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意不懂这人是怎么联想到未来的,她知道自己身上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会影响她一辈子,皱眉委婉道:“毕业了我也不喜欢你,我和我对象暂时不会分手,谢谢你的喜欢,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说完没管身后人怎么想的,转身就走,也没见到身后沈苏之突然笑起来。
沈苏之的到来对于致意来说不过是高中悠闲时期的一段小插曲,一天正吃饭时外婆突然和致意说,她最近要出趟远门,致意心里算了算时间,离她生日就还有几天了,她放下碗筷问外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外婆没说具体,只是摸了摸致意的头,说等解决完事情就会回来。
致意心里还是升起一丝害怕,幼年时外婆也是在一天晚上去解决事情,也就是那次致意生病,这人就缠上了她。
外婆看出了致意心里所想,“小意别怕,虽然外婆不在,他会保护好你的。”
致意还是闷闷不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外婆提前给致意送了礼物,是条红绳,外婆把她系在致意的脚腕上。
那人也给致意送了礼物,他让致意闭上眼,然后轻轻把东西放进致意的手心,致意心想还要搞神神秘秘的,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时瞬间把那东西甩开,“铃铛?我不要。”
“铃铛本来就是你的,后来机缘巧合下到我这里,现在物归原主了。”那人哄着她让她收下铃铛。
“我说了我不要。”
那人见软的不行强硬给致意带上了,致意突然觉得委屈得不行,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她抬起手臂蹭掉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好,你现在都不管我想不想要了,什么破东西都往我身上方。”
致意坐床上蜷起身体抱着自己不说话,那人蹲到她面前耐心解释:“是你的就该是你的,没有谁可以拿走,不是你的也不会靠近你。”
致意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他,“那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那人哑然,声音也低下来:“不能,我也是你的,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不想。”
“那我做不到。”
致意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知道装可怜的计划失败了,愤愤躺下拽起被子抱自己裹起来,“烦死了。”
“等到了时间你就会知道。”那人拍了拍裹成团的致意。
那团还是一声不吭,那人也耐心的等着,过了很久致意才冒出一句话。
“什么时候?”
那人故意逗她,“可能是十年后或者是等你老成一堆骨头的时候。”
“滚!”
“很快了。”
“很快是什么时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现在还不合适,以后会告诉你的。”
“哦,那算了,以后我不想知道了。”致意失望的躺回去,她感觉到那人也躺下在她身边。
“夏霖。”
“你叫夏霖?好难听的名字。”
“不难听,我很喜欢,睡吧。”
致意过了一个月的住宿生活,在国庆时外婆终于出去办事了,她只能每天和那人在家看电视打发时间了,介于致意太痴迷看无脑狗血剧,偶尔还喜欢分饰俩角扮演,经常看着看着就忘记睡觉时间,甚至还偷偷半夜爬起来看电视,被那人抓到小小威胁了一下总算老实了,此后那人每天都陪着她固定时间看,看到几点就必须上床睡觉。
“你难道不知道我接近你是为了我的家族吗?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吗?”
致意声情并茂的念出女主角对峙的台词,随后迅速调整状态扮演男主角,那人在一旁觉得致意这变来变去很有意思,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我知道,你是为了家族,你不爱我只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可是我爱你啊。”
任务。任务?致意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两个字,瞬间呆住开始细想起来,不想不知道,一想头也痛起来。
致意只好摸着自己的头倒在那人的怀里躺着,为什么她听到这两个字会有强烈反应,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外婆,谁在敲门啊?”
小致意刚上床准备听外婆讲睡前故事,就听到自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拍的砰砰响,是外面有人来找外婆。
“卫阿姨,是我,我是小娟他爸,今天下午小娟从外面玩了回来就一直哭,哄都哄不住,想叫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外婆往窗外看了眼应了声,自己先下床披了外套给致意盖好被子,叫致意自己先在床上乖乖睡觉,她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致意躺在床上无聊的数着蚊帐上的小洞时,外婆就回来了,进来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小意,村头小娟他爸来了,说小娟下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回来就发烧哭个不停,怕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要过去帮她看看。”
致意努力忽视自己耳边的声音,从被子里露出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外婆的动作怯怯道:“外婆,你可以不去吗?小意一个人在家好怕,你能不能在家陪小意一起睡觉。”
外婆听了致意的话心一下就软了,她也想把致意一起带着去,可是最近快到中元节了,外面不安全,她太怕致意会出事。她刚想摸摸致意的小脸说些安慰的话,外面的人又敲起门催促起来,“卫阿姨,你快点!我家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哎,来了。”
外婆仓促应了声,只好摸摸致意的耳朵,把一枚护身符挂到致意脖子上,“小意乖,小娟发高烧了外婆帮她看看,她是你的好朋友,你也应该也不想朋友生病难受,外婆去看看,马上就回来,明天外婆给你买糖吃。”说完拿起床尾的外套就出去了,致意听到外婆和那人在门**谈,随后大门被用力关上,两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她就知道外婆跟着那人走了,耳边又响起了那两道飘忽的声音,致意害怕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看,谁都不会为了你留下,致意,你就是天生煞星,谁都不爱你,你活该被人抛弃。”
“太可怜了,你的朋友想抢走你的一切,抢走你的外婆,连你的爸妈都厌恶你,不把你带在身边把你丢在农村自生自灭,你什么都没有,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你的朋友,你就应该和我们一起。”
“别说了!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外婆说你们都是坏蛋!小娟她才没有想抢走我的东西,你们才是!”小致意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头埋在膝盖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不信?”女声笑了一下,“你可以去看看啊?看看是不是真的?你就能找到真相了,你就知道你爸妈为什么讨厌你了,难道你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吗?”
致意顿住了,这人说的没错,她想知道,但是她不敢出去,再说了要是外婆知道她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会生气的。
那个声音继续引诱她:“我知道你害怕,怕我们会害你,可是我们一直都跟在你身边,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没关系,只是看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致意还是不敢,一味的拒绝对方的诱导:“不要,外婆说了,她会告诉我一切的,外婆不会骗我的。”
女声惋惜道:“是啊,她确实没骗你,她只是不告诉你,你不知道你妈妈已经生了一个小妹妹,爸爸妈妈很喜欢她,天天抱在怀里哄她开心,只有你才一个人跟在你外婆身边,是不是很孤独啊?”
致意愣住了,妹妹?原来我居然还有妹妹,原来妹妹可以待在爸爸妈妈身边。
女声见致意被她吸引了,赶忙添油加醋:“是啊,你那妹妹可招人疼了,你爸妈生怕她摔了疼了,当宝贝儿疼着,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
原来爸妈是喜欢女孩的,只是不喜欢自己。致意恍惚想着,在她记忆中,爸妈或许是怕她的,自从她四岁被送到外婆身边,她一年也见不到爸妈两次,每次来了又急匆匆走,也不愿意多和小致意说几句话,看到她就抹眼泪,她想靠近爸妈时候,两人总是颤抖着伸出手想摸她,致意不知道惊恐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每次她顺从的把脸埋在妈妈手心里,她都会一脸惊恐的走开,远远的看着站在原地一脸无措的致意,每次这个时候外婆都会过来抱着致意,把门一关对着外面的两人厉声说:“致意不是你们的女儿吗?每次来都摆出这么个脸给谁看,不想见致意就永远别来!”
小致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爸妈不愿意把她带在身边,为什么外婆会那么生气。她蹲在池塘边看着水里吐泡的鱼问小娟,小娟也说她不知道,等她跑回家问家里的长辈,他们都说致意的爸妈是不喜欢女孩,只喜欢男孩,小娟如实转达,小致意低着头用手里的小木棍一下又一下戳着脚下的土,懵懵懂懂的记住这句话。
“可是,我出去了外婆会生气。”小致意小声说着,内心十分纠结,上次她和小娟好晚回家都被外婆骂了一顿,她怕外婆回来没见到她又着急。
“很快的,我会给你指路,让你去找爸妈,保证让你在外婆回来之前到家。”
“真的吗?”小致意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