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执剑计划 第2章 投票

阴圈的忘川码头飘着磷火时，于星正用指尖碾碎一块墓碑上的“生物共产”刻痕。

“你问那四个字？”她踢开脚边漂浮的鬼面灯笼，灯影里挤出个青面獠牙的鬼差，“三百年前妖界大旱，老槐树精拿千年树心换人类的引水渠图纸——这就是生物**的第一笔交易。”

磷火突然聚成漩涡。白茯苓拽着萧玥从漩涡里跌出来，两人道袍上还沾着阳圈议会厅的齿轮油：“于星！阴圈的鬼族在翻《扶桑计划补遗》，里面说‘生物共产’是牙或留给妖界的平权方案！”

鬼差突然拔高身体，二十米高的鬼影掐住于星的后颈：“少糊弄！当年狐妖用幻术换人类的农耕术，分明是剥削！”于星反手将墓碑碎片塞进鬼影的喉咙，碎片在鬼气中绽开扶桑花光影：“知道为什么槐树精非要人类图纸？因为妖界的法术典籍从不让凡人碰，这叫技术垄断。”

萧玥突然指向忘川水底。无数发光的契约书在淤泥里沉浮，每份契约都写着“以妖力换人力，违者受齿轮噬心之刑”。白茯苓摸到其中一份，纸背烫着牙或的齿轮印章：“1925年女子救国会跟青丘狐族签的协议，规定妖界必须开放三成法术给人类学医。”

“所以生物**是物种间的等价交换？”鬼差的手指渗出血色齿轮，“就像我们鬼族给阴圈植物提供阴气，植物反过来净化厉鬼戾气？”于星突然扯开道袍领口，露出锁骨上的扶桑花烙印：“错。真正的共产是——”

她猛地抓住鬼差的手腕按进忘川水。水底契约书突然全部立起，组成巨大的齿轮装置，齿轮缝隙里渗出人、妖、鬼三界的记忆碎片：槐树精教人类识草药时被雷劈的伤疤，狐妖用幻术给人类产妇止痛的眼泪，鬼差帮迷路的小妖找回魂魄的微光。

“牙或当年在齿轮上刻了句话。”于星的烙印突然发光，照亮齿轮最深处的小字，“‘当妖的法术不再是特权，鬼的阴气不再是禁忌，人的智慧不再是武器，三界才能共饮一川水’。”

白茯苓看见自己掌心的红痕与齿轮共振，无数光点从忘川升起，凝成新的契约书飘向鬼差。萧玥的发卡掉在齿轮上，化作枚刻着“人妖鬼平等”的新零件：“所以生物**不是共生那么简单，是打破所有物种间的人设枷锁——就像扶桑计划打破性别偏见一样。”

鬼差突然溃散成万千磷火，又在半空中聚成少年模样，脖颈处缠着人、妖、鬼三色的齿轮链：“三百年前我当人类时，曾被道士追杀，是只狸妖用尾巴替我挡了桃木剑……原来那就是生物共产的开始。”

于星捡起一枚飘到脚边的契约书，纸页上自动书写出新的条款：“从今往后，阴圈鬼族向妖界开放黄泉矿脉，妖界需教鬼族凝聚实体的法术。”她抬头看向忘川尽头的光门，门后隐约可见牙或正将刻着“生物共产”的齿轮嵌入三界地图。

“走了。”于星拍了拍道袍上的鬼气，白茯苓看见她袖口露出半截红绳，绳上串着人、妖、鬼三界的硬币，“下一站该去阳圈议会厅了——总得让那些还在搞性别对立的家伙看看，连鬼都知道物种平等该怎么玩。”

忘川水突然沸腾，所有契约书化作流光涌入三人的烙印。萧玥摸着发卡上新生的齿轮纹路，听见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那是三界开始重写规则的声音，而生物**的真谛，早已藏在牙或百年前埋下的齿轮里，只等每个敢于打破界限的灵魂来激活。

元历3.9日，阳圈议会大厦的全息穹顶炸开第一束光时，于茉莉正用高跟鞋碾碎投票箱上的反锁齿轮。

“30亿张纸质选票？”她踢开泛着蓝光的金属碎片，指尖在悬浮的选民名单上划出火星，“牙或1924年藏在齿轮里的平权代码，现在要被这群保守派用‘传统书写’当挡箭牌？”

白茯苓接住从穹顶坠落的半张羊皮纸，泛黄的纸页上用蝇头小楷写着：“‘男也’非字，是破局之钥——当阳圈语言系统接纳此字，扶桑计划的时空齿轮将完成最后咬合。”话音未落，议会厅的二十四个时钟突然同时倒转，指针在3月9日10:24分位置迸出火花。

“这是牙或留的死亡时间！”萧玥的发卡掉在地上，化作枚刻着“1924.10.24”的齿轮，“我在时空档案馆见过记录，她当天把最后一枚齿轮嵌进青铜镜时……”

“轰隆！”议会厅的地面突然裂开。于茉莉拽着白茯苓跳进裂缝，看见地下十米处码放着上百口青铜棺，每口棺盖上都刻着“男也”二字。最前排的棺椁正在震动，棺盖缝隙里渗出的红光，和三人掌心的扶桑花印记连成直线。

“打开它！”白茯苓的指尖刚触到棺盖，整个阳圈的全息投票屏突然显示同一画面：1924年的实验室里，牙或正将自己的手腕按在齿轮上，鲜血渗入齿牙间，齿轮突然投影出阳圈的星图，图中“男也”字样的位置正在发烫。

“她把自己封进了齿轮？”于茉莉的高跟鞋卡在棺盖缝隙，青铜棺突然自动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枚正在滴血的齿轮。齿轮滚动到白茯苓掌心，齿牙间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文字：“元历4.9，当‘男也’选票数突破30亿，时空通道将在议会厅穹顶开启。”

穹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成百上千的穿书者从裂缝里跌出，他们掌心都有未完全激活的扶桑花印记：“我们在各个时空收到牙或的信号！阳圈公投是扶桑计划的最后一步！”

3月15日，保守派议员启动“文字纯洁性”程序，试图删除投票系统里的“男也”选项。于茉莉直接把青铜齿轮拍在议会桌上，齿轮渗出的血光在穹顶投出牙或的全息影像：“1924年我被骂‘牝鸡司晨’时，就知道改变语言规则比掀翻议会更难。”

3月22日，白茯苓在废旧图书馆找到牙或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阳圈议会厅的结构图，齿轮标记的位置正是地下青铜棺室，旁边用红笔写着：“当‘男也’的读音与‘她’共振，所有被性别枷锁困住的灵魂，都会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

4月1日，投票系统突然遭到黑客攻击。萧玥抱着笔记本跳进时空裂缝，三小时后带着满脸代码烧伤爬出来：“攻击源来自1924年！有人想阻止牙或的齿轮和现代投票系统链接！”

于茉莉突然笑出声，抄起议会厅的权杖砸向全息屏：“来啊！当年牙或能用一支笔在男权社会刻下‘女也’，现在我们就用30亿张选票把‘男也’砸进字典！”她掌心的齿轮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穿书者的印记随之发亮，形成覆盖整个阳圈的光网。

4月9日0点，投票通道关闭的瞬间，阳圈所有电子屏同时播放牙或的最后影像。民国女子站在篝火前，手里的齿轮正映出30亿零1张赞成票的数字：“看见没？不是文字改变世界，是每个敢把‘男’和‘也’拆开重写的人，让规则开始发疯。”

穹顶轰然裂开。白茯苓看见无数齿轮从时空隧道里涌出，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时代的平权口号：“1924·女子亦可为神”“2023·打破人设”“元历·男也即她”。于茉莉伸手接住最大的那枚，齿轮突然化作钥匙，插入议会厅中央的青铜镜。

“咔嚓——”

镜面浮现出月圈、阴圈、地球的星图，所有星球上的“男也”字同时发光。萧玥的发卡变成最后一块拼图，嵌进镜心时，三人看见牙或站在1924年的实验室里，对她们比了个“疯”的手势。

阳圈的天空下起齿轮雨。每枚齿轮落地时都会绽开扶桑花，花瓣上刻着新的定义：“男也，音同‘她’，义为‘打破性别桎梏的所有灵魂’。”而地下十米的青铜棺里，牙或当年留下的血齿轮终于完成转动，将“女男平权”的光，投进了所有敢于发疯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