,“没有,只是今天杀了太多人。”

姜妤托着他腕的素手一颤。

“很早我就筹划着这天,准确来说,是十七年前,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周围全是乡里的尸体,其中有我母亲。”

裴疏则低低说着,毫无大仇得报的快意和追忆往事的伤感,“其实母亲待我并不好,她总在说生下我就该有荣华富贵,问我为什么没给她,得不到答案就打,乡里待我也不好,说我是野种,肆意欺凌,可敌人屠城时,乡里藏匿孩童,母亲求他们,这些人还是把我也捎上了,虽然最后,只有我活下来。”

姜妤痛苦地蹙了下眉,握住他尚未回暖的指尖。

“我发了疯地想做这件事,所以今天砍下上百颗头颅,坑杀了鸠占鹊巢的所有人,可这之后,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他低眸,声音罕有的挫败且疲倦,“妤儿,除了你,没有人待我好。即便那是假的,我也不在乎了,我们能不能当做那个谎言从没挑破过,你能不能一直骗我?”

姜妤心脏愈加沉坠,她仰起脸,“我没有骗过你。”

裴疏则笑笑,“好,你没有骗过我。”

他俯身贴近,托住她的后颈,吻她的唇。

姜妤无望地闭上眼,感受着他呼吸变沉,动作加重,任他宽下衣裳,抱自己入浴。

……

半夜缱绻,姜妤疲倦睡去,裴疏则撩帐起身,借烛光端详她的面庞。

她总算不似分开前那般瘦得吓人,小脸稍微圆润了些,两颊透出浅浅的红晕,闭目安睡时,眉眼间总是透出一缕柔软的慈悲。

他看得出,她今晚心软了。

裴疏则轻轻抚摸她的脸,放任晦暗瞳底亮起微光,唇边露出浅淡弧度。

*

翌日一早,姜妤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屏风外有人在交谈。

裴疏则召了女医来问话,两人声音不大,听不真切,但裴疏则似乎心情不错,人走时还给了赏银。

姜妤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想,这女医的确医术高明,她长久体寒,近日手脚都不再冰凉了,甚至连月信也是准的。

想起这个,姜妤动作一顿。

裴疏则听见动静,绕过屏风到榻边坐下,凤眸暖意融融,“醒了。”

姜妤嗯了声,裴疏则握住她的手,“时间还早,外头雪下得大了,我再陪你睡会儿吧。”

姜妤看了眼窗户,果然白晃晃的透进雪光。

“睡不着了,”她仍望着窗外,却提不起多少出去看雪的兴致,嘴上问,“你能陪我出去看看吗?”

“女医说你身子还没调理好,不能受寒。”裴疏则声音依旧柔和,“我让她们传早膳。”

姜妤看着他,点头说好。

见他要出去,姜妤出声,“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情?”

不用说明白,裴疏则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房内忽寂,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片刻,他才道,“你现今吃的药都是暖身补气的,和避子汤药性相冲,不要再喝了。”

他说完便起身,姜妤慌了神,伸手抓住他的袖角,“疏则。”

裴疏则状似不解,“还有什么事?”

他明知故问,姜妤不得不道,“那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裴疏则回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我说过,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娶你,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姜妤仰起脸,面带乞求,“别这样,疏则,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对他太残忍了。”

听见她这么说,裴疏则双目微冷。

他忍耐片刻,蹲下身去,让视线和姜妤齐平,“若我不尽快娶妻生子,朝堂上太多人包括帝后,都会继续借着挑选妃妾的名义给我塞眼线,难道我和细作生下的孩子,对他来说就好吗?”

姜妤本就郁郁寡欢的情绪变得有些混乱,她觉得自己被灌了通歪理,却又不能反问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怔怔问,“可是在你眼里,我和细作有何区别呢,你也不信我。”

“我不信你,更不信别人,倒不如娶一个真心喜欢的。”裴疏则温声道,“何况等我们有了孩子,你总不会再出卖他的父亲,你放心,我会对他好,我们一家人会和和美美的。”

他见姜妤不说话了,满意地摸摸她的脸,“今天早膳煨了金丝粥,是你爱吃的。”

姜妤目送他出去,只觉胸闷得狠,揉着心口用力呼吸。

但其实心跳并不厉害,甚至称得上缓慢,她觉得自己被绑在深水往下沉,好像女医的药不仅修补身子,也按住了思绪轮转,让她对外界都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

姜妤扑到床榻最里边,去够垂在帐角的香包。

香包里面塞了宁神的草药,挂在帐内四角用以安枕,近来她被严密监视,也只有放下床帐入睡时,能在一榻之间隔绝他人的眼睛。

香包口原是封死的,被姜妤用发簪一点点挑开了小半缝线,她颤着手指打开,看到风茄花还在里面,像是迷途之人找到罗盘一般,紧紧攥在手里,按在心口,舒了口气。

*

早膳后,姜妤给裴疏则更衣,寻机问他,“仗不是打完了吗,怎么还要出去?”

裴疏则道,“呼屠皆新登汗位,要与我朝重签盟约,我一会出发。”

姜妤问,“重签盟约?”

裴疏则颔首,“归还大榆关及南北五郡,减除岁币,增开互市。”

寥寥几字轻描淡写,信息却着实惊人,大榆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堪称边防门户,就是因为丢了此地,大魏才在与北漠的交锋中处处掣肘。

姜妤不由纳罕,“新汗王竟然肯。”

裴疏则轻笑,“本王诛灭北漠王庭,帮他排除异己,保他性命,助他登上尊位,他自然要有回报。”

姜妤为他系上腰封,有些淡兴和悲观,“大榆关是必争之地,只怕这一时和平无法持久。”

裴疏则唔了声,“此番下来,他们岂还有再与大魏厮杀的能力,即便有,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

象征位极人臣的金绣蟒纹在墨袍上浮出光晕,端的刺眼,姜妤别开视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当一个武将立下丰功伟绩,乃至赏无可赏,封无可封时,并不会荣宠加身,相反,他会被质疑功高盖主,被架空削弱,被打压到谷底,甚至丢掉性命。

裴疏则见她怔怔的,“你怎么了?”

姜妤回神,勉强冲他笑笑,“我在想,这可算不世之功,只怕官家都要不知如何封赏你了。”

裴疏则看出她的敷衍,没有挑破,无声一哂。

老皇帝之所以派他,无非是因他立下军令状收回大榆关,还能借此削弱他麾下军队,可他和呼屠皆事先图谋,给北漠王庭来了个两面夹击,大榆关垂手而得,控制了河东道,权柄不仅没有下移,还更难对付了。

如今龙椅上那位只怕已经反应过来,正咬牙计划着怎么弄死他呢。

这些事自不必和她说,裴疏则摸摸姜妤的脸,笑道,“你且歇着,代郡时气干冷,你待得也不舒服,最多半个月,我们就启程回京。”

姜妤乖乖点头,送他出去。

*

裴疏则的话简直堪比圣旨,准得令人绝望,第十三日间,院中迎来了快马宣旨的大内使者。

皇帝褒赞靖王收复边关之功,命他班师回朝,再行封赏,末了,问候玉成公主病情,叮嘱她好好休养,拳拳之情触人心肠。

姜妤不被允许出门,可天使声音嘹亮高亢,即便在卧房也听得十分清楚,等裴疏则将人打发走,才有机会问他,“旨意里为何会提到玉成在养病?”

“我之前向宫中回禀,公主车马劳顿,又逢北漠内乱,为其逃兵所惊,旧疾复发,因而病疴沉重,已入膏肓了。”

裴疏则的神情理所当然,“玉成不‘死’,我总不能娶自己的堂妹吧。”

姜妤听了这话,却僵在榻上。

她不是真玉成,自然谈不上什么旧疾,这点裴疏则和皇帝心知肚明,他这般上奏,是明目张胆地欺君,而皇帝也认下了。

裴疏则究竟获得了多大的筹码才会这样做,皇帝也绝非忍气吞声之人,又是如何想的?

姜妤脊背发凉,透出冷汗,感觉裴疏则的手探过来,猛然一颤,收回神思,“怎么了?”

裴疏则好整以暇瞧着她,“我还以为,你在为陆知行一干人担心,毕竟他颇有故人之姿。”

姜妤本就被那帮惴惴不安的女使弄得应激,听他这样说,脸色更加苍白,“我错了,但我并没有为他担心,我只是在利用他。”

裴疏则莞尔,“别担心,妤儿既然已经认错,我也无意带累他们,奏折中写明了,玉成是被救出驿馆后才病发,所以由我做主,留你在代郡安养,与送亲官员无关。”

姜妤明白弦外之音,他所有大发善心的前提都是——她要听话。

她就像被猞猁咬断羽翅的幼鸟,在兽爪的控制和玩弄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他摆布。

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因为裴疏则认定她欺骗他,她就只能枉担虚名,为这不存在的背叛恕罪吗?

姜妤强迫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却感受不到应有的郁愤不甘,心跳依旧缓慢,让她整个人平和起来,仿佛所有负面而激烈的情感都离她远去。

指甲掐入手心,她注视着裴疏则,软下眉目,温驯地委身靠近,向他索求拥抱,靠进他的怀里,失神眼眸落在帐角香包上,柔柔道,“疏则哥哥,我会听话的,我会永远听你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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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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