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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衿吃完两个橘子,就到了刑部。
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
“证人到~”我被领入大堂,里面乌泱泱的挤了一大堆人,殿中间站着弄初,秦朗坐在台子左侧方,正前方是大理寺卿周远山。
右侧空了个位置,应该是柳子衿的。
“郡主。”见我过来,众人对着我微微行礼,并搬来椅子。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能让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共同介入审理的,绝非一般的命案。
这弄初到底是什么人?
秦朗冲着我,脸上是少有的正经:“郡主,今日冒昧邀您前来,是想请您帮忙做个证当然了,您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您若愿意说,您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不知郡主可愿配合下官?
“我定知无不言。”我微微挑眉。
秦朗听我说愿意,转身对着柳子衿笑道:“柳大人,您看要不要先......”
柳子衿慢悠悠地起身,理了理衣角:“那就少史大人替本官留这吧,本官先回避一下。
“是,柳大人。”少史应道。
说完,柳子衿幽深的目光在我和弄初身上扫了一圈,转身出了门。
案子审理得很慢,大约是说当朝姚太傅遭人暗杀,另外几名朝中有资历的官员也收到威胁的纸条。
通过现场比对和伤口鉴查,再加上那晚太傅府中下人的描述,发现弄初嫌疑很大。
此时,有府卫呈上一根折去剪头的箭柄、一支完整的羽箭和两张不同的画纸。
周远山捻起托盘上的箭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缓声道:“杨仲,据当晚太傅的人说,那日曾用箭射伤行凶之人的右肩,恰好你右肩有个箭痕,本官差人寻来了被行凶之人折下的箭柄,请你配合验伤。”
杨仲,他叫杨仲么?
“这有何难?”弄初淡定地拉下右肩的衣衫,让验伤的仵作仔细查看。
约摸两刻钟后,验伤的老者回复:“启禀大人,因时间已久,无法完全确定是否为该箭所伤,但从疤痕大小及愈合的程度来看,能肯定是箭伤,时间上也是吻合的。”
秦朗眯着眼,凌厉地看着弄初,冷声道:“将画纸呈上来。”
一旁的侍从忙将物品递上去。
秦朗拿起布画展开,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秦朗不解,询问的目光投向周远山。
周远山也是一脸茫然:“这之前是有字画的,莫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不知可否给下官看看?”在周远山怔愣之际,少史开了口。
秦朗递过去。
少史捧过画纸细细查看,又用指腹磨砂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转身吩咐府卫:“搬一盆水来,另外将烛火点上。”
周远山问:“这是作何?”
“之前柳大人曾教过下官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用。此乃桑皮纸,据传以人乳为墨,书于桑皮纸上,初干未显,遇明火即可见之。如果下官没猜错的话,这应当是用人乳代替墨汁写的。”
秦朗点点头,若有所思。
待一切准备就绪,少史拿起那张略显粗糙的纸置于烛火上方,果然,片刻后纸上的字便若隐若现,随之逐渐清晰:
“阿初,古语云:古之立大志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汝乃将门之后,必先担非常人之重责方能成器。姚太师当年挑唆齐皇征战,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多少无辜将士惨死,我朝皇子嗷嗷待哺,却因国破家亡沦为遗孤。如今天赐良机,我军集结于青江以南,拥立大皇子为王,待除去璟和,复朝指日可待。阿初,吾知此事于你不公,若能成事,你定为我朝功臣,若他日落败,吾当竭力护住杨家。
落笔:七叔。”
读完之后,现场鸦雀无声,在场官员无一不感到震惊,原以为只是一桩针对太傅及某些官员的谋杀案,却不想竟牵出前朝余孽,这些人甚至想推翻朝廷。
我如同被劈了道闪电,久久说不出话来。
古人说得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玩了这么久终于玩儿脱了。若这小公子真是前朝的人,那...... 后果我不敢想。
我不仅跟他厮混,还要为他作证。
若因我和他的牵扯,影响到父王和柳子衿,那我可就是天大的罪人。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几率很小,毕竟我跟他交往时并不知晓这些,查案的人又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我扯进去。
但万一呢?
我再怎么讨厌柳子衿,却也没想过要害他。
我抬眼看向弄初,发现他也一脸见鬼的样子盯着那张桑皮纸,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还有一张呢?”秦朗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哦对,有两张图的。
“这副图乃用裱纸所作,取人乳为墨书于表纸,吸水则画现。”
少史挽了袖子,捏住另一张图小心翼翼地放进盛了水的盆中,不一会儿,上面的图案便显现出来,是一幅画。
准确的说,是一幅美人画像。
我凝神一看,好熟悉!这是谁?
忽地脑门一闪,怎么觉得有些像我?
不对,与其说像我,不如说像我母亲年轻的时候。
可再仔细看,又分明不是我母亲。
我刚收回视线,赫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向我射来,对上我万分茫然的表情后又移到画像上。
弄初也在看我,我捕捉到他眼中的复杂,与他四目相对。
他一片坦然,没有丝毫心虚和异常。
我心下一颤,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我不愿意相信,当初那个让我心动的小公子,会是这样的人。
秦朗问:“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么?画上的人是谁?”
显然,在场的人也看得出,这画像上的人并不是我。
弄初淡然微笑:“若我说我也不知,秦大人信么?”
“这是从你那搜出的,你说你不知?”
“草民确实不知。”弄初低眉顺眼。
“很好。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秦朗指着写了字的那张纸问道。
弄初垂眸遮住眼里的汹涌,没有作答。
“将门之后......若本官没猜错,你应是前朝杨威将军的曾孙吧?”
弄初随意笑了笑:“秦大人猜错了,草民一介平民,并非什么将军之后,至于这两张图,草民也不知为何出现在我住处,大人还须好好查查。”
“铁证如山,你狡辩也无用,倒不如从实招来,还能留个全尸。”少史见他不承认,皱着眉头斥道:“如今物证已全,你需如实禀明,三月初七初八两日你在何处,皆有何人作证?”
弄初低笑:“这个,郡主应该清楚。我三月初七白日皆和郡主在一块儿,一直到亥时末郡主回府,夜里我回客栈歇息,再也未出门。三月初八子时前同样与郡主在一起,随后去了西江月和扬州来的楚家公子喝酒到三更,那日你们已经问过楚公子,酒楼的人也可以作证。”
秦朗听完,转眸看向我:“郡主,杨仲说的是否属实?”
我想起那副美人图,若放在之前,我定不作任何思考坚定地站他,可那幅图让我心神不宁,一时我心下有些犹豫。
但想到柳子衿说的只管说实话,我终还是点了头:“是。”
况且如果弄初是清白的,那我的假话会将他置于万劫不复,我如何能害他?
不过我这个字一落地,瞬间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奇形怪状的眼神。
我自小的大胆行径本就为人所不齿,后来与柳子衿成婚后,在外面吃喝玩乐与男子交往,更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有所避讳,所以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放浪不.羁。
这下一承认,更是坐实了我的“罪名”,虽说他们碍于我的身份不好只说,但想来心里已认定我给柳子衿戴了帽子的。
我是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他们再怎么看不惯不还是得对我毕恭毕敬么?
“不对,这两张画纸不像之前的。”突然,周远山起身道:“之前的虽然我未能细看上方的内容,但我确定隐约能看见字样。少史大人不是说,这个初干时就看不出字么?何以到本官手上时看得有字?本官觉得有人将两张图换过。”
秦朗一凛,神情严肃地扫过弄初:“周大人意思是,他不是那天的刺客?”
若图纸真的被换过,那说明可能有人故意让他们看到这张图纸,故意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杨仲身上。
“也并非全然如此,这只能说明此案或许还有其他隐情,至于杨仲,若人证物证皆无法坐实,恐怕还要重新审理。”
听周远山这话,有可能弄初并不是谋杀太傅的人?我莫名松了口气。
秦朗思虑良久,叹了口气:“不如请柳大人进来商议,看是先追查还是先禀报皇上。”
最终,由于证据不足,几人敲定先上报朝廷,将弄初限制在刑部指定的客栈由专人看守,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审问。
庭审结束,已经是午时。
该退的都退去了,弄初经过我身边时,停住脚步轻生对我说:“多谢郡主肯为我作证。”
我心口一紧,下意识地唤住他们:“秦大人。”
“郡主有何吩咐?”这秦朗也是个装模作样的,平常没见对我多有礼,人多的时候倒是恭恭敬敬。
“这个案子,跟我没关系了是吗?”
秦朗微笑:“自然是与郡主无关了。”
“既然没有关系,那能不能把他借我半天,我有些私人的话想问问他。”
这话一出,秦朗本能地望向柳子衿,眼神变得有些诡异:“这......”
柳子衿冷眼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丝讽意。
秦朗故作为难:“郡主,您既吩咐了,下官自然没什么话说,只是......要不您跟柳大人商量商量?”
秦朗这狡诈的狐狸,把矛盾扔给我和柳子衿,丢下弄初自己跑了。
弄初脸上多了几分尴尬,而柳子衿依旧板着个脸,不声不响拽得跟二万五似的。
好吧,左右是我有求于人家。
“柳大人?就一会儿?”
“两柱香的时间,我回府等你。”柳子衿似乎忍无可忍,甩袖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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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庭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