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冰摩卡 第3章 珠落玉盘

程尚看着两个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奈地摇摇头，接着端起那一冰一热的水，中间还夹着自己的冰可乐走过去，帮助他们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坐着多舒服。”程尚直接走到他俩中的位置坐下来了，把水放下，“还站着干啥，凳子都等急了。”

宋知与附身弯腰拿起桌上的冰水，朝程尚的方向抬了一下，“谢了，不坐了还有题没写完。”一口喝完了整杯冰水，放下杯子，正要对着程尚说走了，但意识到了此刻这桌还有个江锦辰，便把目光也投到他身上，“走了。”

“就这！”隔壁桌的阳浩玩着个小游戏都能大叫，把旁边正在看小说的林科吓得魂走了一会儿。

江锦辰看着宋知与离去的背影，心里直叹气，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好像每次见到的都是同桌的背影和侧脸。

程尚拿起冰可乐小饮一口感叹到，“吾辈之楷模啊。”

“积分排名他一直是第一对吗？”江锦辰突然问。

“对啊，目前还没有掉过。”

此刻江锦辰的脑子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将宋知与这个万年第一给打下去，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他立马拿起手机，照着程尚发的流程，打开了系统，印入眼帘的便是很游戏化的登陆界面，登进去后，这布局排版不知道的人看来就像个外网黑客战绩排行榜呢。

江锦辰看见了一个选项是“积分赛”，开始怀疑这个系统到底是不是搞学习的了。

“程尚，这个积分是怎么算的？”

程尚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塞了一大堆小熊饼干，抬手示意江锦辰等一下，另一只手连忙拿起可乐顺一口。

“平时的校考成绩排名换算，还有积分赛可以自己随时去打，但输了就要扣，这是唯一的弊端，所以一般是非常胸有成竹的人才敢打的。还有个匹配对战，题是奥数和逻辑类的，会随机匹配积分相近的对手，也可以主动约战，但对方有权利拒绝，此外高积分不可向低积分约战，大概就是这样。”

“懂了，谢谢。”

“明天开学考之后应该会根据成绩给你划分一个初始积分线，加油哦。”

江锦辰想了想，宋知与现在是全校实力水平最高的人，但他初入此校，对学校的人员整体水平并没有做调查，所以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超越宋知与，就有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吧。

当初选这所学校也是因为宋知与在这，他在自己父亲秘书整合的中学档案资料上偷偷篡改了数据，把S国际高中排到了首位，才顺利进入这所学校的。

一个上午都是自主学习，江锦辰借此机会研究了一下积分排名，并调查了学校的背景，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尖端国际中学，近期的国际奥数竞赛前三名有两名都是这个学校的，其中宋知与拿了第二名，有颁奖的照片，江锦辰点开，对准宋知与的位置放大了一些，他带着个棒球帽，压得很低，脸上看不出喜悦，与旁边两个获奖者形成了鲜明的情绪对比。

江锦辰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抬眼偷瞟了一眼同桌，他已经在收拾书包了。

下课铃一响，宋知与就从后门出去了，不带一丝多余动作，透过窗只见一个身影一溜烟就走过去了。

这么饿吗？

“江同学，开学第一顿是吃食堂还是外卖？还是家里有专人送？”程尚走过来询问。

“我去食堂。”

“好吧我们吃的外卖，那我们先走啦。”

学校的食堂很大，分两大区域，传统的选菜食堂只占整个面积的百分之十，其余的都是类似于餐厅点菜的食堂，分有中西餐。

江锦辰没感觉很想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个法棍三明治拿着吃了。

食堂人多，声音也比较杂，江锦辰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想着再去转转校园。他单手从书包侧兜里拿出耳机戴上，给自己放了一首钢琴乐，悠扬清脆的音乐好像飘浮在这校道上，踩着音符前进，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正午的阳光很烈，顽强地想要照到地面上灼烧每一片土地，但被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了，只有几束光灵活地穿过缝隙，投射到了地面上形成了许多块光圈。

江锦辰把手中的法棍三明治吃完后，找到垃圾桶将包装袋扔掉后，就往里面去了，上午只简单看了眼自己班周围的布局，还没有看过其他地方，他找到一处指示牌，被顶层的琴房吸引了。

以前宋知与就特别喜欢弹钢琴，他弹的钢琴总能另江锦辰陶醉其中。

一路直走向琴房所在这层，中间的天花板区域是透明，有着波浪形纹路的玻璃，过道上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分两块区域，左边的琴房应该是教学区，右边一长条的区域，分出了好几个小间，应该就是练习的地方。

江锦辰朝右边走去，隐约听到不属于耳机里的音乐，摘下戴着的那只耳机踹兜里，那钢琴声就清晰了许多，是从靠近尽头的方向传来的，他朝那里走去。

走到那声源处，发现门没有完全关上，而是留了一条缝，温润柔和的琴音抚过江锦辰的耳朵，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透过缝隙，看见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些许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弹琴者的身上。

他的手指划过琴键，如同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在轻点着湖面，泛起的水波携带着美妙的音符触碰到江锦辰的身上。

是宋知与。

江锦辰不会忘记这首曲子，小时候宋知与和他说过这是她妈妈专门为他谱写的曲子，只属于他一个人，那会儿江锦辰每每去找宋知与玩的时候，宋知与都会给他展示一遍他的练习成果。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江锦辰下意识地去拿手机想要关掉这扰人的震动，但却不小心把刚刚放进口袋里的耳机一起带了出来，耳机砸到地上，发出了点声响，还是被宋知与听见了，琴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声，“谁？”语气平静，声线清冷。

江锦辰连忙瞟了眼手机屏幕，是母亲的电话，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将电话挂了，然后打开静音，再抬眼时便看见宋知与蹲下捡起了自己刚刚弄掉的耳机，他站起来伸手把耳机递过来，对上江锦辰有些无措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

江锦辰张开手掌，耳机落入手心，“谢谢。”

“我熟悉一下学校，就走到这了，听见了熟悉的曲子有些怀念，多听了一会，抱歉。”

宋知与的眉头好像微微皱了一下，不是很明显，但在这万年如一的冰块脸上，这点细微表情都是难得一见的。

“熟悉的曲子？”

江锦辰舒缓了一下神情，嘴角轻扬，“以前你经常给我弹这首曲子，”停了一下，又补充到，“也是很久的事了。”

“那我们以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抱歉，我居然把你都忘记了。”

“没关系，那我们现在可以重新交个朋友吗？”

宋知与常常会疑惑，为什么自己都这般冷漠了，还会有人主动想和他交朋友，就像程尚，陆远启他们一样，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这些朋友居然能接纳他的性格，明明他很容易忘记情感上的事，给不了他们朋友之间的情感回馈。

“和我做朋友会很累......”宋知与话刚说到这，眼前就出现一个二维码。

“加个微信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宋知与只好拿出手机扫了这个二维码。

【szy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江锦辰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感到非常满意，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但表面还维持着平静，他点开界面通过好友，打开聊天框输下自己的名字发了出去。

“你是还没有吃饭吗？”

宋知与还在看着刚刚发来的名字，去改好备注，下意识地摇头回复江锦辰。

“我也没吃，要一起去吃吗？”

一起？

宋知与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可以推脱掉来自朋友的邀请，只好点头答应了。

“我去拿下书包。”

“好。”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大家都吃饱饭回宿舍的时候，校道上的人流很多，江锦辰和宋知与逆着人流的方向并肩走着，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去观赏这处风景线。

别人的讨论在宋知与这已经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但江锦辰有一些不适应，许是太多年没有出门了。

“还喜欢吃葱油拌面吗？”

宋知与看向他，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你都记着......”可我什么都记不住了。

“不够吃就抢我碗里的，当然难忘。”江锦辰侧头对他笑了一下。

坐到位置上没多久，很快面就端上来了，宋知与很少和人面对面吃饭，也不知该干什么了，干脆就拿出手机翻了一段音乐会的视频，戴上一只耳机，开始埋头吃饭。

江锦辰也不上赶着和他搭话了，看了眼手机，才想起来刚刚挂了自己母亲打来的电话，解锁了手机，微信图标的数字比电话图标上的数字还要多。

打开母亲的聊天框。

[母亲：小辰怎么不接电话？没犯头痛吧？]

江锦辰回复了她，[没有，刚刚碰上了宋知与，我约他一起吃饭，所以没接到电话。]

[母亲：在学校多照应下小与，也多留意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就说，别像以前一样自己硬抗。]

[知道了。]

返回键上的红点数字一直在往上涨，江锦辰退出去一看，是程尚发来了数条信息。

[程尚：我勒个江同学，什么情况啊？！！！！！]

下面是一张图片，是自己和宋知与一起去食堂的背影。

[程尚：身为头号粉丝，我真的要得hyb了，我都还没有单独和水煮鱼去吃饭！！！]

[程尚：怎么做到的？江哥请受小弟一拜，教教小弟攻略水煮鱼的诀窍吧！]

江锦辰挪开一点手机，看了眼埋头干饭的宋知与，接着在对话框上打下[独家秘诀不外传。]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个傲娇的小弧度。

[程尚：【心碎】这么绝情吗？我去哭一顿了。]

中午休息时间很长，嗦完面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两个小时，江锦辰觉得自己肯定是不能逛两个小时校园了，瞅了眼宋知与，看见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问到，“你一会儿是回宿舍吗？”

“嗯。”

“你知道A栋怎么走吗？”

“知道，我住A栋。”

“那我跟着你。”

“嗯。”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宋知与戴着一只耳机走在江锦辰前面，他走得很快，步子很长，看起来又不会很急，江锦辰就这么一路观察着他的步伐，跟到了A栋。

进了电梯，宋知与问到，“几楼？”

“哦，七楼。”

宋知与按下了七楼，就没按别的楼层了。

“你也在七楼吗？”

“嗯。”

走出电梯，面前就有房号的指示牌，悠长的走廊上铺着蓝色的地毯，江锦辰看了眼标识，往右手边去了，宋知与走在前面。

左瞧瞧，右瞧瞧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房号，而宋知与站在那间门前，已经解锁开门了。

“好巧，我也是这间。”

宋知与推门的手顿住了，此刻他才想到自己之前是特地申请换到这里的，因为听说这个舍友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就想着正好住一个单人间。

“都忘了你是我那消失一年的舍友了。”宋知与推开门，侧身示意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