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 第33章 商议

回到府中，苏清漪就被月冉勒令休息，苏清漪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渐晚，沈砚就坐在榻边，目露担忧，见苏清漪醒过来，才小心地把她扶起来，“感觉如何？”

苏清漪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想喝水。”

沈砚早早就备好了水放在小炉子上温着，便倒了一杯给苏清漪。

“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沈砚接过苏清漪喝完的杯子，问道。

“今日风大了些，多站了一会，”苏清漪调整了坐姿，“没事。”

“真的没事么？”沈砚有些不信，这都半年了，还没什么好转的样子。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苏清漪说道，“明日我回一趟家，有些事情要同父亲商量。”

“你现在这个情况…”沈砚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一定要亲自回去么？让月冉她们走一趟不可以么？”

苏清漪看着眼前这两人皆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妥协道，“罢了，明天让兄长来一趟吧！咳咳。”

月冉退了出去后，苏清漪开始消化今天得到的一切信息，脸色变得越来沉。

“沈砚，若我要弑君，你会阻止我么？”苏清漪风轻云淡的说道。

“不会。”沈砚都没考虑，直接脱口而出。

苏清漪脸上浮现出笑容，“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么？”

“我不必问。”沈砚说道。

苏清漪身体前倾，伸出手抱住了沈砚，声音闷闷的，“我发誓，我今日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杀了他。”

沈砚只愣了一瞬，便抬起手轻拍她的后背，“发生什么了？可以告诉我么？”

“长姐怀孕了，”苏清漪的声音变得更低落，“黛昭仪告诉我这是萧玄故意为之。”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苏清漪咬牙切齿道，“最好这一切只是意外。”

“那皇后娘娘打算？”沈砚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意外，感觉一些事情同前世相比已经有了不同的走向。

“今日劝长姐将孩子留下来了。”苏清漪靠在沈砚身上说道。

“皇后娘娘原本是打算…不要？”沈砚惊讶过后，又觉得这似乎在情理之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家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家族考虑，无论是何身份，身处何种境地。

“但是这对长姐太残忍了，”苏清漪有些疲惫。

“一切都有办法解决的，”沈砚安慰道，“等明天兄长来了之后，我们再好好商议一番，别担心。”

“嗯。”

“那你今日同黛昭仪说什么了？”沈砚又问道。

“没说什么，”苏清漪道，“黛昭仪只是跟我说了长姐怀孕这事，可能有皇上手笔，这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么。”

“你倒是真的很信任她，”沈砚声音也有些闷，“你当时对我还百般试探呢！”

苏清漪起身，看着沈砚，“你这是？吃醋？”

沈砚没说话。

“黛昭仪是个女子，你这醋意从何而来啊？”苏清漪笑道。

“夫人，你可能低估了你自己有多吸引人。”沈砚就这样低头看着苏清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砚看见眼前之人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久到自己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却见眼前之人忽而一笑，开口道，“沈砚，你好像也低估了你对我吸引力。”

沈砚怔住了。

天地之间，忽然间万物失色，唯余眼前一人巧笑倩兮。

苏清漪的手，在沈砚的眼前挥了挥，沈砚这才回过神。

“咳，那什么…我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有。”

苏清漪看着他踩着慌乱的步伐，走出去，笑了笑，「这么不禁逗，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第二日午后，沈砚同苏清晏回到了府中，彼时苏清漪正在喝药。

“我听明渊说，你昨日入宫回来后又病到了，”苏清晏一脸担心，“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昨日进宫正好碰到了张太医，张太医重新开了药，今天试了一下，还不错！”苏清漪说道，“我们去书房说。”

三人一同去了书房，坐下后，苏清晏说道，“还是没寻到风老的踪迹。”

“风老本就说要外出云游，”苏清漪安慰道，“找不到很正常，况且就算找到了，也…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毕竟当年你这身体还是风老医好的，还是要加派人手去寻，”苏清晏说道，“不过你今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兄长，昨日进宫，我发现，”苏清漪长叹一口气，“长姐已有两月身孕。”

“什么？！”苏清晏直接站了起来，“那长姐的身体可还好？”

苏清漪点了点头，“就是神思郁结。”

“神思郁结？”苏清晏眉间也带了点忧愁，也明白当下的情形，“唉，这…那长姐是怎么打算的？”

苏清漪摇了摇头。

“这怎么行！”苏清晏在书房中踱步，“我这就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沈砚在一旁拦住了苏清晏，“兄长且慢，清漪有话还未说完。”

苏清晏看向妹妹，“什么话？”

“但是，我昨天已经劝过长姐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了。”

苏清晏隐隐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苏清晏回到座位上坐好，“这事还是要尽早告诉父亲才是。”

“嗯，”苏清漪自然是赞同的，犹豫片刻苏清漪开始开口道，“昨日进宫，我还见了黛昭仪。”

“你见她们兀尔格人做什么？”经秋猎刺杀之事，苏清晏对于兀尔格的人实在是什么好脸色。

“嗯，长姐给了些消息，我去找黛昭仪确认一下。”苏清漪说道。

“长姐给你传了什么消息？”苏清晏追问，“不过长姐为什么不给我传消息！”

“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再者，宫中之事，以兄长外臣的身份，如何插手？”苏清漪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过就是说一句，你那里有十句等着我。”苏清晏小声说道。

沈砚含笑坐在一边看着兄妹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拌嘴。

“我们不是一直在调查凌真上师？”苏清漪没有理会兄长的“控诉”，直接说道，“我们只知道他在跟着大皇子一同回京，然后被引荐给陛下，但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

“嗯。”苏清晏知道这件事，无论是苏家还是谢家的情报网，都找不到有关这人的信息。

长姐告诉我，这个人在宫中同黛昭仪有过交集，所以我便去了绮云殿试探一下。”

“那可有收获？”苏清晏问道。

“他最开始是出现在江南，我们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永昭人，”苏清漪点点头，“所以我们只是在兀尔格那边也只是粗略的打探了一下，不对！这不是重点！”

“啊？”苏清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重点是，黛昭仪告诉我，长姐有孕，并非意外。”苏清漪说道。

“当真？”苏清晏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低沉。

“我猜，他是觉得苏家和沈家近来的关系有些脱离他的掌控，所以…”

苏清漪虽然没有说完后半句，但是屋内的人都是聪明人，哪能听不出苏清漪的未尽之言。

“混蛋！”苏清晏怒骂道，“无耻！”

“想来这几日，宫中就会有喜讯传出了，”苏清漪看着眼前因愤怒而涨红了脸的兄长，“此事，我本应该回家告诉父亲母亲的，但是我这身体，实在是受不得风了，劳烦兄长了。”

“无碍，你好生修养，我立刻回府告诉父亲母亲。”苏清晏起身就要告辞。

“兄长，”苏清漪也起身拉住兄长，“告诉母亲要准备些信得过的人，送到宫里。”

苏清晏感觉到手臂上，小妹握着的地方传来的妹力度，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

“现在也可稍微安心了些吧？”沈砚揽着苏清漪坐下。

苏清漪微微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嗯。”沈砚点了点头。

苏清漪冲着外面喊道，“月冉！”

“小姐。”

“我这些日子做了些药丸，你十五那日带着月诗进宫，送给长姐。”苏清漪吩咐道。

“月诗？”月冉问道。

“嗯。”苏清漪点点头。

“是，奴婢明白。”

“为什么要带月诗？”沈砚问道。

“只是一个猜测，”苏清漪说道，“秋猎回京之后，萧玄派了吴内侍来送药，以示恩宠。”

“嗯，我记得那日我并不在府中。”沈砚也回忆道。

“嗯，那天我派月冉回苏府，取一些书回来，吴内侍来的时候，是月诗在身边，”苏清漪拿起案上茶壶倒了两杯茶，“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吴内侍进屋后看见月诗的的神情，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却还有些激动和欣喜。”

“你这婢女在改名之前，叫什么？”沈砚问道。

“吴月。”苏清漪回答道。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是一位叫吴山的小厮给我带的路？”沈砚说道。

“嗯，这两人是兄妹，”苏清漪饮了一口茶，平缓了喉间干涉，“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去和丰楼旁取药，报的是什么名字？”

“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