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守月和黑着脸还在剥豆角的顾寒舟面对面坐着,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以司徒清风的能耐,最多三天就能把你捞出去的。毕竟谁都不会把在大牢里剥豆角的厨房杂工和杀了主事的苍云卫主帅联系在一起的—”
“你到底图什么?”
顾寒舟觉得裴守月像只老猫,而自己像是一只无辜掉入她陷阱的老鼠,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骂人也不是对手。
唯一的好处,就是天天被气得面红耳赤,脸色红润,瞧起来像是身体倍棒!
也不知道封海从哪认识这种人的!
等他出去,先想办法找到封海,然后把他打一顿,再断绝关系!
“图你长得好看呗—”
顾寒舟……
“你疯成这样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等你疯成我这样,就明白活不下去的是别人,比如现在的你——”
顾寒舟……
好想死——
“所以你到底进来干什么?
又把我送进来干什么?”
“两个月前,这间牢房里跑了一个犯人。两个月后,你住了进来——”
裴守月神神秘秘地侧身上前,就连一旁的徐衍都屏住了呼吸,甚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两者之间应该没关系吧—”
顾寒舟已经摸透这疯子的逻辑了。
她纯粹就是觉得耍人好玩,嘴里的话没一句能听——
“那个跑了的人正是替苍云卫物资案的运输人员—”
裴守月凑到顾寒舟的豆角前,拿出一个,举了起来,
“眼下的你等同于我手里这个没剥开的豆角,而你面对的是那一盆已经被剥开的异类—”
“你真的会帮我吗?”
顾寒舟接过她手里的豆角。
“剥豆角吗?”裴守月问。
徐衍……
顾寒舟……
“我说的是翻案?”
顾寒舟想他大概冤枉封海了,没准他做的对。
裴守月可能确实是个世外高人只不过脾气有点怪。
裴守月伸出手,顾寒舟下意识握上去,
“多谢—”
话音未落,
就听到她同时开口:“五万两!”
奸商!
两个声音同时在徐衍和顾寒舟心里响起!
虽然很为难,
但犹豫了一会顾寒舟还是开了口,
“我现在没钱—”
裴守月看他一眼,“那你有什么?”
顾寒舟……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裴守月嗤笑一声:“你小子想吃霸王餐吗?”
“你和封海到底是不是朋友?”顾寒舟由衷怀疑——
“我和他是朋友也不影响我宰你这只肥羊—”裴守月漫不经心剥开一个豆角。
听到肥羊两个字,同时受伤的一人一狐……
顾寒舟……不要脸!
徐衍……真不要脸!
“顾家在云州有良田三千亩,是你家老祖宗记在别人名下的——”
裴守月掏出一张地图。
“我前些日子去踩过点,都是些良田沃土—”
踩点……
顾寒舟抬眼瞥了那地图一眼,密密麻麻,注解清楚,哪块地适合种什么,一年几收,庄头人如何?
甚至当地收税的官员脾性如何,详实无比,显然觊觎多时。
“你想要哪几亩?”
顾寒舟叹口气有些认命,那是老祖宗留下交代绝不能动用的,他逃命时都没想过要动。
“全部!”
他听到这两个字时,脑子嗡嗡作响,一度怀疑自己耳背,人怎么能贪心到这种地步!
“你就不怕有报应?”
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你就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