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选 第4章 睡着了

知道他是要抓着我不放了，但事件的原因也并不特殊，事实上，我自己都快要忘记那时的谈话内容了。

“当时我们在车上因为意见不合吵起来的，明明是在开车的我，却二意分心与我的妹妹争论，是我导致了之后的车祸，我不敢死，不知道地府里她会不会怪我。”

“你信鬼神？”

“我不敢信有，但又希冀真的有，至少我还会有赎罪的机会。”

我说完后，他目光宁静的仰视我：“所以这就是你愿意帮助我的理由；有人来求你办事，你巴不得这样做，最好是像这样为大义而死的行动才不亏。”

“确实如你所想，你可以找我帮忙，因为你找对了人。”我随性承认。

“不，还有哪里并不通。”我竟然感觉他在生气。“我能知道你的妹妹和你就着怎样的原因吵起来的吗？”

“恕我直言，你不像有大义的人；当然你也可以纯当我瞎扯，严格条件下我与现实的你接触甚少，但我依然认为你更像是一个为了意义而做事不顾的疯子。”

……

“哥哥你做事太不计后果了！”

“呼！你我观念不合，说到底光按法则规则办事，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你真以为你的那些论证把戏能够影响多少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到时候我们也留不在你身边！”

“不会让你们管的，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去作为。”

……

“您的妹妹大我三岁，算起来现今也到十八了；之前我也接触过她，对我而言是位做事很独到的姐姐。”

“或许不出那场事故的话，她会是最乐意帮我的人。就像你现在的说法，完全能为了大义去做事。”

“能影响你的也只有她了吧。不过能闹得这么僵，一定是一些很不让人接受得了的想法了。”

“您为何不说话？”

“那只是意外。”

“你又骗我，能在一时兴起的情况下仅仅为了验证什么而跳下高楼不死的人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发生那场事故。”

“在车子并未有何故障的前提下，要么是车上的人出现了异常情况，失手脱离的轨迹；还有可能本身就是一次谋划。”

“呲……”他这样的猜测着实胆大，但无疑冒犯到我了，我气极反笑：“所以你认为，是我故意制造的这场车祸，我谋杀了我的亲人？”

“你为什么觉得我说的是你呢，哥哥？”

不是我，我当然不会这么干；那谁会这样做，要置人于死地？

不对！是我自己开的车，自己撞出了栏杆，这应当是一场意外！

“哥哥！”“啊……”我撑着头想要自己回忆更多的细节；到底是哪里我没有发现？

我没注意到少年顺势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您早就发现不对了，只是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妹妹吗？”

“您能在心中算好后毅然决然的跳楼，而她也能在保全你的同时自杀。”

眼泪早已蓄满，越过了覆下的手掌，心似刀剜过刺痛。

“她叫你来的？为什么……”

“她要死了，但你还能活；她就尽可能的留了你的命，仅此而已。”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心口好像真的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越来越冷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胸口，但竟然感知到自己在颤抖！

“别动，哥哥！”他缓声制止我：“虽然我已经给你下药降低感知了，但你要有心阻止，我也会失误的。”

是血，他要杀我？不，那样他没必要现在才下手。

我笑了，他确实大胆，该说是同类相近吗？我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不会同意？”

“对不起，哥哥，我总得保障点什么。”

或许我需要长久的睡眠，但不是那样的睡眠，因为我怎么都动不了只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我不得不感叹他的技术精湛：成为一个收集外界信息的植物人吗？

“三年后你就会醒来，事实上伤口并不是必要的，但我得骗过他；你不是想要知道关于妹妹的真相吗？你都同意和我结盟了，但那天看到你站在天桥上，我慌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没有去躲我手里的刀，我又慌了。”

“我不想，你没有生的意志……”

“你还记得，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与妹妹说话，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我……什么心情？我当时有心情吗？

她当时说了什么，能引导我作出那样的行动？

说了什么，她到底说了什么？

“哥哥！”我使劲回忆着，也渐渐从嘴里嘟囔出口。

“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你会怎么办？”

“若我不是你的妹妹，你最好的处决方案是什么？”

傲慢到随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哪怕只是轻轻一个念头，带着人去送死，自己也能活；这样的事我却不曾在意过，但她早早就知道了。

“日记本，你还没有看过吧！”

“如果你知道日记就明晃晃的记录着事情的预谋，你还会看吗？”

“……”

啊，原来她在骗我！

“太好了，我可以不用愧疚了！”

“可是，我依然很想去死，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吗？”

“是，我是不关心，除了家人以外的事我都不关心，只是……连家人也、背叛我？”

你是觉得，三年的时间，我能想通吗？小秀水！

“……”

“哥哥，日记刚好记录了她的想法，我会念给你听。”

当对人的感情用到极端会表现出什么？极度的重视与极度的看轻，所谓的傲慢到随意，也只是因为那些是不相干的人。

人往往有私心，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特殊在的，让人记在本子里，让人专门来找我，专门为我设计一个死局。

也好，说不定之后想开了或者明白了秀水的用意，我总不会辜负她的期望；唉，反正这三年想死也死不成的，这局面可真好笑！

“哥哥，你好重啊！我得先把你弄出去，这个家得烧了。”他好像想打横抱起的我，但走两步就喘了。

蠢货，你在外面捅又不碍什么事，外面真有眼线你还能做给他们看的，一个十几岁还在读书的孩子想什么独自做事，又不是不愿意帮他！为什么妹妹会安排这样的人过来？

秀水，你真的死了吗？还是说演戏给我看的，特意做那样的事不符合你的风格不是，我们其实也可以好好商量的……

在重大的事上我们确实没有谁妥协过；呵，说是除了亲人不在意，其实亲人的意见我也没有真正在意过啊！

如果那个人不是她，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杀了她！这是我当时心里的决断：按照最优解法就是杀了那个主事人，也是我那时候几乎转瞬即逝的念头。

“轱辘轱辘……”什么？

好像有推着过来的轮子声，厨房里有辆平时放菜的手推车。

“哥哥，我和你妹妹的三年之约，如果她能够让你在这三年里改变这些做事的性格，让你真正帮助到我，我就兑现与她的承诺。”

“哈哈，你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两个的诺言为什么要拿你来当筹码？你误会了，我本来是想直接来找你帮忙的……呼、呼！”

路有点不平，他推起来也有些吃力。

啊，我记得当时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的时候劲还蛮大的呢！

“但她说你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直接这样干根本达不到想要的结果，而且你这个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拦又拦不住，反而会坏了事的。”

“我把她的笔记拿出来了，她说其它的没什么好惦记的，这是必要的环节，房子很漂亮，很温馨，真的！”

“……”

“你听得见，我知道。我真的很好奇，秀水姐对你下手真狠又真的很拿捏你，你们平时是怎样的相处模式啊？”

“她说一般情况根本乱不了你的心绪，但她的死绝对可以，所以她就准备死一死让你受打击，三年时间，用这本笔记……打动你。”

“老实说，她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我想她应当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吧，但我妈不这么认为，她说柳秀水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骗子之前跟我说她妈没了，还是说他指的是他继母？

“对了，秀水姐追求过我妈哦，你不知道吧！她老人家没同意，气得把秀水姐赶出了公司，当时从自己妈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蛮炸裂的。”

噼里啪啦，火好像烧起来了。

他好像停了一段时间不说话，也没继续走：“当时我妈怀我的时候也还年少，不到十八的年纪，我亲爹是个畜牲，我没有骗你。”

“再等一会儿他就要来了吧，说是要亲眼来看着那个人的家人身亡，我不来找你，你逃不了的，所以别怪我捅你一刀，我练了好久好久，这些主意都是你妹妹出的。”

秀水说过我与她的理念不和，我反正也没在意过一定和她同频。

只是，妈妈……当时妈妈因为父亲的出轨做出轻生的举动，我和妹妹接到电话就往医院赶，在车上就看见了父亲和他出轨的人，他们笑的很甜蜜的时候，我好恨呐！

既然要清算秀水所有的亲人，那他也逃不过吧！

“你知道老师的书里到底描述了你什么吗？你妹妹说的时候我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但老师书中的你又活灵活现，因为这样我才信那套方案是可行的。”

“你妹妹缠着我妈妈，那我就报复回来，缠着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