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表 第8章 大雪（八）

"Where's my brother?"贺汐看着机器人的显示屏问道。

"RUN UP!RUN UP!"机器人一边想向前移动一边挥舞着机械臂指引贺汐往外围的街区跑。

天空下着小雨，不知道谁投掷了烟物弹，一群人推搡着一群人，贺汐披着雨衣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附近的机器人在最外围形成一个圈，最近的敏感色彩是红色和黑色。

飞机刚落地，贺汐和梦嫣然却联系不到梦恒赴，最近P城因为政客意见不和，还与区民相佐，各派的激进的分子常在街上发生械斗，警务来了也只有挨打的份，所以警务现在的态度也是以暴制暴。

"Where's my brother?"贺汐又拦下一个疏散智能，贺汐看见有些反光的玻璃面板，自己眼睛被雨水浸得湿润头发凌乱，目光灼灼，"Where's my brother?Tell me…Topaz…"扫瞄眼重复聚焦发散，仿佛在检索……

"bang!"贺汐抖了下，往响声那处看去，人头攒动，地上有血洇出来，"ATTENTION!RUN UP!"机械手打挥舞着，贺汐只好又奔跑起来。

梦嫣然在前几个站下了车，手上戴着贺汐给的手环，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偶，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发热了，刚才和母亲的通话没有透露，觉得自己像个大人了，但是和父亲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夜。

梦恒赴最近半年常来P国出差，有亲情卡，方便和A城的母女联络。外国通讯设备在P国会被屏蔽，可以用ID卡去各个通讯终端申请联网，ID卡没有限制，游客免费。

"滴、滴…"手环响了，"汐汐…"通话中传出嘈杂的声音，还有令人心安的男声。

"染哥哥。"梦嫣然在空旷的车站内悄声说道，刚才在显示屏终端打了视频电话后躲回导游机器人身后，后边是个玻璃花坛，刚好能把她隐藏起来。

唐七染听着梦嫣然讲述，联系不上大人，梦嫣然又发热了，降落后贺汐想去找唐七染芸芸，唐七染一边看着十几个指挥舵传回的信息，一边听着梦嫣然雀跃地讲想去哪玩，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小姑娘，梦恒赴身亡的讯息。

身边传来唏嘘声，唐七染取了六哥的工牌，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离这不远的莱克街区又有械斗，红衣服的几人面目狰狞对着疏散机一顿敲，镜头上呈现的效果像几个人嗑嗨了。右上角的有一缕暗红色的裙摆，站得很远，从朝天的镜头的缝隙里出现了几次，却吸引了唐七染的视线。银色的徽章掉到那人附近，机械屏四分五裂，镜头眼歪斜到一边，纤细的脚祼往上是暗红色的裙摆，那人的视线触了下镜头令唐七染心惊，之后像是被镜头上方的什么吓到，转身就跑。

唐七染立即起身去中控台，唐开暖看着玻璃窗外来势汹汹的弟弟，不明所以。唐七染拿了二哥的工牌就要走，"哎，哎哎，做什么你，你二哥才刚回去休息……"

唐开暖只好一人看全场，已经派了49人去了，医务在疏散圈外待定，疏散机在缩小距离，拆机的人后续要面临安保公司的索赔还有城区法的处罚。

唐开暖松了下衬衫的袖扣，对现场投回的影像不甚在意。砰！他看到自家弟弟开枪了，对准着同样是持枪的红衣暴徒的右手。有技术员上报着有语音的请求，是有在收录入的指令中的，因为传递撤离的指令优先，那台疏散机到了最小距离后才传回指令，“…Instruction?”

“Where's my brother?”年轻的东方女性面孔出现在11个镜头里，技术员调出莱克区有关这条指令的切片，说明有11个疏散机都听清过这个音色发出的指令。

“…Retrieve this person.”11个定格的切片和三个实时画面被传递，最中央的大屏上贺汐匆忙回眸，目光灼灼，唐开暖拿起手环正想呼唐七染，就看到贺汐飞扑到少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