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京都?要不还是去江南,你二哥都安排好了。”李承毅还在坚持不懈地劝说李承安,李承安听说林婉儿要考科举一事就说他现在就要回京都去,范闲确认他的身体已经复原地差不多了,也就同意了。
之前李承安会昏迷那么久,更多是因为范闲曾经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身体需要自我修复的缘故。
“大哥,你别说了。京都我肯定要回去的。”李承安拉着李承毅坐在椅子上,开始游说他。范闲则出去安排明天回去的事宜。
“大哥,京都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二哥,三哥,宁母妃,平儿,婉儿他们都在京都,我不可能不回去。”李承安诚恳地跟李承毅说道。
“可是你也知道如今京都城中的形势,你二哥跟三哥相斗,你将来肯定要选其中一边。倒不如去江南,也就不用为这些琐事所困扰。”这就是李承毅跟李承安最大的区别,李承毅在李承泽跟李承乾二人斗争初现端倪的时候,在跟宁才人商量好后,就请旨到边境从军,名义上是为了历练,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避开太子与二皇子的斗争。
他跟母妃都知道,他身上有着异族血脉,皇位是绝对轮不到他的。而留在京都必然会被迫卷入太子跟二皇子的争斗中,所以他选择了回避。
但李承安,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跟李承泽两人亲近,所以也就更舍不得看两位哥哥决裂,并且他会积极主动地缓和二者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跟李承泽对李承安这个弟弟如此疼爱的缘由。
李承安看了看门外,范闲正在外面指挥下面的人路上要带什么东西,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低声跟李承毅说道:“范闲是个有志向之人,我不希望强迫他跟着我一块去江南养老。滕梓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他,他想去京都施展他的抱负,我总该陪着他。”
“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大哥不用太担心我了。”李承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李承毅看着院中的范闲,心想他何德何能能得自家弟弟这么相待?但李承安提起自己的身体,李承毅又不得不退一步,毕竟李承安这条命是范闲救的。
“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只不过之前大哥散播了你身死的谣言,要不我再派人去澄清一下。”李承毅还是松了口,只不过他想起之前他顺势而为散播李承安身死的举动。
“不用,我已经想好了,用别的身份进京。”李承安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别的身份?”李承毅疑惑地问道。
“秘密。”李承安笑着说完,然后就走出去外面找范闲了。李承毅心中暗叹,养大的白菜,跟着猪跑了怎么办。
第二天李承安跟范闲就要出发回京都了。李承安跟李承毅道了别,然后上了马车。
“对了大哥,我回京都的事,你先别写信告诉他们了。”李承安掀开帘子,跟李承毅说道。李承毅点了点头,又嘱咐他一路小心。
“终于要回去了。”范闲有些感慨地说道。他们离京那一天也没想到要离开京都这么久,先是北齐寿宴,之后又是承安受伤一事,快过去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
“是啊。”李承安躺在床上两个月,不知岁月流逝。虽不像范闲感触那么深,但他记得他离开京都时还是初秋时节,路上的景色都还残留着夏天的温度。如今再看这风景,却已经接近凛冬的萧索。
“我让人备了马。要不要去外面骑马?”范闲昨日整理行装的时候,特地让人带了两匹良驹,他记得李承安上次骑马的时候还挺兴奋的,只不过他身体不好,范闲老担心他太过兴奋对心脏不好,所以也只是偶尔才带他跑一段。如今他身体见好,正好可以让他跑个痛痛快快的。
“当然要。”听到范闲这句话,李承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地就要从马车里跑出去。
范闲伸手拉住他,给他披上披风。李承安看着正在认真给他系披风带子的范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红了。好像在范闲面前,他会不自觉地变得孩子气起来。
范闲倒是没觉得李承安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的。李承安昏迷那两个月,李承毅时不时就会跟范闲提起李承安小时候的事情。
“小安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父皇虽然让他住在自己的偏殿那里,对他恩宠有加。只不过我父皇这个人,生性凉薄,他的恩宠也不过是那种对小猫小狗的小恩小惠。”李承毅记起幼时几个兄弟嬉闹的场景,对庆帝的凉薄又多了几分体会。如今远在边境,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老二跟太子都喜欢小安,都宠着他,带着他一起玩,教他读书认字,教他绘画。不得不说,他们两个比我这个大哥更称职一些。对小安来说,承泽跟太子都是如父如兄的存在。所以他才会那么努力想要让两个哥哥和好,也才会想要保护承泽。你别怪他。”李承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承安,忍不住为他辩驳了几句。
“我没怪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弃我。”范闲坐在李承安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他给李承安做完手术不久,谢必安就来了,还带来了李承安当初寄给李承泽的信。
信中确实提到了账本一事还有滕梓荆的事情,只不过李承安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李承泽能够退一步,不要伤害自己。其实承安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保住他跟李承泽的命。
他不希望李承泽跟范闲伤害到彼此的性命,只是他又明白范闲对滕梓荆的心结,所以从未开口让范闲停手。只是他以为范闲对上李承泽一定会输,所以才写信让李承泽高抬贵手,放过范闲。只是没想到后面会走向这个结果。
“小安虽然看着成熟,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很容易卸下心防。”昨夜李承毅将范闲叫了出去,特地嘱咐他不要让李承安卷入太子跟二皇子的斗争。
“其实我这样说也不对,小安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反正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互相照顾对方。”李承毅说了一大堆,仿佛是一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一样。说到后面,李承毅也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对,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能指望其中一个人来负担所有的责任呢?别说着说着再把范闲吓跑了,到时候他去哪里找个范闲赔给小安呢?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承安的。”范闲笑着跟李承毅做了保证。他知道李承毅这样说就是正式认同他跟李承安的关系了。
“行吧,那我走了。”李承毅说完,就跳出了院子,去找他的副将喝酒去了。
范闲跟李承安仔仔细细地将对方的披风整理好,这才手牵着手下了马车。
“高达,将昨天我让你们带着的两匹马牵过来。”高达立刻去后头将两匹马牵了过来。范闲告诉他们,他跟李承安要去跑马,让他们领着队伍先往前去。过会他们再去跟他们汇合。
“放心,我们不跑。”李承安见王启年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人看,想起之前出使北齐时,他跟范闲要离开队伍一下,王启年就一直死缠烂打非要跟他们一起。
“三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启年也想起那时的场景,有些郝然地说道。他只是见大人跟三皇子从下马车之后,这手就没分开过,感慨两人感情真好。
李承安按照范闲之前教过他的方法翻身上马,范闲看他平安上了马,才上了另一匹马。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驾马奔向远处,而高达跟王启年则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李承安跟范闲策马奔腾了好久,两人并驾齐驱,在这广阔的天地里肆意遨游。
“承安,昨天你跟大哥说的话我知道了。谢谢你。”范闲突然跟李承安说道,五竹叔昨天在屋顶听到了李承安跟李承毅的对话,特地复述给他听。
“小姐说,有人对你好,你应该知道。不是要你回报什么,但你应该知道别人付出了什么,要学会感恩。”五竹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明是一句很触动人心的话,为什么还是能说得毫无起伏呢?对了,他忘了,他五竹叔是个机器人,他为数不多的感情,应该都给了自己的老娘。
马跑得很快,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李承安只听到范闲在说话,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一勒缰绳,让马停下来,问范闲说了什么。
“我说前面有一个小镇。跑了这么久,累了吧。我们去喝杯茶。”范闲笑着说道。李承安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跑马,怎么会累呢?但范闲这样说,可能是范闲累了吧。
两人下了马,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交握在一起,走在大街上。
“承安,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小镇虽然小,但也挺热闹的。两人一边逛,一边说话。范闲突然问李承安。
“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保护好我爱的人吧。”李承安思考了一下,其实他想要的有很多,但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这个了。
“除了这个呢?就是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自己喜欢做的事。”范闲接着追问道。
“这个嘛。”李承安低头思索着,突然他看到小摊子上摆放的鲁班锁,九连环等等小玩意。
“如果说我有什么我喜欢的,应该就是收集这些东西了。”李承安指了指那个摊子上的东西。范闲也看到了,只不过他也看过李承安的博古架,上面琳琅满目都是这些东西,宫中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这个喜好,爱收集各种有趣好玩的玩意,从小到大,李承安收到过太多了。
范闲有些失望,不过也还好,毕竟他原本那个时代就有很多好玩的玩意,要是制造出来,送给承安,他应该会很开心。
而范闲正想象着李承安收到东西时开心的表情,丝毫没想到高达跟王启年苦逼的样子。
“你说大人跟三皇子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真跑了吧?”
小剧场
李承毅跑去跟副将喝酒,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李承毅:老杨,我从小养大的白菜,被人抢走了
杨复江:老大,谁敢抢你的白菜?你告诉我,我带兄弟们去揍他,帮你把白菜抢回来
李承毅:抢,嗝,抢不回来了
杨复江:那这样,我明天去老乡家里买几颗白菜回来
李承毅:他们的白菜怎么能跟我的嗝白菜一样呢?嗝我的白菜,又乖又聪明,特别招人疼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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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