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手下们先是表情震惊,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急匆匆地上前,将顾鹿一和傅以禾扶了起来。
顾鹿一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的边缘,她能感觉到有人扶住了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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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路顺畅,雪花落在车窗上,瞬间融成一小片雾白。
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口。
唐御冰看了眼副驾上睡得安稳的南宫情冉,轻轻拉上手刹。
她悄悄解开安全带,又把毛毯往南宫情冉颈间掖了掖,确认人不会冻成老八秘制小汉堡,才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手腕却突然被拽住,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飘过来:“到医院啦?”
唐御冰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吓了一跳,回头就撞进南宫情冉惺忪的睡眼。
“还没呢,”她指了指旁边的花店,“看到路边有家花店,想着买束花,总不能空着手去,显得多不礼貌。”
南宫情冉眨了眨眼,困意散了大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花店橱窗。
各色鲜花裹着透明包装纸,在暖光里透着鲜活。
她坐直了些:“那我也去。”
“行吧。”唐御冰笑了笑,伸手先把她歪掉的衣领理平整,又将松垮的围巾在她颈间绕了两圈,才牵着人走进花店。
刚进门,穿碎花围裙的店主阿姨就笑着迎上来,嗓门亮堂:“姑娘们买花呀?看病人的话,百合康乃馨最合适,又干净又吉利!”
唐御冰没接话,只淡淡丢了句“随便看看”。
径直往玫瑰区走。
指尖在娇艳的花瓣上轻轻扫过,最后挑了束红得发亮的,递给老板时语气干脆:“麻烦包得精致点。”
南宫情冉站在旁边,目光却黏在唐御冰手上挪不开。
那手是真好看,指节分明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不像自己的手全是美甲,又长又红,像串辣椒似的。
唐御冰付完钱,转手就把那束玫瑰递过来。
包装看得人眼热,白缎带蝴蝶结系得又规整又贵气,玫瑰枝叶修得利落,只留下几片嫩绿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
南宫情冉伸手去接,指尖刚蹭到唐御冰的指腹,一股凉意窜上来,又快得跟错觉似的,眨眼就没了。
她低头盯着怀里的花,花瓣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露珠,甜香慢悠悠往鼻尖钻。
忍不住把花放到跟前,轻轻吸了口:“你买玫瑰干啥?这么大方?先前动手打人,不送水果篮倒送玫瑰花道歉?”
出了花店,唐御冰的目光就没挪开过。
南宫情冉侧着脸闻花的样子,雪花飘在她发梢肩头,明明是冷天,她倒比那朵玫瑰还艳几分。
“不是道歉,我觉得我正当防卫没有错,那男的纯属有活该,送他玫瑰道歉?倒不如送他菊花呢!”
“所以,这束玫瑰不是用来道歉的?”南宫情冉捏着花茎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她:“那是买来干嘛的?”
走到车旁,唐御冰抬手就给她拂肩上的雪沫,指尖蹭过温热的衣领,笑得有点憨:“给你阿姨买的。”
”给我妈?你给我妈买玫瑰花干嘛?”
“先上车再说。”唐御冰说着,伸手拉开副驾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摆得足足的。
车门刚开,冷风跟抢东西似的往里头灌,南宫情冉打了个寒颤,赶紧抱紧胳膊往车里钻,怀里的玫瑰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轻轻搁在腿上。
唐御冰一拧钥匙,车子发出声低沉的轰鸣,暖风很快就裹了过来,车里瞬间暖烘烘的。
她点开雨刷器,“唰唰”的节奏里,挡风玻璃上的雪花被一点点扫干净。
“先前在电话里,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阿姨生气了,送玫瑰是想跟她道歉。”
“哦~。”南宫情冉低头拨弄着花瓣,语气里满是调侃,“我看你是想讨好我妈吧?还送玫瑰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我妈表白!”
“我要是真把你妈追到手,你不得气炸?”等红灯的间隙,唐御冰转头看她,见南宫情冉正低头捏着玫瑰花瓣玩,目光多停了两秒,才赶紧回神专心看路。
“你还敢追我妈?”南宫情冉猛地抬头,伸手就往唐御冰胳膊上拧,力道却轻得很,纯属闹着玩,
“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唐御冰吃痛地嘶了声,连忙讨饶:“不敢不敢!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她趁着红灯,侧过身去握南宫情冉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我心里就你一个,哪还装得下别人?就算是未来丈母娘,那也是实打实的尊敬,没别的心思。”
“切。”南宫情冉轻哼一声,低头又看向怀里的玫瑰。
刺都修得干干净净,摸着手感还行。
可不知怎么,又透着点若有若无的“危险”。
像唐御冰这人似的,看着温和,实则有主意得很。
“你就不怕我妈误会?”
“送玫瑰是表歉意,到时候跟阿姨说清楚,她肯定明白。”唐御冰勾了勾唇角,手上没停,点开导航输了城西口医院的地址,车子稳稳地往那边开。
“行吧,说清楚就好。”南宫情冉往座椅上一靠,缓缓闭了眼,“我妈很好哄的,只要说清楚,她不会生气的。”
昨晚没睡好,今早又起得早,一放松下来,困意就上来,闭着眼没一会儿,睡着了。
唐御冰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
外面雪下得正紧,路面滑得很,视线也模糊,她把车速放得很慢,方向盘握得稳稳的,哪怕偶尔有点小颠簸,也尽量控得轻柔,生怕吵醒旁边的人。
等车子稳稳停在城西口医院门口,已经过去快俩小时。
唐御冰熄了火关了暖风,转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南宫情冉,轻声唤道:“老婆,醒醒,到医院了。”
南宫情冉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
一片雪白里,医院大楼看得清清楚楚。
“到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推车门,才发现车门锁着,安全带也没解。
唐御冰赶紧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俯身帮她解。
接着拿起她腿上的玫瑰,推开车门先下了车,绕到副驾这边,把车门拉得大大的:“下车吧,看看是不是这。”
“应该是吧。”南宫情冉抬头瞅了眼医院大门。
“城西口医院”五个大字挂得显眼,大门两侧还蹲着俩石狮子,雕得活灵活现,气派得很。
她迈下车,目光扫过唐御冰怀里的玫瑰,又忍不住逗她:“呦,还记着给我妈拿花呢,挺上心啊。”
“那当然,我可不是来医院看热闹的。”唐御冰把玫瑰抱得紧紧的,生怕雪落在花上,迈着步子就往医院里走。
南宫情冉紧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笨笨的背影上。
不知怎么就破了功,低低的笑声从嘴角溢出来,肩膀还轻轻晃了晃,
她的笑点向来清奇,旁人觉得平平无奇的画面,偏能戳中她的笑穴。
唐御冰听见笑声,脚步猛地顿住,转头看向她时,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开的疑惑:“你笑什么?”
她下意识扫了眼自己的动作,难不成刚才说的话,护花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当?
南宫情冉笑着摆手,话却没说完:“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抱着玫瑰花的样子…挺搞笑……像个……。”
她灵动的眼珠转得飞快,像是在脑子里翻找最损的词,指尖还轻轻点了点下巴。
“抱着玫瑰花的……。”
“什么?”唐御冰歪头。
“像……像……。”南宫情冉突然眼睛一亮,脆生生喊出来:“像个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女土匪!”
“哈?我看你这脑子是开了脑洞工厂吧?”唐御冰气笑,指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有吗?”
南宫情冉看着唐御冰手中的玫瑰花,笑得更开心了。
她觉得唐御冰抱着玫瑰花的样子真的很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抢婚呢。
“好好,我是土匪,那你岂不是我的山寨夫人了?”
“我才不是什么山寨夫人!”南宫情冉伸手就去抢她怀里的玫瑰,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唐御冰往后一躲。
闹得两人在雪地里追了两步,鞋尖沾了层薄雪也不在意。
“别闹了,再玩我妈该等急了。”闹够了,南宫情冉率先停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沫,率先往医院大门走。
唐御冰赶紧跟上,还不忘把歪了的玫瑰重新抱稳,花瓣上沾的雪粒被她小心拂掉,生怕压坏了一片。
两人并肩走了没几步,不知是谁先伸的手,指尖悄悄勾住,最后竟握着对方的手往医院里去。
医院里早挤得人满为患,挂号处的队伍绕了半圈,缴费窗口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混着些说不清的药味,让人有些不适。
南宫情冉不习惯这种味道,她微微皱了皱鼻子,挽着唐御冰的手臂紧了紧。
刚拐过走廊,就见502 慵懒地斜靠在一个柱子上。
她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眉头紧蹙,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南宫情冉和唐御冰对视一眼,不用说话就懂了对方的意思,俩人步调一致地朝502走过去。
“哟,502,今天这么积极来等我们?”南宫情冉调侃道,嘴角微微上扬。
502听见声音,抬眼先扫了唐御冰一眼,上下打量个没完,像是在琢磨什么,随后才落到南宫情冉身上。
她扯了扯嘴角,“来的可真够晚的,夫人让我来带路,这边请吧。”
“带路就带路,笑得那么假,跟塑料花似的。”南宫情冉声音压得低,却刚好能让俩人都听见,语气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唐御冰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手里的玫瑰也跟着晃了晃。
502按电梯的手指顿了顿,脸色瞬间沉了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但很快又压了下去,阴阳怪气地说:“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这不是怕您迷路嘛。”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502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南宫情冉和唐御冰紧随其后。
唐御冰把玫瑰护在胸前,手还轻轻拢着花茎,生怕电梯晃一下就磕着碰着。
502按了10楼的按钮,电梯缓缓往上走。
狭小的空间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唐御冰手里的玫瑰上,眼神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还掺着点好奇。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土鳖选择送花这种老掉牙的方式?
土到掉渣,没别的招数了?
没等俩人反应过来,502突然挪了挪脚,直接站在了南宫情冉和唐御冰中间。
俩人原本握得紧紧的手,就这么被她硬生生隔开。
指尖瞬间空了,跟心里少了块东西似的。
唐御冰微微皱眉。
她还没跟南宫情冉说上半句话,凭什么被挡着?
这大块头女人有毛病吧?
可502压根不看她,后背挺得笔直,连半道缝隙都没给她们留。
唐御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捏皱了花瓣。
另一边的南宫情冉更炸。
手刚松开,她下意识扭头想找唐御冰,结果眼前全是502的身影,
那叫一个严实,宽肩窄腰,把唐御冰挡得严严实实,别说人了,连唐御冰一根毛的影子都看不见!
是502太大一坨高大,还是唐御冰太小一只了?
她眉梢瞬间竖起来,眼底的不爽快溢得满电梯都是。
她最烦别人这么隔在她和唐御冰中间,何况还是个她一直讨厌的人。
南宫情冉侧身想绕过去,刚抬步,502的胳膊突然横了过来,像根铁杠子拦在她面前。
“小姐,您这是要在电梯里跑马拉松吗?”502挑着眉梢,语气里满是调侃,胳膊却没挪开半分,“电梯就这么点地方,您来回跑,很危险。”
“你少管我!快让开!”南宫情冉气得脸颊泛红,伸手就去推那截胳膊,掌心撞上时才发现对方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可502连晃都没晃,反而低笑一声,故意往前挪了半步,把南宫情冉的路堵得更死,摆明了不让她过去。
两人就这么僵着。
502居高临下,南宫情冉踮了踮脚,在她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电梯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火药味浓得能点燃。
“你到底什么意思?有病是不是!”南宫情冉的声音拔高了些,指尖都在抖。
502却慢悠悠地开口,故意把“夫人吩咐”四个字咬得很重:“没什么意思,夫人让我带路,自然要保您安全。”
“再说了,电梯里这么挤,您跟唐小姐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万一做了什么激烈又暧昧的动作,摔了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