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物理效应 第42章 第 42 章

又过了几天，刘世轩终于把餐厅联系好，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一天是周五，课都结束后，肖敬然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刘世轩凑过来，看着他说：“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肖敬然不看他，继续收拾东西，小声说道：“不去。”显然，这场漫长的冷战还没结束。

刘世轩笑嘻嘻地说：“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肖敬然：“你找别人吃去。”

刘世轩嬉皮笑脸道：“没别人，就想找你去吃。”

肖敬然提高了声调说：“李欣悦啊，你可以找她去吃。”

“嘶~”刘世轩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却带了一丝笑意地看着肖敬然说：“你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在吃她的醋吧？”

肖敬然像炸了毛一样，把包往床上一扔，猛地站起来，嚷了一句：“你说什么呢？！”结果站得太急，头磕在上铺床板上，疼得他“啊”地大叫一声，然后揉着头顶，龇牙咧嘴。

刘世轩看了很是心疼，也过去帮他揉脑袋，边揉边说：“你看你，急什么？有话不能好好儿说？”

肖敬然一把推开他，喊道：“你走开！”

刘世轩拉住他手，左右摇着，一副委屈样儿地说：“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块儿走。我好不容易订的位子，你不去会后悔的。”也就是宿舍当时没别人，不然谁看了都不能相信这是刘世轩一个大男生能撒出来的娇。

肖敬然有点心软，问道：“什么日子啊？要庆祝什么吗？”

刘世轩不想暴露要表白的真实目的，随口编道：“呃……我过生日。”

肖敬然眉头一皱：“你生日不都过了吗？”

刘世轩：“啊……阴历生日！”

肖敬然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他，说：“你一大老爷们儿，成天老过生日干嘛？还嫌长得不够快啊？”

刘世轩拽着他就往外走：“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就得跟我去！”

肖敬然没办法，只得由了他。两人走到校门口打了个车，直奔餐厅。

肖敬然问：“怎么不开车？”

刘世轩：“因为要喝酒。”

果然，餐厅里烛光摇曳，气球装饰，乐曲曼妙，红酒牛排，浪漫至极。肖敬然有点恍惚：“这……是要干嘛啊？”

刘世轩有点紧张，先跟肖敬然喝了点酒，他又不好意思直说，于是就说起了丽源日化最近这些狗血事件。他把怎么打听到是谁陷害自己的，确定目标后，又是怎么采用了上次肖敬然出的阴损坏招戏弄赵老头儿的，以及最后老赵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夜辞职的事全讲了一遍。

肖敬然听得特别认真，并且几次笑出了声，同时他也明白了最近这段时间刘世轩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经常见不到人，还无视自己。肖敬然在刘世轩绘声绘色的讲述中慢慢解开了心结，消除了猜忌，心中又充满了阳光，脸上也不自觉洋溢起了笑容。

肖敬然说：“原来，你是拉我出来庆祝胜利的啊？因为是我出的主意让赵庆国出局的，所以你请我吃顿大餐倒也合情合理。”说着，他往嘴里塞了块牛排。

刘世轩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嗯，也算是吧……”

肖敬然鼓起勇气问：“那你……跟李欣悦……有没有在一起？你喜欢她吗？”

刘世轩迅速回应道：“怎么可能！我俩那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肖敬然继续问：“那你会去韩国吗？”

刘世轩沉默了一下，问：“你希望我去吗？”

肖敬然：“我……”

刘世轩迫不及待：“说呀。”

肖敬然：“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立场帮你做这个决定……”

刘世轩：“如果你有呢？”

肖敬然：“我不能左右你的未来。”

刘世轩：“你能，只有你能。我听你的，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他的眼睛被烛光映得闪闪发亮。

肖敬然沉浸在他炙热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不能……”

刘世轩紧接着说：“你不想我去是吗？我不去，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他牵住了肖敬然桌子下面的一只手。

此时的气氛太暧昧了，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两人的心跳咚咚作响。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服务员把蛋糕推了上来。

刘世轩吓了一跳，迅速放开了手。他紧张地站了起来，做作地说：“那……咱们先吃蛋糕吧！”

肖敬然也站了起来：“你果然是过生日啊，还准备了蛋糕！”

蛋糕上画着两个男孩子，肩并肩坐在海滩上看日出。

“这两个人好像你们俩啊！”服务员在旁边笑着说，说完也觉得有点突兀，便迅速出去了。

刘世轩拿起刀准备切蛋糕，肖敬然赶忙说：“别，别切在他俩中间，我也不想他们分开。”

刘世轩转头看着他的眸子也在闪闪发光，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是。我……”

正在这时，刘世轩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挂断了。

“我想跟你说……我……”

手机又响了，他看都没看又挂断了。

“就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

手机再次响了……

肖敬然温柔地说：“是谁啊？你接吧，估计有急事。”

刘世轩看着手机，不耐烦道：“我小姨！你说她老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他看了肖敬然一眼，接起了电话：“喂，小姨……”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大，因为房间里很安静，肖敬然离得又近，所以他清楚地听到王敏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小轩，你妈出事了！快，现在赶紧回西安！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你赶紧来，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你妈见上一面！”

刘世轩拿着手机瞬间傻眼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对着电话大喊：“我妈怎么了？！她怎么了？！”

王敏：“车祸，她被汽车撞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要等过去才能知道。我不等你了，我们到西安再见吧。”

此时，刘世轩全身发抖，眼眶发红，眼泪开始不可抑制地大滴大滴滚落。他抓起大衣，拿上背包就往出跑。

肖敬然跟在他后面也跑了出去。

经过大厅的时候，服务员在后面喊：“先生，您的鲜花还没上呢，还有菜没上齐呢。先生，您账还没结呢。”

刘世轩吼道：“不要了，都不要了！”随后，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纸币扔给服务员：“够了吧？这些够结账了吧？”

服务员接过钱：“应该用不了这么多……”话还没说完，两人就跑没影儿了。

他俩上了出租车，直奔首都机场。

路上，刘世轩哭着说：“我妈出事了，小姨说她出车祸了，我得去西安找我妈！”

肖敬然使劲儿点着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我听到了，我陪你去，我陪你去西安。你现在这样太激动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刘世轩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叨咕着：“我妈不会死了吧？她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我一定要救我妈，我一定能！我必须能！”

看着刘世轩这样，肖敬然一把抱住他，也不禁心疼地流下眼泪。他轻拍着刘世轩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镇定，往好处想。”

两人到了机场，最近一班去西安的飞机满员了，只有头等舱还有座位。

刘世轩看看肖敬然，很怕他心疼钱，不愿意买头等舱的机票。没想到肖敬然想都没想就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说：“要两张头等舱机票。”

肖敬然长这么大头一次坐头等舱飞机，地方好宽大啊，座椅好舒服啊，但刘世轩这个样子，他什么心情都没有。

“你睡一会儿吧，估计到西安以后还有的忙呢。”肖敬然轻声说。

刘世轩摇摇头，眼神呆滞：“我睡不着，闭上眼都是我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妈要是伤了，残了，我就留下来照顾她，把她照顾好为止。到时候你就先回学校替我请个假，或者办个休学什么的。没准儿以后咱俩能一起毕业呢……”

肖敬然皱着眉头说：“你想这些干嘛？别瞎想了，没准儿不严重，很快就好了呢。”

飞机落地西安已经是半夜了，刘世轩手机一开机，就收到了王敏的短信：我们在西京医院，快来！

顾不上困意，两人迅速打车前往西京医院。

凌晨三点半，刘世轩和肖敬然走进空荡荡的医院，四处一片寂静，跟白天喧闹忙碌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有一种幻觉，仿佛走入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样。

刘世轩慌乱地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到处寻找着外科抢救室，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多亏了肖敬然还比较理智，他从走进医院的那一刻就注意了医院整体的分布图，各科室所在的楼层等信息。肖敬然跑过去拉起刘世轩的手，带着他顺利找到了抢救室。

在抢救室门口，刘世轩看到了王敏、刘东旭，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医生在跟他们交代着什么。

刘世轩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跑过去问：“我妈呢？我妈怎么样？”

王敏看见刘世轩，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她哽咽道：“小轩，你妈她……”

医生抬头问道：“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刘世轩：“我是她儿子，我妈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哎……你来晚了一步，患者抢救无效，已经走了。小伙子，节哀……”

刘世轩听了，像发疯了一样：“不可能！医生，你再救救她！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医生把他领到病房门口，嘱咐道：“节哀，不要太激动，不要大喊大叫。去跟你妈告个别吧。”

刘世轩推门而入，看见王婕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色的布单。他抖着手，一把掀开布单，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安详地躺在那里，头上、身上还都有血迹和脏污。

他颤着声音，小声呼唤道：“妈，妈，我是小轩，我来了。”他用手碰了碰王婕的胳膊：“妈，你醒醒，你别吓我。”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不一会儿，肖敬然在门口听见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跨步便跑进了病房。

刘世轩正趴在王婕身上嚎啕大哭，求她快点醒过来。

肖敬然用力把他扯开，说道：“你冷静一点，让阿姨平静地走吧！”

刘世轩指着王婕的脖子：“她还带着我给她买的项链！是我这项链有毒吗？没保佑她还害了她？”

肖敬然上前抱住他，怕他有冲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还要劝他说：“你别乱想！跟项链没有关系！阿姨一定是很喜欢你买的项链，才会一直戴着。”

这时候，王敏和刘东旭也进来了。

刘东旭阴沉着脸说：“小轩，你能不能别在这儿丢人！”

刘世轩突然想起来似的，问：“爸，我妈是怎么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东旭：“是意外，车祸。这个咱们回去再慢慢说。”

这时，医生在门外说：“家属出来办一下手续。”医生拿着单子对走廊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说：“你是肇事司机对吧？先把抢救费用交一下……”

刘世轩双眼充满了血色，一个跨步跑过去：“就是你撞死了我妈？”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刘世轩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男人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嘴角渗血。

医生慌忙制止道：“不能在医院打斗，再打我要报警了！”

肖敬然跑过去隔在刘世轩和司机中间，并且把他带到旁边，小声说：“别冲动，你要是因为打人被拘留了，还怎么给你妈办后事？”

刘世轩听到给妈妈办后事，瞬间崩溃，痛苦地捂住脸，身体贴着墙壁滑落下来，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