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依音让浔知先睡下,自己翻到了屋顶坐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皎洁的月光,回想在杨府所做的一切。她其实应该想到杨彦运会逃走,在代俊说的那番话也不无道理,可是刚才那种状况,要做的不是怪罪和揽责,怪罪和揽责只会疏散人心,这样就更不可能找到线索了。
陆俟青和代俊在下面不远处看到了坐在屋顶的钟依音,两人展开双臂,脚下一跃,飞到放上分别坐在钟依音身旁。
“怎么发现我的?”
“老远就看到你了。”代俊说话的声音很低,他现在不知道钟依音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样的,他害怕她再生气,若是再生气,他可就不知道如何去哄了。
钟依音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看他。
“恩人。”陆俟青说,“我们…”
“好了,我也有错。”
代俊转头看向钟依音,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他哪能猜到钟依音会道歉。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钟依音转头揪住代俊的耳朵,加大了音量说:“你去死!”
刺耳的声音让代俊感到难受,他躲开钟依音,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陆俟青在一旁笑了出来,他知道,钟依音已经没事了。
“钟丫头,你下次生气我是不会来哄你了。”代俊说完后就跳下去回房了,屋顶上就留下来陆俟青和钟依音两人。
陆俟青已经从县令那儿打听到杨彦运的底细。他就是南禺城人,自小家里就以开酒楼为生,杨彦运长大后就接手了酒楼,但酒楼开在南禺城一直坐着亏本的生意。后来他出去做生意,赚了大钱,回来后就用自己挣的钱去救济南禺城,这才被人称为大善人。
“那他父母呢?”
“五年前死了。”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哪儿做生意发了大财?”
陆俟青点了点头,继续说:“夜晚城门是关着的,他极有可能顺着水路走了,可方向…”
南禺城已经是南昭国的最南端,若是要经商,只能向北走去京城而不是向西和向东走。
“那我们回京?”
“试试?正好回京可以继续查陆将军的死。”
提起陆崇明,陆俟青的脸色又低沉了下去。
“我,不是有意提起陆将军的。”
“无妨。恩人,打算何时回京?”
“明日啊?怎么了?”
“我们来南禺城多日,却从未好好逛逛,不如留几日好好逛逛,尝尝南禺城的美食。”和钟依音接触的这几日他发现钟依音格外喜欢吃各地的美食,尤其是糕点类的,钟依音尤为喜欢。
钟依音盯着陆俟青,从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急着找线索查事情,这一次却主动要求留下。
“将军,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恩人,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陆俟青这一问让钟依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陆俟青接触的这几日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陆俟青并没有真正的把自己释放出来,她也能明白,先是被人刺杀后来自己的父亲遭人毒手。这两件事压的他怎会把自己真正的释放出来。
“这个问题,等你真正的把自己释放出来我再回答。”
陆俟青点了点头,其实现在的自己是他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我其实也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将军,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你若还是表现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那岂不是疯了。”
陆俟青听了后展颜一笑,这一笑,将自己多日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钟依音见他这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心情继续低落下去,她都快变得和他一样了。
“我尽量走出来。”
“错,不是尽量,而是尽快。”钟依音说,“你若是再压抑下去,只会把自己身体搞垮。我的医术不高明,可救不了你。”
钟依音和陆俟青聊的累了,便下去回屋休息。
天边露出白肚皮时,浔知早已出门去为他们买早餐。回来时,三个人已经坐在一间房里嗷嗷待哺。
“我怎么感觉我每日和奶娘一样照顾着你们?”
代俊把浔知买的早餐打开,钟依音一眼就看中了里面的鲜花饼。
“浔知,你是我的奶娘。”钟依音晃了晃手里的鲜花饼,她格外喜欢鲜花制成的糕点,这南禺城的鲜花饼格外符合她的胃口。
“你若喜欢,回京时多带些。”陆俟青说。
钟依音没有答应,带的再多也有吃完的那一日,她打算去学着玫瑰酥饼如何做,回京之后自己做给自己吃。
“我们今日干什么?”代俊往嘴里塞了一个灌汤包,里面的汁子喷了出来,撒到了自己的衣袖上。钟依音身体向后倾斜了一点,嫌弃的看着代俊。
代俊抬头看见钟依音的模样,接过浔知递给他的手帕,说:“还是我们家浔知疼我。”
钟依音没理他,而是和陆俟青确认了回京的时间。
“回京?不查了?”代俊问。
“查啊,我们猜他可能去了京城,毕竟商的人最想去的就是京城,若是他们要发家致富,京城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代俊听了后点头,继续吃灌汤包。他一直都顺着陆俟青做事,陆俟青说什么他就干什么,跟着陆俟青也可以吃上各地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