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天降缘分？

石婵与石嘉文听后都是一愣。

“呃，那我和他一起？反正去通禀的人去去就回。”

这样顺利就能登堂入室，实在让之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婵心底有些打鼓。

这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会真出什么杀人越货，匪夷所思的凶案吧？

不怪她这般腹议自个族亲，无论看之前人前人后两张脸，还总想算计她老爹的大伯父，还是一路上居心叵测的管家与不知所谓的半路道士，以及她身边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堂哥，石家大宅里这一路走来，她感觉自个就没见到几个正常的人。

谁知她这话问出口，得来的竟是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话。

“姑娘尽管先进，老祖宗看到您来，怕是有些体己话还要与您念叨呢。大公子就算和您一起去，也是要被赶出来，去别处先等会儿的。”

丫鬟在最初的惊愕后，很快拿出比之前对石嘉文更亲切热络的态度对石婵。

这一瞬间，石婵甚至觉得自个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咳，她真的是第一次来石府后院儿吧？哪怕在那噩梦中，她和石家老祖宗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啊！

这会儿子突然亲热的好似身边养大的孙女儿，这怎么看怎么不寻常啊！

但不等石婵再多想，去通禀石嘉文到来的小丫鬟已掀帘回转。且快步来到几人面前后，竟也不先对石嘉文说话，反倒对石婵福身一礼。

“姑娘是石婵吧？老祖宗请您先进屋一叙，大公子您随我去侧厢喝杯茶。”

这话一出，连石嘉文都是一愣。

但很快，他恍然苦笑。

“可是真人正在里面喝茶？”

小丫鬟闻言一愣后立刻点头，一脸不忿的正要张嘴，一旁之前与石婵说话的大丫鬟立刻眼神一利，瞬间将人的话瞪了回去。

“玄明真人向来行踪飘忽不定，我们也说不好他何时来，何时去。婵姑娘还请这就随我入内，莫要让老祖宗久等。”

石嘉文被软钉子怼了后，犹犹豫豫似还有话说。

石婵却因听到内里不只意图不明的石家老祖宗一人，心底暂且松了一口气。

“行啊，走吧，有劳前面带路吧。”

虽然看石家人态度，对那装神弄鬼的老道士颇多忌讳和微词的模样，但刚那匆匆一面，石婵却并不觉得对方有何恶意。

甚至因与那噩梦中的身影略有相似重叠，梦中仅有的安心感也不由的投射到了这位身上。

所以，与石嘉文相比，石婵莫名的更信任倚重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道士。

随着石府丫鬟引领，这回可是比进松鹤堂，甚至比进石家大门时都更顺利通畅。

走过连廊，来到织锦薄棉门帘前，不用招呼，那帘子竟自内掀起。

门口一打扮干净利落的小丫鬟一福身，便退到一旁将路让出来。

石婵正忖度这石家规矩真大，一会儿自个见到老祖母，这一礼她是不是不能也只蹲身福一福酒算了？

可若不是简单的福礼，难道她要直接跪地磕一个？不年不节或该说她并没什么大的图谋，不过是来商量，如此举动是不是有些把人架起来，逼着对方难办的意思？

石婵边纠结着，边随丫鬟快步入内，还不等她想出个结果，竟已转过屏风看到内里上首端坐的老妇人并下首赔坐的道士。

出乎石婵预料的是，最先开口，甚至最先目光投向她的并不是上首捻着珠串的亲祖母，反倒是赔坐下首的老道士。

“丫头，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再见面了吧？真就是缘分啊。”

说着，玄明真人起身，笑着来迎她。

呃，这位似乎也有些太自来熟了？

石婵懵懵的顺势对老道士先行了一礼，努力了半天才把“江湖骗子”四字压回肚子里，替换成“您说笑了。”

谁知不等她转头跟亲祖母见礼，上首一直闭目不知默念什么，好似根本不知有人到来的石家老祖宗人忽然睁开眼，目光紧紧瞪向她。

这一瞬间，石婵差点儿错觉自个刚徒手宰了这院里什么鸡鸭鹅狗，或是光天化日手刃了这位得宠的丫鬟或孙子。

又或者，这位规矩大且心眼儿小到，会因她刚进屋时没最先对亲人且是这屋里最尊贵的行礼，反倒先去搭理一个老道而心生愤懑，才这么瞪她？

呜，娘倒是这么教导过她，但谁叫今日怪事太多，这屋里氛围也太怪呢。

石婵最初被吓住的刹那之后，很快便镇定下来。甚至习惯性的开始为自个寻找开脱理由。哪怕此刻她并不需对任何人解释一句，甚至也没人会多问一嘴。

上首身着藕荷色葛丝罩衫配石青百褶裙的老妇人，此刻也终于开口。

但当先第一句，就让石婵瞬间明白。她刚刚不过闹了个乌龙，人家真的从始至终都没将她放在眼中。

“老神仙，您说这丫头，与您真的有缘分？”

说话时，石老太君早已将目光从石婵身上移开，谦和礼敬意看向一旁笑眯眯望着石婵打量，边抚须含笑的老道士。

“岂止岂止啊。”

玄明真人一甩不知从何处拿出的拂尘，回手搭在自个臂弯，边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道。

“此子生来不俗，先天有运道该当大任。可惜不是个男儿身，否则贫道必要收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

石老太君的面色随着这番话晴了又阴，笑完又怒，紧跟着便是遗憾与恨铁不成钢似的又趁空瞪了石婵一眼。

石婵被念叨的一头雾水，又被瞪得后背发寒。

这都哪儿跟哪儿？

怎么这才进门，就被人相上面了？不过，这老道是真敢说，石家这位老祖宗倒也真敢信。

石婵此刻是半点儿插不上话，更不用说表明来意。

且看这架势，好似但凡随意开口，多说半句对老道不敬的话，都要被拉下去家法从事。

谁知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不等石家老太君接话多说什么，这位老道又一甩手中拂尘，紧跟着接上一句。

“不过，即是有缘遇到，那结一段缘分也好。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拜贫道为师，做贫道的俗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