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黎叔。”
“你打过来干嘛?”
“这话说的,肯定有事儿找你啊!”
“要么,你本人和我说,其他方式我不接受。”
“不是,你们这到底是咋了,给宋亦泽打也没好气儿,到你这儿也这样。发生了啥?”
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的有事发生。
“你真的是范思文?”
“那还有假?要不要我把我鼻毛照下来给你对一下?”
听到这副语气,对面人像是松了口气。
“少爷,你人在哪儿呢,疗养院都让人炸了。”
“你说啥?”范思文明显不敢相信。“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疗养院里有人假扮我挟持你的朋友,你的另外两个朋友也险些被人暗杀。”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说都没说!”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通话记录,给你打的电话,哪通打通了!”
范思文沉默了片刻,赶得不巧了。
“人呢,人抓到了吗?”
“你怎么不先问问你的朋友有事没事?”
想了想,要是有事,刚刚宋亦泽就该和他说了。
“不是有你在呢么,我担心啥!”
“有时候真该想想,我不在你会怎么样。”
“你办事我放心。”
“人被控制住了,现在关押在疗养院里,准备移交警方。”
“别!先关着吧!谁也别接触,每天按时喂饭,等我回去!”
“你倒是回啊!”
“我这不是被我爸关起来了么!”
“哦,你跟老爷在一块儿。”
对方说着话的语气,明显和刚刚不同。
“怎么,我跟他在一起,你就不担心担心我?”
“给个准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有个准备。”
“你先给我求求情,不然我怎么回去。”
“你的事我还是少管为妙,现在疗养院的事,他都还不知道。”
“不知道好,不知道好,黎叔,你一定帮我瞒住了。”
“说不定瞒到几时。”
“瞒到几时是几时。”
对面没了声音。
“黎叔,我会尽快回去的,有事随时保持联系!”
“我用最后一口老命为您效劳。”
挂断电话。
范思文觉得事情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对方奔着陈栗粒去的,这个事儿还说得通,现在把墨阳和宋亦泽拉进去算怎么个事儿?
杀人灭口,毁灭证据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带上墨阳?
劫持宋亦泽,就说明宋亦泽对他们有用。
至少,现在来看,还是有一条把柄抓在自己这里的。
那么,下一步,就是如何利用好宋亦泽,来打一场反击战了。
范思文思来想去,找去了范天启的房间。
敲了敲门,“在里面吗?”
没人应声。
“老范你在吗?”
“没大没小。”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范思文推门走了进去。
见着这人在打电话。
随便找了处椅子坐了下去。
等了许久,才终于听见这人结束对话的话术。
“一点儿礼貌没有,”这人说着话坐回到办公桌后面。
“我要回国。”
范思文说的义正言辞。
“想都别想。”
对面人拒绝的铿锵有力。
“不儿,你这人多少是有点控制欲,没事儿谁家把孩子关起来养啊。”
面对范思文的激将,对面一点不接。
范思文又把脸凑近了些,“我问你,把我关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面人依旧不理。
“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和国内的事情有关。”
对面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的语气,被范思文全盘接收了进去。
“被我说对了!”
范思文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只见对面人依旧戴着眼镜认真观看手头的文件资料,头也没抬。
“你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难不成,你也参与其中了?”
“胡说!”
面对这人越说越来劲儿的架势,对面人终于反击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
“不然怎么着。”
范思文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对面人打断了。
生冷的语气,让范思文没了章程。
“国内的那几个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得马上回去。”
语气弱了下来,看得出来,范思文真的有些急了。
对面坐着的人,放下手里的文件,慢慢摘下眼镜,看向范思文。
“有些时候,有些人的性命被当成了筹码,就没有再接触的必要了。大家都懂遇到危险要逃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只要不是死局,就可以扭转乾坤。”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得征求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有什么好征求的?”
“你这辈子就从来没相信过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本来就是什么都做不好!”
范思文憋着一股怒气,“这回,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狠狠地摔门出去了。
房间内的人被气得狠狠地捶了捶桌子。
“我怎么生了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
一气之下,哮喘犯了,赶紧颤抖着翻动抽屉,找那瓶喷剂,接连找了好久,才终于拿起来猛喷了几下,待呼吸平复了些,眼神略带忧虑的朝着房门方向看去。
走出他爸书房的范思文,整个人都觉得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这么多年,还觉得他是好人,真是瞎了眼了。
想到国内在遭受生命危险的几人,自己现在不光回不去,还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人急得团团转。
一步三阶的跑下几层楼梯。
路过的侍者,直躲去一旁,生怕冲撞上这人。
一整晚,思前想后,办法倒是想出几个,奈何身边没有任何能在此刻伸手帮忙的人。
仔细琢磨了一下,范思文把电话打去了私人侦探那里。
“什么?”
深夜,正准备就寝的人,被一个电话吵到了,接起来,却接到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让我帮他们办理假死证明?你晓不晓得,这是在国内,死亡证明都是要如实开具的。即使发生火灾,尸体从哪儿来,检测报告从哪儿出,谁来开。想的容易。”
“这不是找到你了嘛,你好歹认识人多,人脉广,这点事情肯定是洒洒水小菜一碟了。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找不到人了。”好话客套话诉苦的话撒娇的话说了一堆,半天过去,对方终于开了个小口子。
“丑话先说在前头,出了问题别想找到我,责任的事我不摊,出问题我会第一时间保证我的人安全。”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有谱的,肯定不会把你们漏出去。”
“你的保票我可不敢收,立字据,签法律证明。”
“好好好,一个侦探还偏好法律这套东西。”
“你懂什么,这叫安身立命。”
“是是是,放心,不光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事情办完了,报酬也给到你满意。”
电话挂断,没多久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知情同意书。
范思文大概溜了一眼。这人不愧是做侦探的,知情同意书上所言一丝一毫都没有差漏,所有问题最终解释人都是自己。
好么,一句毫不知情,这人算是撇开一切了。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最后只能把一切寄托在黎叔身上了。
刚要退出,又看到对方发来一条收款码。
收款码上的数字简直狮子大开口。
“他这人!”
范思文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向来都是他给别人加工资,从没见过这样自己疯狂要钱的,而且这后面的零也多的离谱。
对方紧跟着的仍然是不耐烦的语调,“拿钱办事,下面的嘴多,一个打发不到位都不行,先把工资发过来。”
范思文咬了咬牙,找人帮忙,就得心甘情愿吃亏。
都是他自找的。
看着他爸刚打给他没多久的,自己还没捂热乎的钱,转瞬间不翼而飞了,心里的血滴的那叫一个快。
看了看时间,一个电话打给了黎叔。
“喂,黎叔,有个事儿想求您……”
对面人听到范思文这个“求”字就深感不妙,听他说完直接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这些老爷他知道吗,一旦出现问题,可不是小事情。”
“放心,黎叔,不会出事的,我后面人都找好了,只差你这小小一举。事情结束,找家媒体发文,就说一家疗养机构偶然失火,大部分人都被成功转移,只有三人被困其中。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到时候再找人洗洗白,股票不会跌的很严重的,只要把我们力所能及的做到位,在外面多夸夸,说不定股票不掉反涨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再说整家机构,可不光我们自己家有股份,还有那么多股东在呢。”
“把事情做成意外,到时候再找个人背锅,直接丢出去就行了。就说XX国家职能人员,为报私人恩怨导致的。只要脏水泼得够多,对方就不敢报复我们。说不定最后还能国家出资帮忙修复呢。而且也能解了我爸被他们控制住的理由。目前国内就这么一个大型机构在他名下,刚好借着机会直接转移到国外,也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愁。”
“话是这么说,可这件事,我觉得还得跟老爷再商量一下。”
“我先把话跟你说好,他还不知道我把他们都安排在疗养机构的事儿,如果让他知道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黎叔,这事最好不要说。”
“可等到时……”
“到时帮了他的忙,他自然会宽恕的。现在告诉他,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对面人听着沉默了一下,像是横了横心,才又说道,“少爷,这回,不止我的身家性命,连我全家的性命,都在你这儿了。”
范思文信誓旦旦承诺。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事情发生后,人员不用转移,直接安排进地下安全避难屋,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