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惹怒了俞井明,他拽住钟依音的手腕,把她拉到房后,用手指着她警告她别出声。
代俊见还没人来开门,敲门的动静更大了,准确的说,是从敲门变成了捶门。他刚要大声喊俞井明来开门门就被俞井明从里面打开了。
俞井明在听见敲门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开门后要怎么骂敲门的人,可打开门看到一行人中有黎王在,犀利的眼神立马暗淡了下去并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伸手行礼。
钟依音看着眼前的土地,看到长满杂草的土地中那一片没有草的地方后出于好奇心,她走过去蹲了下来,见没什么异样,就起身准备离开,她看着眼前的房子,突然想起浔知说自己是和一个丫鬟换了衣服才逃出来的,可是俞井明的这北宅就一个房子,到现在也没有见到那个丫鬟。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那没有杂草的土地,慌忙的在地上捡起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刨着地上的土。随着土一点一点的被扒到一边,土里藏着的尸体的手渐渐显露出来。
看见手的钟依音仍掉棍子站了起来,不用想,这就是那个丫鬟的手。
她径直走回指着俞井明说:“好你个俞井明,你不仅□□还杀人!”
俞井明丝毫不慌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的说:“我家丫鬟前几日得了重症,死了,我嫌晦气,就随便埋了。”他说完后两手一摊,看了看黎王。
钟依音走上前伸手准备给她一巴掌,陆俟青见状起身抓住了钟依音的胳膊拦下了她。钟依音看向陆俟青,抿了抿嘴,收了手。
“晦气?晦气还埋在自己家里?而且是不是得重症死的,还得麻烦代公子叫来仵作验尸。”钟离桉突然开口,站起身看向俞井明:“你说是吧,俞世子。”
俞井明是狂,可到了皇族人的面前还是狂不起来。他微微点头,眼神里慢慢开始出现了恐惧,仵作验尸后,如果他们要查下去,那一切都会暴露。但是他仔细想了一下,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死,因为他爹不会让他死。
代俊接到任务后快马赶回去带着赵文阳返回,他们把尸体挖出来,随即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仵作验尸。
“记。”赵文阳说。
代俊打开仵作的本子,钟依音在一旁给他端着墨盘。
“死者右胳膊有多处淤青,长两寸宽一点五寸。左胳膊被利刃划上,长五寸,看血迹应该是四个月死亡。死者脖子处有勒痕,但不是致命伤。死者腹部有长六寸的伤口,看形状应该是被普通的剑所刺伤。”
赵文阳说完后,钟依音看了一眼俞井明,怪声怪气的说道:“不是重症吗,怎么没说啊?”
钟离桉看着钟依音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后又无奈的笑了出来。
俞井明被带去了刑部,代临川和钟离桉一起审理了俞井明,刚让人把他押去牢里,广义侯俞毅就登门了。
钟离桉知道他来干嘛,起身挡在了代临川身前,俞毅见状伸出手行礼,然后说:“殿下,我找他。”
“本王会不知道你找他?”
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门框外的三个脑袋也不敢作声。
“殿下,那是我唯一的儿子。”
“死的那女子的生命也只有一条。”
“死的不过是个丫鬟。”
“丫鬟的命也是命。”
代临川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也不敢动,面前的两个男人他哪个都惹不起,现在这种场面,他还是不参与讲话了。
陆俟青突然想起来还有杀人凶器没查到,拍了拍还在看热闹的两人肩膀,说:“走了,去找找凶器。”
三人一行来到广义侯府门前,守门的小奴见他们要进门后上前去拦,却被陆俟青掐着脖子堵在了门上。另一个小奴想上前阻止,被钟依音一个眼神吓得一动不动。
三个人打听清楚俞井明的房间在哪后,径直朝他的房间走去。广义侯府的丫鬟的小奴都不敢上前阻拦,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这样下来,广义侯也不能怪罪于他们。
推开俞井明的房门,他的剑就放在桌上,陆俟青拿起剑打开,想了想死的那丫鬟的伤口,确定就是这把剑杀死了那丫鬟。
再次回到刑部的时候就,俞毅还在和钟离桉卖嘴关子。
“见过广义侯。”陆俟青右手拿着俞井明的剑对俞毅行礼,为的就是让俞毅看见这把剑。果不其然,俞毅转头一眼就认出了陆俟青手上的剑是他儿子的。
“少将军这是何意?”
陆俟青起身,把剑递给代临川,并告知他这把剑就是杀死人的凶器。
钟离桉眼睛紧盯着俞毅,俞毅的头上的汗慢慢的顺着脸颊流下来。现在钟离桉这一坎过不去了,他只能进宫找皇帝,他对皇帝开国有恩,他相信皇帝会看在这一点而放他儿子一条生命。
俞毅没有说话,起身离开。
“他这是去哪?”代俊指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问。
“进宫,找陛下。”钟离桉抱着双臂站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他,“斗不过我,只能拿着对国有恩这招去要挟陛下了。”
“他他他他他疯了吧,要挟皇帝,他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啊?”代俊瞪大了眼睛,疑云的看着钟离桉等待着一个回答,但钟离桉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钟离桉之所以不慌,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皇叔是不可能帮俞毅保全他儿子的性命。广义侯俞毅在得到这个封号后,就一直自己干一些盈利自己的事,因为自己一直没有被制裁,就以为钟离琮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钟离琮早就知道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干一些不好的事情,只是没有可以一下夺他封号的机会,就一直忍着。
俞毅见到了钟离琮后那嘴就没合上过,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坐在龙椅上的钟离琮就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