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第2章 兔子耳朵

深冬的阳光斜切过教室窗棂，许尤尤握着温热的草莓牛奶，忽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争执声。

“商晏，你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上次模拟考数学才98分，这像话吗？”

她的脚步顿在楼梯间，透过门缝看见商晏靠在墙上，卫衣帽子半掩着脸。他指尖夹着支笔，在掌心画着什么——是她昨天随手送他的樱花贴纸图案。

“知道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少见的认真，“下次会考满分。”

午休时，许尤尤在课桌里发现张数学卷子。

红色的150分格外刺眼，错题本上用荧光笔标着她看不懂的解题步骤，页脚画着只戴着兔耳朵的小兽，旁边写着：“笨蛋，这次公式又用错了。”

她摸出书包里的涂鸦本，翻到最新一页——是商晏昨天在天台画的星图，旁边贴着半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七年前的儿童节。

晚自习停电的瞬间，教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许尤尤攥着手机照亮课本，忽然看见商晏从抽屉里摸出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

“给你的。”他的声音混着蜡烛燃烧的噼啪声，耳尖在火光中泛着红。

打开盒盖的瞬间，她捂住嘴——是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雪白色的耳朵上系着枚银色星星吊坠。

“修好了。”商晏用铅笔敲她脑袋，“当年你哭着说兔子耳朵断了，我偷偷带回去缝了三晚。”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暴雨夜。

爸妈在医院吵架，她抱着断耳的兔子蹲在巷口哭。穿蓝色雨衣的少年撑着伞出现，裤脚沾满泥浆：“别哭了，再哭兔子耳朵就真的长不出来了。”

后来他带她去天台，用粉笔在地上画星星：“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迹，就像我们总会遇到对的人。”

深夜的天台，商晏架起画板：“教我画兔子。”

许尤尤握着他的手移动炭笔，忽然发现他袖口露出的青色纹身——是只兔子捧着星星，和她课本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疼吗？”她指尖轻轻掠过纹身边缘。

“不疼。”他垂眸看她，瞳孔里映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想到是为你纹的，就不疼了。”

风掀起他的卫衣帽子，露出后颈新纹的小月亮刺青。

许尤尤突然想起今天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看见的画面——商晏掌心的樱花图案下，藏着行极小的字：“尤尤是我的小月亮。”

远处传来宿管阿姨的手电光，他们笑着跑向楼梯间。

楼道声控灯次第亮起，照亮商晏唇角的笑，和许尤尤手里紧攥的兔子玩偶。她忽然明白，原来七年前那场雨不是意外，而是命运写下的，最温柔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