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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箴大步流星跨出乾盛殿的门槛,正要上辇时,才忽地想起,他先前才下了令,将卿娆的东西都搬来乾盛殿,此时她当在后殿才是。
思及此,秦箴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没好气地瞪了吴艮一眼:“朕昏了头,你们也昏了头不成?”
话落,当即命人备好东西,不顾仍在请罪的吴艮,转身一路朝后殿去。
此时,后殿中,卿娆正倚在窗边出神。
昨日陆蓝缨来得急,只说秦箴中了蛊毒需要她的血压制,却未说根治之法究竟是什么。
想到当时岐山也似一筹莫展的样子,卿娆心中忽地涌上一阵烦闷。
这蛊毒,到底有没有明确的法子可解?
自己又还需要再忍耐多久?
她垂眸,拿过手边的医书细细翻看起来。
这书乃是一本古籍,还是她命稚雀去藏书阁取的,希望能记载些破解之法。
只是她指尖刚捻起一页纸,就听外头传来稚雀笑吟吟的请安声:“奴婢给圣上请安。”
紧接着,帘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身玄色龙纹常服的秦箴大步跨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逆着光走来,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卿娆并未起身相迎,如今没有刻意讨好他的必要,她便也懒得再装那副温顺模样,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料秦箴却毫不在意她的敷衍,眉眼间尽是笑意。
他快步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站至卿娆面前,不等她反应便抽过她手中书,温声笑道:“阿娆在看什么?”
见是医书,秦箴眸中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他觉得,这蛊毒中的甚值,竟能叫阿娆多关心他几分。
卿娆嗓音淡淡:“不过是随意瞧瞧。”
秦箴丝毫不觉受到冷落,大掌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雀跃道:“瞧瞧朕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像极了迫不及待给心上人献宝的少年郎。
卿娆抬眸望去,便见吴艮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宫人,个个手中皆捧着流光溢彩的宝物。
首当其冲的便是一批鲛人绡。
吴艮笑着解释道:“这鲛人绡最是难得,用它制成衣裳,在夏日穿着,便是不用冰盆子也觉凉爽非常。”
卿娆微微蹙起眉头。
秦箴以为她不喜,淡淡冲吴艮使了个眼色。
吴艮连忙将另一名宫人唤至近前:“此乃...”
一连换了三四样,卿娆有些没了耐心,打断道:“圣上今日过来,就是让我瞧这些的吗?”
她目光清凌凌带着些不悦,惹得秦箴一怔。
他原以为,她至少会喜欢一两件。
毕竟她以前,最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
秦箴抿了抿唇,原本炙热的心忽然凉了一半,就连眼底的星光都暗淡了几分。
他挥了挥手,示意吴艮等人退下。
待殿内重归平静,他才凑至卿娆跟前,嗓音低沉下来:“这些阿娆都不喜欢吗?”
“那阿娆喜欢什么,告诉朕可好?”
卿娆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委屈,只轻声道:“圣上,您体内的蛊毒,岐院正可说了根治的法子?”
听出她话中的急切,秦箴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她这是在关心他?
秦箴忍不住勾了勾唇,心底的那点失落也瞬间被愉悦所取代。
他偏了偏头:“阿娆很关心这个?”
卿娆一听,敏锐道:“圣上知道法子?”
她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秦箴被她这眼光看的心头一动,方才那点不快当即烟消云散。
他反手握住卿娆微凉的指尖,笑吟吟道:“自然是有的。”
说着,他趁着卿娆沉浸在解蛊的情绪中,极其自然地将人揽在怀中,才将这蛊毒的来历细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如何得知解法的细节,最后道:“...根治之法,需得亲自去陇州走一趟。”
卿娆一听,原本欣喜的眸子染上些急切:“那何时动身?”
秦箴爱极了她这般担忧自己的模样,只觉心口含了一口糖,甜滋滋的。
他一笑:“不急,陇州路远,这一去怎么也要几个月,待行过封后大典再去也不迟。”
卿娆闻言却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恨不得当即就能动身。
她张口便道:“不过是些虚礼罢了,怎比得上圣上的龙体要紧,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再说,她并不想要这劳什子封后大典。
秦箴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他眯着眸子打量了卿娆许久。
良久,才缓声道:“阿娆不期待封后大典吗?”
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大婚之礼。
瞥见秦箴面上的晦暗之色,卿娆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是操之过急了。
她顿了顿,垂眸道:“我只希望你身上的蛊毒早日拔除。”
见她别扭的样子,秦箴心头的疑虑消失了大半,当即温声安抚道:“阿娆放心,岐院正说了,这蛊毒得了你的血压制,便暂无大碍。”
“我不希望因为这蛊毒仓促行事,委屈了你,正好去陇州也还需准备些东西。”
眼见他主意已定,卿娆担心惹他疑心,也只得应了下来,只是神色间难免带出些恹恹之色。
秦箴见状,扭头吩咐稚雀:“将午膳摆到外头的院子里。”
那里有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他记得卿娆很是喜欢。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回到寄春殿的柳莺莺,却不知为何去而复返,领着绿桃站在乾盛殿外。
正踌躇间,便撞见了吴艮领着长长一队宫人出来。
柳莺莺瞥了眼那些华光璀璨的物件儿,忍不住上前问道:“吴大监,这是?”
吴艮原本正唉声叹气,闻言目光一凝,认出柳莺莺后习惯性笑道:“哟,原是静瑜郡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见柳莺莺目光仍在那些宫人身上,吴艮解释道:“这些都是圣上精挑细选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只是娘娘不喜,圣上便令老奴都送去长乐宫放着了。”
“郡主这是要求见圣上?”
他语气中带上些遗憾:“圣上此时正同娘娘在后殿用膳,只怕郡主是来的不巧了。”
柳莺莺听完,心头便涌上一股钝钝的酸涩感。
圣上对娘娘,就这般爱重吗?
想到秦箴此刻就在殿内,柳莺莺心头忽然涌出一股极大的,想要见到他的**。
她努力笑的温婉,声音轻柔地能滴出水来:“方才拜见完娘娘,走得急,回了寄春殿才发现有支簪子丢了,想来许是落在后殿了,那簪子虽不值什么钱,却是家母遗物,就这般丢了心中实在难安,可否有劳吴大监代为通传一声?”
柳莺莺对秦箴的那点心思,吴艮这种在宫里熬成精的老人岂会不知?卖不卖她这个好,全在他一念之间。
吴艮眼珠一转,脸上顿时堆起为难之色:“这...要不郡主先回去,老奴命人进去找找,若是寻到了定然头一个送去寄春殿。”
柳莺莺闻言,极其自然地将腕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塞进吴艮手中:“实在是那簪子于臣女意义非凡,还望大监行个方便。”
吴艮捏了捏那温润透亮的镯子,心中掂量了一番,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语气也热络了几分:“既如此,郡主且稍候,容老奴进去禀报一声,只是圣上与娘娘若用的正香,老奴也不敢保证...”
“这是自然。”柳莺莺一笑。
后殿,吴艮进去禀告时,秦箴正亲自替卿娆布菜。
闻言,他执著的手微微一顿,旋即不着痕迹地将一块胭脂鹅脯放入她面前的碗中。
“多吃些,你还是太瘦了。”
卿娆正被他这无微不至的伺候弄得浑身不自在,听闻柳莺莺求见,当即便道:“不过一支簪子,寻便是了,让郡主进来吧。”
秦箴眸色一深,并不反驳:“阿娆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柳莺莺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幅叫她心梗的画面。
秦箴微微倾身,指尖拈着一块糕点,轻笑着哄卿娆再吃一口。
柳莺莺强压下喉间的哽咽,上前盈盈一拜:“臣女见过圣上,娘娘。”
秦箴这才注意到她,极其淡漠地“嗯”了一声,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卿娆身上:“乖,阿娆,再尝尝这个味道。”
卿娆一手将秦箴推开,吩咐稚雀给柳莺莺添了碗筷:“郡主若是不嫌弃,不如也坐下用一些。”
柳莺莺望着秦箴,目光有些失神,喃喃道:“多谢娘娘,臣女多有打搅,还望娘娘恕罪。”
秦箴感受到她那黏着的目光,不悦地蹙起剑眉,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区区一根簪子,掉了便掉了。”
他随即转向吴艮,吩咐道:“去内务府,挑一盒新鲜的簪子给郡主送去寄春殿。”
柳莺莺听见这话的一瞬间,整个身子便受不住地晃了晃。
她要的,是簪子么?
她在他眼里,就是如此碍眼么?
柳莺莺越想脸色越白,只觉自己再也待不下去,匆匆起身告退。
看着她几乎是仓皇逃窜的背影,秦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若是柳莺莺不出现,他倒是忘了,有些事可还不曾同她清算。
待柳莺莺走后,秦箴面上的寒意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耐心地陪卿娆用完膳。
膳后,他亲自用温热的湿帕子替卿娆擦了擦手,柔声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且好生歇着,晚些时候朕再来看你。”
卿娆自然无有不应。
只是秦箴却并未回到前殿处理政事,而是一路径直出了乾盛殿,榻上早就备好的御辇,冷声道:“麒一,去寄春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