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清嚣 > 第47章 碎梦

清嚣 第47章 碎梦

作者:生时晨露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22 04:14:38 来源:文学城

萧夕朝没有立即去质问太子,那样会暴露翠濛,他耐心的等了几天,并找到吉公公帮忙办一件事。

吉公公听完大惊失色,连说不合规矩。

萧夕朝一改以往的软和态度,一定要吉公公把东西给他带来。

如此是坏了宫内的规矩,吉公公甚是为难,只说尽力为他办到。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吉公公不敢越过太子,事先去给太子捎了话。

谁知太子竟然点头应许。

几日后的夜晚,徽玉园响过三更天。

院子里摆了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案,几许贡品火烛。在凄冷月色下跪着的是萧夕朝,他衣着雪白,往铜盆里丢入纸钱。

为人私祭,却没有立下牌位。

庭中冷风穿过,冻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吉公公上前为萧夕朝披上斗篷,又被他推开,只能叹息摇头。

景诏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萧夕朝。

无比的冰冷刺目,他们连日的争执和冷战耗光此前攒下的所有温情,相见都已黯然。

景诏靠近他,他卡住萧夕朝的肩膀,用斗篷紧紧裹住他。

“只这一次,宫中夜祭是忌讳。”他只能忍这一次,多了也不行。

“忌讳吗?”萧夕朝反问他:“我心中有愧,不还一二总是夜不能寐。”

“本宫宽恕了西陵其他人,谁敢来梦中叨扰你?”景诏说。

“殿下以为呢?”

他语气听在景诏耳朵里充满了讥讽,景诏一下站起来和萧夕朝对视,“西陵事已了结,本宫没有牵连任何人,你有什么不满要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本宫!”

“萧云筹呢?殿下忘了他吗?”萧夕朝提醒他,西陵还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景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胸腔中犹如烈火烹油,啪的打落萧夕朝手中纸钱,暴怒道:“萧云筹!又是萧云筹!我放过西陵所有人不够,你还是惦记他一个死人,他自己畏罪自裁,你找我要什么缘由!”

“殿下!”

萧夕朝弯腰拾起一张张雪白的纸钱,投入火盆,而后直视景诏愤怒的目光:“你敢指天发誓,萧云筹是畏罪自裁!你敢拿你的皇位和声誉发誓,他不是你杀的吗?!”

景诏顿时愣住,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萧夕朝不顾一切的质问,好像回到了琼林那天。

他心底裂开一条大缝,无数风刀霜剑吹进来凝结血肉。某个瞬间,他后悔杀了萧云筹,他让一个死人成了萧夕朝心中不可磨灭的月光。

夜晚一片死寂,景诏不准备反驳。

他的沉默给了萧夕朝致命一击,萧夕朝颤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无辜之人?为什么让萧云筹身负骂名死去?

“为什么?”景诏仿佛听到了一件极荒谬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你和萧云筹是什么关系,要为他一次次来中伤我!我就活该受你的蒙骗,相信你们真的是兄弟之情?萧夕朝,你演的可真像啊!你敢指天发誓吗,发誓你和萧云筹没有兄弟以外的任何关系?!”

萧夕朝脸色惨白,身形不稳的一晃,“你拿走了我交给使节的信对不对?”

景诏拿出压在袖口的信封,把那信纸徐徐展开,上面的字他几乎能背下来,“桂花载酒,少年同游,旧日事过难再追,望君前程似锦,功—不—唐—捐!”

最后几个字落下,萧夕朝绝望的闭上眼睛跪坐在地上。

一念之差,他不是对萧云筹旧情难忘,他只是想劝萧云筹放下,莫再自苦。

“你骗的我好苦啊,夕朝。”景诏走过去,把信纸甩在他脸上。

“我原来真的想要忘记的,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你好好的在一起的。可你呢?夕朝,你放下了吗?”

他指尖点向萧夕朝心脏的位置:“你为他欺骗忤逆我,甚至不惜献身于我。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晔京?你为什么不留在西陵一辈子不出来。”

景诏转身不再看他,

“过去罪责在我,萧云筹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景诏面色凉薄的一笑:“他不无辜,本宫杀的就是曾经强迫你和觊觎你的人,本宫何错之有。”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萧夕朝不认为景诏会空穴来风的就去拦了自己的信件,一定有什么地方让他发现了端倪。

“什么时候?”

景诏回想到萧夕朝给胡龄探病的那一天。

胡龄早在他人处知道了自己和萧夕朝的关系,景诏担心胡龄是装病,借此令萧夕朝难堪,所以让暗卫随身看护,防止胡龄言语过激伤及萧夕朝。

万万没想到的是,胡龄吐露出一个秘密。

他在内阁听着暗卫禀报,气的砸了一桌的东西,连着好一段时间不想去看萧夕朝。景诏需要冷静下来,重新问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他的谎言。

景诏摇摆不定,在温暖的谎言和残酷的真实中徘徊。

后来的一个夜晚,萧夕朝抱着他说不要难过。景诏没有说谎,在那一刻,他准备放过萧云筹的。

可萧夕朝关心则乱,被庞隽和胡龄的事捆住手脚,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异常,成了被动的人,慌乱之下还藏起了西境密报。

“千不该万不该,是你心里有他才害了他。”

景诏转身不看萧夕朝支离破碎的神情。

“你该杀的人是我!”

景诏听到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话语,他抬头向天,遏制住眼眶的酸涩,缓了一下,“回去好好睡一觉,忘了萧云筹,也忘了西陵,本宫可以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萧夕朝哀莫大于心死,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太子以为两人还能重头来过。

“我忘不掉,你也忘不掉,剩下的时间,你我不过是互相折磨。”

“那就互相折磨。”

景诏喊了吉公公来,让他带萧夕朝回去休息,近来少出门走动。

言外之意,是变相的软禁。

吉公公一脸惶然,想去劝萧夕朝低头。

萧夕朝却收住所有悲伤,放下方才的颓靡无助,从地上起来,走的决绝,一丝眼神也没留给景诏。

铜盆中火苗燃尽,最后一丝温度消散在夜风里,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景诏回头了。

他看到萧夕朝踉跄的背影。

路上萧夕朝不发一言,他的脚步在路过新梨园时停了下来。

萧夕朝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去看看胡龄。”

吉公公犹豫一下,同意了,反正太子没有明言说何时开始软禁。

“多谢公公。”

萧夕朝知道是吉公公给的方便,他会尽快说完要说的话,不叫人为难。

新梨园伺候的人少,加之西陵一案,胡龄更是深居简出,门口的人萧夕朝不认识,或许是太子特地安排来的。

看见他来了反而恭恭敬敬的行礼,说侧妃正睡下了。

等人通传胡龄后,萧夕朝推门直入。

胡龄简单披了衣服,伺候在旁的阿柳吓了一跳。

萧夕朝说:“我和侧妃有事相谈,其余人全部下去。”

“萧夕朝,你放肆!”胡龄柳眉倒竖,指着人骂道。

阿柳心知肚明,胡龄还能坐着侧妃的位置全是因为萧夕朝,她知情识趣地退下,走时劝胡龄务必心平气和。

房间里的只剩下胡龄和萧夕朝沉默对峙。

萧夕朝开口打破局面,:“太子知道了我和萧云筹的旧事。”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夕朝,你的谎言被戳穿,恼羞成怒了是吗!”胡龄讽刺道。

萧夕朝佩服她的蠢钝,现在还对自己犯的错一无所知。

“你知不知道那天太子在监视你,监视整个新梨园!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传到他耳朵里,你故意说出来那些事情,再逼我承认是吗?”

胡龄不否认。

她从宴会上察觉到萧夕朝和太子不正常的关系,源源不断的嫉妒让她根本没办法冷静思考,她要戳穿萧夕朝的真面目,让太子看到萧夕朝这副皮囊后的自私凉薄。

面对萧夕朝,胡龄根本不为所动,她说:“你惺惺作态给谁看!是我逼你离开西陵的吗?抛弃我哥哥的是你,抢走我丈夫的人也是你,唯有你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无可救药。”

萧夕朝从西陵经营到晔京,因为胡龄的无知全毁了,还搭上萧云筹一条性命。

胡龄反问道:“你现在装作悲伤的模样给谁看,需要你救我父王哥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沉醉在太子的温柔乡里,还想得起西陵吗?!”

庞隽那时要向萧夕朝求情,胡龄是百般的不愿意,她深感羞辱。

这居然也成了她发难的理由,萧夕朝自嘲似的一笑。

“求情?”萧夕朝不知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求情?”

“你攀上了太子,难道还会在乎我哥哥的死活!”

是非都叫胡龄说光了,萧夕朝不声不响地走近她,初时还面色如常,下一瞬直接挥手摔碎了胡龄的妆匣。

红木匣子四分五裂,金钗珠玉散落一地,胡龄花颜失色好不狼狈。

胡龄呆住了,然后听见萧夕朝说:“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愚蠢,你以为太子是什么人?如若真相大白,他会杀我泄愤?我告诉你,只有卑微无用者才杀枕边人,景诏一国大权在握,一旦旧事揭穿,死的肯定不会是我,杀我根本平息不了他的耻辱和怒火。”

“萧云筹没有参与谋逆,他是被人逼死的,西陵上下有人吩咐过,把责任通通推到了他一人头上!”

胡龄震惊的瞳孔放大,她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你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你最会说谎了!”

“啪!”

萧夕朝一巴掌扇在了胡龄的脸上:“若不是萧云筹对我有恩,我今日必杀你!”

他对萧云筹迟来的愧疚,还有没送出去的家书,全葬送在这一巴掌里。

胡龄跪倒在地,腿软的爬不起来。

“你在撒谎,你一定在撒谎,我哥哥对大周忠心耿耿,殿下不会的……殿下不会杀他!”

萧夕朝居高临下,他为萧云筹的付出而不值,不论是他还是胡龄都辜负了萧云筹。

“太子知道了我和萧云筹的关系,庞隽还要我去求情,在太子面前火上浇油。”萧夕朝几乎不敢想象太子当时的心情。”

“你以为是谁害死的萧云筹,难道是我嘛?”

他的话成了压倒胡龄的最后一根稻草,刺激地胡龄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萧夕朝扭头离开,并不理会胡龄的失态。

如今责骂也好,怨憎也好,他们再难回头。

吉公公在门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受,太子心爱萧夕朝不假,好好的何至于走到这步田地?

那日太子生辰,萧夕朝拿了一柄小小刻刀,为太子刻下了一枚印章,太子日日配在身上。吉公公好几次看见萧夕朝偷瞧太子的眼神。

他敢打包票,绝不是毫无情意。

“公子,殿下一生于公于私,未尝败绩,遇见您,才头一回知道什么是情关难过。殿下做错事奴才也认了,奴才不敢求您原谅殿下,可是徽玉园的几年,殿下对您,是真的放在心尖上,只是情到深处,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些事。”

吉公公苦口婆心的絮叨着。

萧夕朝恍惚之间,想起第一次到徽玉园时,自己陪在穿着喜服的胡龄身边,他到了东宫头也不敢抬,只看到太子身上明亮的喜服。

喜服胸口处是满绣的金龙海棠,衣摆下一片如意连纹,萧夕朝都记得。

“我走进东宫的那天就错了,沈凛说的对,我这样命如草芥的人,本该悄无声息的死在驿馆里。”

过去的二十年人生中,萧夕朝为活着为自由,付出了太多,他疲倦的回想着,所谓自由值不值得现在的隐忍?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