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桐、旅树大惊失色,准备逃跑,段星曲踢出一个石子,直接连环击中了二人的膝盖,两个人吃痛跪倒在地,恰好朝着段星曲。
“哟!对我行这么大礼?”段星曲冷嘲热讽了一句,又转回话题:“你们在祭拜谁?”
“我——我们——”两人支支吾吾,偷偷交换眼神,便没再多说了。
段星曲清了清嗓子,抱怨道:“都是同门,没必要跪着,旁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们呢,先,先起来吧。”
两人颤颤巍巍地站起,始终低着头。
“说吧,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段星曲捋平旗袍叉边,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半翘着二郎腿,饶有玩味地盯着二人,目光里藏着刺刀,已经庖丁解牛般将二人拆解的一清二楚,所有的心思一目了然。
二人依旧沉默,只是站在原地,像犯错的小孩,嘴巴却密不透风。
“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段星曲轻轻抬手,对着空中抓取了一截尚未烧完的纸钱,她捻了捻灰烬,笑道:“你们在山上用青纸,就不怕师父知道了,废了你们的妖念!”段星曲眉眼含笑,语气却格外的威严逼人。
所谓青纸,便是以丹青之妖的妖念凝聚而成的灵纸,千年不朽,通体透明,散发异香。传说此纸能与灵魂对语,连通人鬼,俗称“通灵纸”。
云桐神色慌张,却嘴硬道:“青,青纸,怎么可能,那可是山中至宝,我们小小学徒,怎么可能会有?星曲,你定是看错了!”
旅树听后也附和地点点头,“对,定是你瞧花眼了!”
“你们是要烧给阿宏吗?”
二人一怔,表情瞬间凝固,云桐故作镇定解释道:“当然了!这是,这是烧给死去的所有的师兄弟的,同门一场,我们感情深厚,这其中自然包括阿宏。”
“那你们刚刚在向谁乞求原谅?”
“哀悼一下也不行嘛!你管的这么宽!”旅树破口骂道。
“你撒谎!阿宏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段星曲表情严肃,死死盯着二人。
“不要以为你念力强就能血口喷人!”旅树接着反驳道。
“死鸭子嘴硬!”段星曲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念力,将二人抬至半空,“说不说!”
二人在空中张牙舞爪,脱离了地面的依靠,就像是两只扑腾的乌龟,云桐嘶吼道:“段星曲!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告诉师父!”
“你怎么知道,不是师父让我来的,还不说!”
“啊啊啊啊啊——”二人声嘶力竭,“我们说!我们说!”旅树脾气最暴躁,但胆子却也最小,凌空不过半分钟,便缴械投降了。
段星曲露出得逞的微笑,放下了二人,“说吧。”
两人还在互相推搡责备着,过了一会儿,云桐跌跌撞撞走上前,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那天,阿宏因为贪玩正在被师父关禁闭,我们俩闲来无事,就想找他解解闷。”
树接着说道:“我们骗他出来,约好一起来死潭洗澡。”
“他失约了?”段星曲问道。
“不,他来了,我们在这儿洗了很久,后面我们打算逗逗他,就让旅树拖住他,我提前上岸,拿走了他的衣服。”
“结果他突然就像着魔了一样,看到云桐拿走了衣服,就在水里不停说着胡话,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好不容易才挣脱!”
云桐猛咽口水,心有余悸,“现在想起那晚,我们还是很害怕,我拉旅树上岸后,阿宏在池中央大笑,我们转头就跑了,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
“是,那个笑,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像是地狱里传来的,瘆人得很!我闭上眼就会看到他狰狞诡异的脸!”
“所以,为了心安,你们才来这里祭拜他。”
二人不语,算是默认。
至此,整个谜团就像是毛线球越扯越多、越扯越乱,一个又一个迷雾接踵而来,阿宏为何会突然疯魔?他又为何成为怨僵的第一个牺牲品?他是如何去到“不失境”?仙界又是怎么打入妖族内部的?
段星曲看着平静如镜的池面,心里却在翻腾着层层叠叠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