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山庄占地广阔,从门口走到大厅,几乎走了两个时辰。
等终于能坐下好好说话了,顾寒舟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既然能用术法,为什么不直接瞬间移动?”
顾寒舟开口。
裴守月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瞬行执念这么大,上回听到她不会要走到云州他脸上那失望简直和听到不能翻案差不多。
“它懒,没学会。”裴行云开口解释。
陆渊笑眯眯拍拍顾寒舟的肩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肩胛骨要碎了,他终于知道为啥刚刚徐衍那被扼住命运的咽喉的垂死挣扎感是哪里来的。
“放手!”他咬着牙想掰开:“老子叫你放手!”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后脖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裴守月……
“你打晕他干嘛?”
“吵,没有礼貌,长得比我好。”
陆渊收起那笑眯眯的表情,低沉着声音回复,变脸比翻书还快,阴沉地像要滴出水。
他随手将顾寒舟扔出去,就见一个银发少年抬手接住。
“南夜,你这样子比狗好看多了——但还是没这小子好。”陆渊随意瞥了一眼。
看着南夜由狗变银狼再瞬间成人,以一个银发少年出现而目瞪口呆的徐衍:“你能变人——亏我一直以为你很弱不能化形!”
南夜:“我也可以不能。”
他看一眼背上背的顾寒舟:“你来?”
徐衍身后八条尾巴疯狂晃动:“刚刚因为顾寒舟惊吓变回狐形了,你确定我背得动?”
终于将人放到了床上,徐衍看着南夜很快变了回来,诶了一声,很有同胞爱的说道:“其实你那样子还挺好看的。平常为什么不用—”
“洗头发太麻烦!”
“银发专用洗发液比狗粮还贵!”裴守月的声音在徐衍身后默默响起—
徐衍……
这理由竟无法反驳。
顾寒舟醒来的时候,裴守月正坐在他的床头,一只手托腮闭目在养神,床边还放着水盆和毛巾。
烛火下她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一丝病弱的柔和感,她不说话不闹腾的时候看起来倒像个娴静似水的闺阁姑娘。
他抬起手,发现前几日颠勺烫伤的地方也好好上了药。
撑着床打算起身,一动脖子就疼得像要断掉,差点惊呼出声。
转头看到睡着的裴守月,顾寒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陆渊力可扛鼎,赤手可劈砖碎石。你不必觉得不如他,也不要小看自己的伤。虽然涂了药但还是好好养几日。”
顾寒舟在看她,依旧维持之前的动作,眼皮都没抬一下。
究竟醒没醒?
“谢谢你。”
顾寒说完,却见裴守月的搭在脸颊上的手指动了下:“不怪我就好。”
“我知道这一路你费了不少心。我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顾寒舟能觉察到一些,但他作为一个人即便在人中战力已到顶配但面对非人之物还是无能为力。
裴守月并没想过他会发现,毕竟徐衍在他跟前那么久要不是陆渊的缘故现身,他还浑然不知。“我既承诺了帮你,自然要尽力。”
裴守月回道:“云海山庄水深,陆渊正邪难辨。你没事别招惹他。
能躲则躲,与他对上,我也讨不到好。”
“你也会怕?”
顾寒舟不由好笑。
“我只是嘴毒贪财爱捉弄人,陆渊却是个强悍不讲道理的疯子。
在同样不讲逻辑的情况下,他比我强太多。”
裴守月说完,顾寒舟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颗珠子。
“这是什么?”
“珠甲。”
裴守月解释,“戴在身上能抗一次致人死命的外伤。”
“就一次?”
顾寒舟打量着,色泽匀润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若是寻常人拿给他的他或许只会当成一粒普通珍珠。
可裴守月——
“就一次,碎了就无用了。”
“多少钱?”
顾寒舟心有余悸,三千亩地给出去,他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却见裴守月弯了弯嘴角:“不值钱的小玩意罢了。”
“你为什么突然如此?为了五万两和三千亩地?”顾寒舟自嘲一笑,那是他全部身家都用来翻案了,也不知祖宗会不会气得来托梦。
却见裴守月突然睁开眼睛望向他,
“为了你。”
两张同样精致的脸,
倒映在彼此的眼眸中,
他长得确实好看,
裴守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