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真假皇子 第75章 交易

既然要留在北齐为太后祝寿，那之前答应要帮齐皇杀掉沈重这件事就必须要拿出个态度，做些什么。而且除了之前答应齐皇的，范闲也答应要帮言冰云查出账本的问题。

只不过账本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承安呢？范闲看着睡着的李承安，又再一次犹豫了。账本有可能牵扯到京都的两位殿下，他怕李承安为难。只是要对付沈重，这件事肯定会被提出来，到时候承安不可能不知道。

范闲伸出手去戳了一下李承安的脸颊，软软的。承安，若是你知道这件事，你会选择你的哥哥们还是我呢？你刚才又为什么会情绪激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范闲心中有满腹疑惑，他一边思考一边用手指戳李承安的脸颊。李承安就算是个植物人也得被他弄醒了。

李承安抓住范闲的手指，幼稚地咬了一口。范闲装作很痛的样子叫了一声，一副被用了大刑的样子，事实上，李承安根本没用力，手指头上连个牙印都没有。

“小闲闲，乖，是逸哥哥不好，弄疼你了，亲亲就不疼了。”李承安一脸心疼地亲了亲范闲的手指，眼睛带着狡黠的笑意。

“不够，亲这里不够。要亲这里。”范闲捧着李承安的脸，用最软最甜的棉花糖来抚慰自己的疼痛。李承安闭上眼睛，去品尝甜蜜的味道。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沉溺在这片棉花糖的海洋中，因为是那个人，所以甜得让人舍不得松开对方。

“刚才在想什么？”李承安微微张开红唇，慢慢喘气，刚才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范闲的神情明显是有些事情困扰着他。

看着那像红色的草莓一样诱人的景色，范闲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将视线移开。

“我在想，沈重这件事该怎么办？还有，回京之后，我要做监察院的主人，你要支持我吗？”

“监察院的事务，皇室子弟一律回避。”李承安一脸严肃地说道，又很快笑着说道：“不过作为你的逸哥哥，我肯定是会支持你的。”

范闲无奈地看着李承安，承安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明明是成熟稳重，现在为什么这么调皮，但又可爱得不行。

不过范闲如果跟李承乾等人深入讨论过，就会知道这才是李承安的本性。他自幼被宠着长大，性子自然有些娇纵，也是后来宁才人磨了磨他性子，才让他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但他骨子里仍然是调皮捣蛋的，像李承泽。

“不过沈重这个人，据我观察，他的弱点应该是他妹妹，不如让冰云牺牲一下色相。可是他今天刚刚得罪过沈姑娘。”李承安竟然一本正经地开始思考言冰云去色诱沈婉儿的可能性。

当然他跟范闲都清楚这不过是在开玩笑。沈婉儿看起来仍然对言冰云有意，但她不是那种会出卖自己哥哥的人。而且沈婉儿看起来就是被沈重保护得很好，沈重不太可能让他妹妹掺和进一些重大的事情去。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沈重的把柄。”范闲想了想，还是将言冰云发现的账本问题告诉了李承安。毕竟这件事真绕不过去。

“锦衣卫镇抚使向敌国走私，若是向齐皇告发，确实能够重挫沈重，但是却不一定能弄垮他。而且齐皇未必不知道这个猫腻，说不定他舍不得这里面的利益。”李承安像是没察觉一样认真分析着用这件事来对付沈重的可行性。

“承安，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很多时候，最容易击垮人心不是武力而是利益。当然，对少部分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利益，比如说沈重，他走私，绝不是贪图里面的利益，而是想要做些别的。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一定会想要侵占里头的利益。”

“但沈重不会希望旁人插手走私的事情。因为他们目的不同，一旦那些人掺和进来，他一开始想要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分化北齐朝堂。”李承安接着说道，他跟范闲对视一眼，两人像是设好了陷阱，等待猎物掉进去的猎人。

“光是这样，是没有办法让北齐太后舍弃沈重这个能干的手下，我们必须要给她找一个替代品。”范闲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说上杉虎？”李承安点了点头，上杉虎确实是个好人选。他手中亦有兵权，而且上杉虎与沈重有杀父之仇，他若上位，必定不会放过沈重。

“还有一件事，我们该用什么理由将此事挑到明面上来？”范闲有些为难，该怎么取信北齐太后。若是理由不够充分，她怕是会认为这不过是他们在挑拨她与沈重的关系，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你觉得本宫有意争一争南庆帝位，故此愿意将拿出走私的三分利润交予北齐太后，换得北齐助本宫一臂之力这个理由怎么样？”李承安语气变得有些危险，眼睛也似笑非笑，让人分不清真假，“当然，明面上，还是要由范公子替本宫出面，好好与北齐太后商谈此事。”

“承安，你还真是，”李承安冲范闲偏头一笑，范闲立刻就说不出话了。

“范闲，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呢？冰云没说不能让我知道吗？”李承安有些疑惑地问道，按理说，账本一事本不该让他知道，但范闲却告诉他了。

“说了。为什么告诉你呢？”范闲思考了一下，最后跟李承安这样说，“因为要对付沈重，这件事就不可能瞒得过你，还有，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

“范闲，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李承安听了范闲的话，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有些烦恼。

“怎么了吗？”范闲疑惑地问道。

“你这样，我想袒护我二哥他们都不行了。”李承安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范闲。其实他这话明显就是偏着他二哥他们。

李承安自认自己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可是范闲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犹豫，让他做不了决定。若是旁人，他必定毫不犹疑地护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至于那个有可能会伤害到他家人的人，或是送到远方，或是送他去叫阎王爷，他都不会手软。可这个人是范闲，不是别人。

“你忘了，他们也是我二哥跟三哥，不是吗？所以你不用担心，就是此事真与他们其中一个人有关，我也不会捅出去的。”范闲早就决定好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承安的那一刻，也决定好了不会让李承安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范闲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可李承安终究不是旁人，就算最后真查出走私的对象是太子与二皇子其中一人，他退一步也不算什么。

范闲出门去找了上杉虎，将肖恩已死之事告诉了他，又用为肖恩报仇为借口煽动他与自己结盟，一同对付沈重。

上杉虎被他说服，两人一同来到了皇宫，此时李承安已经在北齐太后那里，两人倒是相聊甚欢。

李承安一反此前莽撞不知事的形象，反而给人一种感觉，之前那般姿态不过是为了他的野心勃勃，才装出来的。

“太后，不知你对我所说的意下如何？若能助我夺得南庆皇位，将来我必定会回报北齐。”李承安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挂着温和的表情，眼睛里却藏着一丝野心。

太后没有说话，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她就知道这南庆三皇子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范闲跟上杉虎求见。

“上杉虎将军就是本宫的诚意，太后何不见见他？”李承安笑着说道。他之前就跟北齐太后说了，他能说服上杉虎投靠太后，算是换取太后助他夺位的一点点诚意。

如李承安所说，上杉虎果然是来投诚的。沈重听说上杉虎跟范闲同去见北齐太后，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沈大人平日也是这般作为吗？未经允许擅闯宫殿，这在我庆国可算是大不敬，莫不是沈大人对太后有所不满？”李承安话中带刺地挑拨北齐太后与沈重的关系。

沈重连忙向太后请罪，北齐太后也明白李承安的心思，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太后，除了上杉虎这份大礼之外，本宫还可以应承太后，范闲回庆国后，接受内库。而内库之前与沈大人私下的交易，本宫可以让三成利给太后您。”李承安见挑拨不成，也没有在意。毕竟他们也没指望北齐太后会这么蠢，但信任就是这样一点点崩塌的。

沈重又慌乱地跟太后解释锦衣卫私下与内库的交易，还反过来质问李承安，为何要平白无故送这么一大笔金银财宝给他们。

“自然是希望北齐能够暗中相助我夺得帝位。”李承安面无惧色地回道。范闲试探性地问沈重，之前与沈重密谋之人是谁，可有三皇子愿意付出的多。

沈重自然不会轻易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谁。范闲跟李承安也不纠缠。李承安让太后好生考虑合作一事，就带着范闲离开了。

沈重劝太后一定要慎重，太后却认为李承安身为皇子，有夺嫡之心很正常。而且据他们所知，三皇子的势力远远弱于其他两位皇子，他想要寻求外援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他能将范闲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