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冰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小委屈,撑着身子的胳膊一软,整个人差点压在她身上,急忙伸手撑住床板,“不是不是!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几个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当然不是,老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干净,最美丽的!”唐御冰急得趴在她的身上。
害怕对方会因此而生气。
家庭地位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南宫情冉却没被这急赤白脸的表白哄住,下巴微微抬着,语气带刺:“呵,嘴挺甜啊,那你说说,我哪里干净?哪里美丽了?”
她太清楚唐御冰那洁癖了。
衣服必须分类洗,桌面不能有半点灰,现在倒好,刚皱了下眉说自己沾了点酒气,这人就急成这样,保不齐心里早把自己归到“需要消毒”的范畴了。
唐御冰脑子飞速转着,硬着头皮把彩虹屁往极致了吹:“你从头到脚都干净美丽!”
“就连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没办法,哄老婆这事她早就练出肌肉记忆了,反正不管对错,先把人哄开心了再说。
“少来这套!”南宫情冉直接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傲娇,“三言两语就想把我糊弄过去?刚才是谁皱着眉躲我来着?”
唐御冰见状,赶紧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按。
掌心刚贴上去,南宫情冉就觉出不对,那温度烫得吓人,连指缝里都蹭到细密密的汗。
“老婆我没骗你!我的脸好红,心跳得好快,全是因为你。”
那温度烫得南宫情冉指尖都颤了下,她哪能不知道,唐御冰这是真慌了,怕自己真生气,紧张得连汗都出来了。
看她这么诚恳的份上,我还是乖乖洗澡吧?
心里那点小别扭刚要化开。
就听见唐御冰那点小心思暴露出来,补了句:“我说了这么多……现在……可以乖乖去洗澡了吗?”
我艹!你个唐御冰!
合着在前面夸我半天干净又美丽,全是为了骗我去洗澡?
把我当三岁小孩哄?
有些生气,刚刚差点要心动点头了!
现在那点松动瞬间被这急吼吼的话戳破。
南宫情冉猛地抽回手,“不去!偏不去!你越催我越不洗!”
“可是……。”
“可是什么?你都夸我干净美丽了,我为什么要洗?”
唐御冰彻底愣了,眼神都直了,
她怎么就没料到,自己刚才顺嘴说的话,反倒成了对方耍赖的把柄!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辩解:“可是……干净美丽跟洗澡又不冲突啊。”
“怎么不冲突了?”南宫情冉蜷了蜷腿,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大半,只露双亮晶晶的眼睛,“我现在就够干净够美丽了,就不洗!不管不管!”
“你这……。”唐御冰还想再说点什么,嘴唇刚动了动,南宫情冉突然往前一扑,直接吻了上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对方带着节奏来。
南宫情冉吻技是真的好,温热唇瓣在她唇上轻轻碾磨,带着点酒后的慵懒,舌尖还不安分地往她唇缝里蹭,痒意顺着唇尖往心尖钻,让她连呼吸都乱了拍子。
原本撑在床板上的手不自觉松了松,上半身往下沉了沉,鼻尖抵着南宫情冉的额头,两人交缠的呼吸烫得能烧起来。可南宫情冉根本没打算停,吻得越来越大胆,指尖还顺着唐御冰的衣领往下滑,像只调皮的小虫子,轻轻戳了戳她颈间细腻的皮肤。
唐御冰浑身一僵,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被反将一军了!
她想抬手把人按住,可胳膊刚动了动,就被南宫情冉抓住手腕按在床垫上。
唐御冰的手腕被按得发紧,却没半分挣扎的意思,只垂着眼看身下的人。
南宫情冉眼尾还泛着酒意的红,鼻尖蹭过她的下巴,带着点得逞的小得意,吻却没停,舌尖顺着她的唇线慢慢舔,哑着嗓子逗她:“还催不催我洗澡了?”
“催!”唐御冰嘴硬得很。
“怎么爽了还让我去洗吗?”南宫情冉唇瓣还贴在她唇角没挪开,指尖故意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挠了挠,痒得唐御冰差点蜷起手指,她才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刚的吻。
唐御冰的吻技烂透了,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
“今晚就不洗澡了,反正某人也不嫌弃。”
“不行!别以为亲我两下,撩我几句,魅惑我,你就不用洗了!”
南宫情冉被这话逗得笑出声,唇瓣离开唐御冰唇角时还带了点湿润的印子,她故意凑到对方耳边,热气喷在泛红的耳廓上:“谁魅惑你啦?明明是你自己没出息,被我亲两下就虚了。”
唐御冰手腕在南宫情冉掌心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攥得更紧。
她偏过头,不敢看身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声音却还硬撑着:“我那是……是怕弄疼你,才没推开!”
“哦?怕弄疼我啊?”南宫情冉拖长了调子,指尖顺着唐御冰的手腕往上爬,“那刚才是谁跨在我身上,凶巴巴问我洗不洗澡的?”
唐御冰被那指尖爬得浑身发紧,刚要蹙眉开口阻拦。
就见南宫情冉身子往后一仰,耍赖似的往床上蹭了蹭。
布料摩擦的声响听得她心尖抽抽。
比听见银行卡余额清零还伤心!
心疼!太心疼了!
这可是她托了三波人,从意大利定制,眼巴巴盼了小半年才到手的真丝棉被,近十万块钱,够她啃大半年的!
结果就这么被浑身酒气混着烟味的人蹭来蹭去,那点洁癖当场就炸了!
她恨不能伸手把人直接拎起来丢出去,可手刚抬到半空又猛地顿住。
谁都能赶,老婆可不行,惹不起。
南宫情冉早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只露一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干嘛这么执着让我洗澡啊?我又不是蹲大街的乞丐,又不脏。”
“我……我……。”唐御冰急得都快哭了。
今天也太挫败了,连让对方洗个澡都搞不定,还被耍得团团转,委屈得胸口发闷。
“我什么我?”南宫情冉故意逗她:“哦~,我可算看明白了,你这小表情,是怕我弄脏你那宝贝床床吧?”
唐御冰瞳孔猛地一缩。
她怎么知道的?!
“没,没有……。”
哪能没有啊!
这床品可是她托了三个人,等了小半年才拿到的限量款,面子身份时间金钱堆出来的心头肉。
现在被南宫情冉蹭得全是酒气,今晚指定得睁着眼睛到天亮!
可这话哪敢说出口?
万一南宫情冉闹脾气,别说挨床睡,指不定得被丢在沙发上冻一整晚,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南宫情冉把她这点小纠结看得明明白白,故意往被子里又拱了拱,还故意蹭了蹭被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原来真被我猜中啦?看来比起爱我,你更爱你的床和被子啊?”
唐御冰被南宫情冉噎得说不出话来。
在心底默默认了。
她是真稀罕那张软乎乎的床,可要是跟南宫情冉比,那确实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怎么?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南宫情冉坐起身,故意抬手拍了拍身下柔软的床垫,“看来你跟我亲热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你的宝贝床床呢~。”
“才没有……!”唐御冰也跟着坐起来,伸手去捂她的嘴:“你不要乱说…床哪有你重要?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是一个档次?那正好,”南宫情冉扒开她的手,眼神亮闪闪的,“那你说,床和我,二选一,你选谁?”
“人和破家具怎么比啊?幼不幼稚!”唐御冰别过脸,假装整理枕头,实则心跳快得要蹦出来。
“我不管幼不幼稚,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南宫情冉不依不饶,伸手勾住她的手腕晃了晃。
唐御冰咬着下唇,半天没吭声。
选床?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吗?
选南宫情冉?可那床是她蹲了小半年活动才抢到的限量款,要是被这人身上的酒气蹭得发黄,她夜里指定得睁眼到天亮!
纠结了半天,“选你!当然选你!床脏了能洗,你要是生气了,我去哪哄回来?”
这话倒是顺耳。
南宫情冉心里的小得意又冒了冒,却还故意绷着脸,伸手揪了揪她的衣领:“算你识相,不闹你了,你也别气了,我今天真的很累,洗澡的事改天再说,行不行?”
“行吧。”唐御冰无奈地叹口气,心里那点想让她洗澡的念头瞬间没了影,又不放心地补了句,“洗澡可以缓,但脸总得洗吧?全是酒气。”
“嗯…。”南宫情冉拖长了调子,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睫毛耷拉着打哈欠,“那你帮我洗,我懒得动。”
唐御冰哪敢说不,赶紧转身去卫生间往盆里接温水,还特意调了两遍水温,指尖试了又试,确认不烫不凉才端出来。
南宫情冉蜷在被子里,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眼睛半眯着看她端着盆一步步走到床边。
唐御冰坐在床沿,特意把盆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生怕水溅到真丝床品上,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拧了热毛巾。
指尖蘸着温水擦过南宫情冉泛红的脸颊,连眼角沾着的细碎睫毛都仔细拂掉。
擦到嘴角时,还特意放慢了动作。
想起方才那带着酒气的吻,耳尖又悄悄红了。
南宫情冉被毛巾擦得舒服,眯着眼睛:“轻点,眼角痒……。”
“知道了。”唐御冰立马放轻力道,指腹捏着毛巾边角,一点点蹭过她眼尾泛红的地方,连带着鬓边散落的碎发都小心拨到耳后。
等擦完脸,她又拧了拧毛巾,蹲在床边想帮南宫情冉擦手,刚碰到对方的指尖,就被人反手攥住了。
“你脚踝还疼吗?”南宫情冉忽然开口,眼睛盯着她裤脚露出的一小截皮肤,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担心。
刚才在路边人多,她没好意思多问,这会儿就两人独处,那点担心终于冒了出来。
唐御冰捏着毛巾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把脚踝往后缩了缩,嘴上却硬撑着:“早不疼了,就是看着肿,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南宫情冉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挣开她的手就往床边挪,伸手就要掀她的裤脚,“我看看就知道了,别想骗我。”
“别碰,刚擦了药,蹭掉就白涂了。”唐御冰赶紧按住她的手,耳朵尖却红透了。
哪来的药,她刚才光顾着去宴会找她,根本没顾上涂。
果然,南宫情冉不信,指尖绕开她的手,硬是把裤脚往上卷了卷。
那片青紫的淤青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连带着脚背都肿了一圈,看着就比刚才在路边时更严重了些。
她的手瞬间顿住:“怎么肿得更厉害了?刚才在路边怎么不说……。”
“没事,走快了点而已,过两天就消了。”唐御冰见她眼底泛起水光,赶紧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真不疼,你别心疼啊。”
“别说话,收拾一下,我去拿药。”南宫情冉没等她说完,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脚步还有点虚浮,晃了一下才站稳,却执意要去拿药,“你坐着等我。”
唐御冰哪能真听话,撑起身子,愣是一瘸一拐蹭到客厅。
就见南宫情冉蹲在医药箱前,翻找碘伏和消肿药膏,指尖还在药盒上晃了晃,才稳稳捏起一支药膏。
“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让你坐着等吗?”南宫情冉猛地回头,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
手里的药膏掉在地毯上,起身就冲过去扶住她胳膊,语气又急又气,“脚都肿成这样了还乱动,是不是非要疼得站不起来才甘心?”
唐御冰被她扶着,胳膊肘蹭到她发烫的脸颊,心里暖得发颤,嘴上却还嘴硬:“我这不是怕你找不着药嘛,你连碘伏和酒精都分不清,万一拿错了往我伤口上倒……。”
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情冉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闭嘴。”南宫情冉扶着她往沙发挪,“如果你少走点路这脚早就好了。”
“现在乖乖坐好,再动一下我就把你脚绑起来。”
唐御冰被她难得的严肃模样逗笑,却不敢再反驳,乖乖坐在沙发边缘,连腿都不敢随意动。
南宫情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捡起地上的药膏,转身蹲在她面前。
利落拧开盖子,接着伸手卷起唐御冰的裤脚,露出脚踝那块青紫交加的淤伤,指腹先轻轻碰了碰淤青边缘。
见唐御冰没躲,才挤了一大坨药膏在指尖,揉匀了往伤处敷。
药膏刚敷上去就冒着凉气,南宫情冉怕力道重了弄疼人,指尖放得极轻,一点点打圈揉按,从脚踝外侧慢慢蹭到脚背,连带着旁边泛红的小疙瘩都没放过。
指腹反复碾过那片肿起的皮肤。
南宫情冉却还是盯着那片青紫皱紧了眉:“疼了就说,别硬撑。”
唐御冰垂眸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暖黄灯光落在她发顶,连细碎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哪还顾得上疼,只顺着她的话点头:“知道了,不疼,你揉得很舒服。”
这话刚落,就见南宫情冉指尖顿了顿,抬头瞪她一眼,却没真生气,只是往药膏管里又挤了些药膏,换了个角度继续揉按。
指尖偶尔蹭到脚踝内侧敏感的皮肤,唐御冰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却舍不得挪开,只任由她的手在伤处轻轻摩挲。
揉了足足有小半刻,直到药膏全被皮肤吸收。
南宫情冉才松开手,起身时还不忘碎碎念:“真是服了你,伤这么重都不知道去医院,等会儿真瘸了看你怎么办!”
“不怕啊,”唐御冰笑得没心没肺,“到时候你推着轮椅带我走,去哪都跟着你。”
“谁要推你!臭不要脸!”南宫情冉嘴硬得很,手上却没闲着,抽了张干净纸巾,仔仔细细擦去指缝残留的药膏,又把药管拧得严严实实塞回医药箱,
“真成瘸子了,我就把你丢家里,自己出去吃火锅喝奶茶,拍照片发你,让你看着流口水。”
唐御冰看着她嘴硬心软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我就拄着拐跟在你后面,你吃一口,我蹭一口。”
“你要是不给,我就抱着你腿喊老婆可怜可怜我,让路人都看看,你怎么欺负我这个瘸子。”
“你敢!”南宫情冉被逗得脸红,却没挣开,反而往她怀里又缩了缩,“就知道耍无赖,跟宴会上那个唐多余一个德行。”
提到“唐多余”,唐御冰耳朵尖又热了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不是没认出你嘛,谁让你戴着猫耳面具,遮得严严实实,我哪能想到我家老婆会装成皇小姐逗我。”
“谁逗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眼瞎。”南宫情冉哼了声,却想起刚才涂药膏时触到的硬邦邦的淤青,“以后不许再把自己弄伤了,你要是再敢硬撑,我真的不理你了,说到做到。”
“知道了,都听老婆的。”唐御冰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鼻尖蹭着她头发上的香气,“药膏涂完了,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再坐会儿你该着凉了。”
南宫情冉点点头,刚想起身,却被唐御冰打横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对方的脖子,看着唐御冰稳稳的脚步,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人脚踝还伤着,急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我下来,你脚还疼呢,别抱了。”
“不疼,抱我老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唐御冰脚步没停,稳稳把人抱回床上。
还没闲着,转身把水盆端回浴室,又把客厅的医药箱收拾好,忙前忙后就没停。
真应了那句话,少走几步早好了。
“我给你找身睡衣换。”唐御冰擦了擦手,又蹦到衣柜前。
南宫情冉低头扯了扯自己皱成咸菜干的衣服,确实黏在身上不舒服,刚要应声。
就见唐御冰单脚撑地,另只脚小心翼翼踮着,脑袋快埋进衣柜里翻找。
她当即大字型摊在床上,懒洋洋开口:“不用找了,穿你的就行,你的睡衣宽松,穿着舒服。”
“找到了找到了!”唐御冰猛地直起身,手里拎着件衣服凑过来,故意抖开铺在她身上,“喏,穿这件,新买的还没穿过呢。”
南宫情冉伸手一摸,指尖触到冰凉的蕾丝边,低头一看。
好家伙,竟是件吊带睡裙!
领口开得快到腰,裙摆短得刚盖住大腿根,这哪是睡衣,分明是唐御冰故意来逗她的小坏心思。
她挑着眉梢瞥过去,“这是你新买的?品味可真是独特啊。”
唐御冰快速将睡衣抢过来,慌乱地塞回衣柜里,脸色有些难看。
叫你手欠!叫你想逗她!
原以为南宫情冉得生气,指着她鼻子骂不知廉耻,结果人就轻飘飘一句“品味独特”。
反倒把她自己架在火上烤。
总不能说自己真觉得这裙子衬她,才拿过来的吧?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让她知道原来我是这种涩涩的人?!
正懊恼着呢。
就听见南宫情冉那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过来:“唐御冰~冰冰~你该不会是想看我穿这个吧?”
“我……我就随便拿的。”唐御冰有些语无伦次地辩解。
手还在衣柜里瞎扒拉,恨不得把那件睡裙埋进最底层。
心里直呼完蛋,怎么就脑子一热拿了这么件东西,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哦~,真的吗~?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很想看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给你换一件,换件正常的!”
南宫情冉见她慌得快把衣柜门拽下来,也见好就收。
她往后一靠坐到床边,两条又白又直的腿晃悠着,脚跟偶尔蹭到床单,饶有兴致地盯着唐御冰在衣柜前忙得团团转。
唐御冰扒拉了半天,衣柜里全是宽大的衬衫和运动裤,像样的裙子没几条,好不容易翻出套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
她赶紧递过去,长舒一口气:“穿这个吧,这个保守。”
语气里却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看不到她穿那件性感的睡衣吧?
“你帮我换。”南宫情冉张开双臂,娇慵地又躺回床上,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我……我帮……。”唐御冰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你自己换!”
“怎么?亲都亲过了,现在帮我换件衣服都不肯啊?”
“听话,自己换。”
“哦。”南宫情冉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坐起来,手里捏着睡衣不肯换。
“还有裤子。”唐御冰弯腰从衣柜最底下翻出条裤子,递过去的时候,耳朵尖还泛着没褪尽的红,语气却强装自然:“夜里要降温,穿这个暖和,别冻着了。”
南宫情冉低头一看,瞬间嘴角抽了抽。
那裤子印着大朵大朵的红牡丹,绿叶子衬着,颜色艳得不行。
“唐御冰,你这裤子是从哪翻出来的?”她指着裤子,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分明是我奶奶那个岁数才会穿的花棉裤吧?”
“你是想让我穿上直接去小区广场领跳《最炫民族风》啊?”
“没这么夸张吧?我看着挺喜庆的。”
南宫情冉乖乖穿好上衣,捏着那条花棉裤翻来覆去看。
不得不说,那牡丹绣得还挺鲜亮,可架不住太土了啊!
她把棉裤扔床上,胳膊环在胸前,小嘴一撇:“不要!丑死了,我才不穿这个,我要穿小短裤!”
“丑也得穿!”唐御冰弯腰把棉裤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褶皱,上前一步就抓住她的腿。
入手一片温热细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目光突然顿住了。
南宫情冉大腿内侧,一块淤青赫然露着,紫得发暗的底子上裹着圈青,边缘还藏着个浅浅的牙印。
不看还好,一看就想起了。
昨天睡得迷糊咬了对方。
到早上自己那张臭嘴还没有彻底松开,看到那牙印还没消,怕被抓包,偷偷跑路。
有些心虚了。
手也松了。
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不穿就不穿吧,我……我给你找短裤,暖气开最大就不冷了。”
南宫情冉不知何时清醒了些。
刚才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腿上,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就把那块淤青遮住。
“唐御冰,问你个事。”她突然开口。
“嗯?你说。”唐御冰手指还在衣柜里扒拉。
琢磨着要不要找片淤青贴。
脑子里全是“怎么才能消得快”“会不会疼”,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大腿上的淤青,是不是你昨天咬的?”南宫情冉盯着她那明显心虚、连肩膀都在往回缩的后背,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