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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宋知与反应过来,江锦辰已经戴上了鸭舌帽走出了教室门了。
宋知与看着桌上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想了几秒,找不到有关它的回忆,也就放弃了,拿起它放到了桌洞里,继续埋头把刚刚的题写完。
江锦辰走到校门口将假条递给保安,走出闸机,那正中间就是一台迈巴赫S680,还站着一位身着正式的西装服的中年男人,在看见江锦辰之后,微微俯身示意并打开车门。
江锦辰走过去,“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
“抱歉少爷,是江董的意思。”
江锦辰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帽子压低些,手指不断地按着音量键,另一只手踹在外套口袋里紧紧地握着一小瓶东西。
车子绕了一个大弯的弧度,这种感觉对于江锦辰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已经绕过了家门前的圆形喷泉池,车子挺稳后,门外接待的管家替他打开了车门。
江锦辰懒懒地抬起眼皮,下车的同时抬手将帽子往后拉了一下,眼前的视野宽阔了一些,可视野之内皆是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嘴里的棒棒糖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没有糖的安抚,内心的烦躁不自觉得加重。
管家在他身侧,抬手半举,手掌指向前方,“少爷,换衣间已经备好西服了,先去换衣吧,江董还在忙。”
最好一直忙着。
江锦辰现在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之前就是因为没有克制住大脑,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那一次大吵,造就了如今无法回转的僵局。
他老老实实地走去衣帽间,脱去舒适的校服,换上了那令他感到束缚了四肢的高定西装,全身镜后面就是玻璃展柜,里面装满了价值不菲的手表,胸针,还有一些饰品。最显眼,也是最常用的中心位置那里摆放着一枚白金材质的胸针,外形是一片细长的树叶,树叶的底端是一颗闪亮的钻石。
以钻石为土壤,孕育出金枝玉叶。
这是江锦辰最常戴的一枚胸针,每次参与重要场合都少不了它的陪伴。
接着他看了眼旁边的手表,个个都夸张得不行,无一不彰显着贵一字,他并不喜欢这般高调,最终只从最边上拿了一条手链戴上了。
江锦辰重新站到镜子前整理,瞧着这身西装,越瞧越不顺眼,于是头脑一热,他抬手一把撤掉了领带,还是觉得不满意。
他开始解掉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了下来,接着继续解着衬衣,将那极其不舒适的衬衣脱下来,随手丢到了地上。
镜子里是他**的上半身,比起刚才穿起西装来,简直是两幅身躯一般,坚实的肌肉线条没有了衣服的遮挡,肆无忌惮的显露,腹部上的线条随着呼吸频率起伏着。
他走去拿了一件衬衣重新穿上,那衬衣是用顶级丝绵混纺的面料制成的,光滑透亮又极具轻盈的垂感,镜前的灯光照在上面泛着珍珠般的柔和感,深V的领口微敞,还带一些叠加褶皱的设计,露出小片洁白的肌肤,略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性感与风流。
在这件白衬衣之外,他随意地套了一件偏休闲舒适,又不失郑重的西装外套,颜色是深蓝色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接近黑色,但仔细一看却又隐约能看见蓝色的底蕴。
骆马绒和小羊绒混纺的面料,呈现出一种细腻到几乎看不见短绒的质感,他没有扣上外套的纽扣,就这么任由它敞开。
最后换掉那古板正经的西装裤,此刻江锦辰再次站在镜子前才感到满意,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居然看起来格外的好看,很适配这套衣服。
刚打开换衣间的门,就撞见了手悬在半空准备敲门的管家,管家看着眼前这位小少爷的着装,冷汗直往外冒,笑容瞬间凝固了,“哎哟,我的小少爷啊,你这......”
江锦辰打断了管家的施法,“那套又丑又难穿,老气横秋的,真没品味,怕是忘了我才17岁。”
管家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江董已经到门口等你了。”
往外走的时候,江锦辰下意识用手去转一圈棒棒糖的棍子,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嘴里的糖早已化干净了,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刚把棍子从嘴里拿出来准备丢掉,突然灵机一动又把棍子叼在嘴里。
走到车前,车门是自动打开的,另一边就坐着还在看文件的江述,江锦辰喊了一声爸之后迅速坐到了位置上,只听见江述淡淡应了一声,车门关上后就出发了,江述将手里的文件合上,转头递给了旁边的江锦辰,在看见江锦辰穿的不是自己为他准备的服装,江述的眉头紧皱,犀利的眼神隐藏在无框眼镜下。
“我为你准备的好像不是这套西服。”没有感情的语调里满是质问,“不希望有下次,”江述轻叹了口气,“还有这上面的内容在到餐厅之前熟练背下来。”
江述的目光最后落在江锦辰嘴上的那根棒棒糖的棍子,冷声道:“你又忘了,你的病要戒糖,还需要提醒几次?”
江锦辰没有搭理他,只是接过那个文件,再戴上耳机,一味地将音量拉大。
翻开文件,密密麻麻地文字遍布整张白纸,是此次饭局上每一位老董的资料,其中有一页被指引标签重点表示出来了。
那一页上有一张图片,是一位少女,叫唐梨雪,长得很乖巧,年龄和江锦辰相仿,旁边的文字全是有关她的日常和喜好,江锦辰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目的了。
又把孩子当自己商业合作的工具,姐姐就是如此,现在又要轮到自己了,想到这江锦辰就感到头的一侧好像有人在脑子里拿锤子敲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
江锦辰立马伸手按下旁边的按钮,将自己这一侧的车帘合上,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的东西,上面标着“鼻腔喷雾剂”,这是一种治疗偏头痛的药物。
他用手包裹住药剂,在外看来他不过是捂了一下口鼻一样,实则是往鼻腔上喷了一下药剂,动作缓慢但又透露着一丝急躁。
喷入药后,鼻腔内有短暂的微苦的味道,他讨厌苦,还带有些刺激感,眼睛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等他缓过神时,后座内的所有车帘都已经拉上了,车内环境陷入了昏暗,这样的环境让江锦辰感到好受些。
休息了十五分钟,药效上来了,江锦辰便去打开了自己这一侧的车帘,外面已经快入夜了,借着最后一丝微光,他快速地把文件里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他的记忆力很强,若不是有这种病症,此刻他估计已经可以完美地复述出上面的关键信息了。
到了餐厅,江锦辰下了车,往台阶上走的时候,那种痛感便会袭来,但在这种地方,他必须时刻保持仪态,不知道何处便会有对家的人盯着他们,他的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江家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琳琅集团的首席董事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搞垮他,因为琳琅集团的势力着实庞大。
琳琅集团是全球顶尖奢饰品集团之一,业内数一数二的程度,而江述就是这个集团的初始创始人,他的夫人是来自法国的某家国际奢侈品品牌老总的女儿,也是极具影响力,江述能将琳琅集团发展成如今的规模,离不开他妻子家庭背景的支撑。
坐了观景直升电梯,直上到了顶层,一出电梯,那与众不同的装饰,奢侈得难看,江锦辰现在对这些着实厌恶,但又必须挤出一个友好的面容。
巨大的双开门被两名工作人员同时拉开,走进去是一个绝佳的观景房,落地窗被擦得毫无污渍,干净得仿佛没有一样,拐个弯才看见饭桌,此时原本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问好。
又是这种假惺惺的问好。
江锦辰有些恶心,可能是病症带来的反应吧。
面对那些老总的问好,江锦辰使出了最拿手的微笑,友好问候。
示意了一圈之后,到最后一个身旁的人时,才发现是那位少女,她的双眼里全是对自己的好奇,看来是个颜控。
看过资料,他也明白江述的意思,这也可能是母亲想要的,那他只好在此刻当好一个他们想要的完美孩子的形象。
江锦辰将酒杯放低了些,往前轻仰一下,少年感的音色传入唐梨雪的耳朵,“唐小姐,幸会。”他的笑容很洋溢,演得很真诚。
唐梨雪有些害羞,是这个年纪的少女会有的灵动的模样,天真可爱,拿起酒杯碰上江锦辰的杯子,“江同学,幸会。”
同学?
“小江和梨雪是一所学校的,好像就比梨雪大一个月是吧。”
江锦辰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说话的人是唐梨雪的父亲,坐在江述旁边,想必今天这饭局最主要的就是他了。
听到是同学,江锦辰后悔刚刚的举动了,就应该决绝一点,留下一个坏印象,省得在学校总找自己,但后悔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开始撮合了。
江述笑道,“是啊,刚好锦辰先上了学,不然就和小雪同级了。”
“哎,锦辰今后在学校可要照顾着点小雪。”江述是笑着对江锦辰说的,平时都是严肃冷脸,这样的反差,江锦辰只想冷笑一声,虚伪。
“小雪是哪个班的?”
“江叔叔,我是零班的。”
“那你们应该很有话题了,以后可以多多交流学术,让锦辰教你些竞赛方面的经验。”
唐黎雪乖巧地点头回应,但眼神却是看向江锦辰的。
江锦辰对上她的视线,唐黎雪眨巴着眼睛做出了一个口型,‘可以吗?’。
“当然。”江锦辰依旧官方微笑。
一场充满利益的饭局,只会让饭桌上昂贵精美的菜品变得索然无味,成了谈判的装饰品。
回到车上,坐返程的路线时,江锦辰彻底撑不住了,直接瘫倒在车座上。
“我要回学校。”声音都有些虚脱。
“明早再回也不迟。”江述的声音不在是饭局上和蔼的音色了。
“开学第一天就回家过夜,江家的儿子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您也不想我有任何负面舆论吧。”
“老李,送他回校。”
回到学校已经快十点了,但教学区任然有未熄灯的教室。
江锦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偶有路过几个学生,反应都有些激烈,还在低头看手机的江锦辰听见琐碎的声音,眼神离开了屏幕,注意到了自己还穿着一身西服就回学校了。
这身衣服,在这样朴素的环境下,才绽放出了它最耀眼的光彩,每两树中间的路灯灯光是微黄的,照在他的外套上面,就如同将黑夜布满漫天繁星的天空穿在了身上。
到了宿舍门口,江锦辰解锁了电子门锁之后,小心翼翼地开门,身怕舍友已经入睡了。
玄关处的灯是开着的,客厅没有开灯,房内的灯光透过门缝携带着美妙的电子琴音跑了出来。
听见这琴音,他关门的动作更小心了,怕吓走了这脆弱的音符。
换好了鞋,江锦辰直奔客厅的沙发去,将头躺在靠近房间的方向,就这么瘫着了,舒适柔和的琴音逐渐抚平他的烦躁。
手臂搭在眼睛上,很快就迷糊了,睡意伴着音乐席卷而来。
已经很久没有在发病的时候,好好睡上一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