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冰,你给我等着!
你当初对我的伤害,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不过此刻,她也没急着立刻爬起来和唐御冰对线,毕竟身体不争气,根本爬不起来嘛。
于是灵机一动,选择了更为策略的方式——继续装失忆。
她心里笃定,唐御冰那闲人肯定会闲出屁来看望自己,到时候,倒要瞧瞧这女人还能耍出什么幺蛾子。
唐御冰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指尖捏着那枚戒指,金属边缘硌得指腹发疼。
走到垃圾桶旁,她手腕一扬,那圈亮闪闪的东西就坠进了黑漆漆的桶底。
她盯着垃圾桶愣了两秒。
扔别人戒指的行为可能不对,可就是看不得南宫情冉手上带着别人的戒指,而且还是婚戒!
内心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之前多少次想把自己准备的戒指递出去,总找不着合适的时机。
现在倒好,别说送了,怕是连递出去的资格都快没了。
我做错了,错得离谱。
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心想着弥补,想着道歉,可又觉得一切似乎都已太晚。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祷南宫情冉能早日康复,同时也期盼着自己能有机会弥补过去犯下的那些错。
————
第二天的阳光刚爬过窗台,金晃晃的光在被单上洇开一片暖。
南宫情冉一睁眼就往门口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顿时嗤笑一声。
呵,还以为多上心。
哼!看来也没这么关心我嘛!
她撑着床头想坐起来,只感觉身体像被抽了筋骨一般,虚弱得不行,砸回枕头上。
视线扫过床头柜,猛地顿住——那枚戒指没了!
等等……。
合着唐御冰昨晚是来确认我是否还活着,见我惨成这样,她倒舒坦了,顺手把人家给我的戒指扔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打算这辈子都不露面了?!
正憋着气呢,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护士端着水杯走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的温柔笑:“醒啦?来,喝点水润润喉。”
南宫情冉抬手接过,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下意识缩了缩。
抿了一小口,那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将水杯放到一旁,又继续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这唐御冰,不会真打算这辈子都不来吧?!
那我这装失忆的计划,不就成了竹篮打水?
不对啊,她不来才好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多清净,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很难过?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护士关切地问道。
南宫情冉回过神来,敛去心中的烦躁,脸上挂上礼貌性的微笑,“还好,就是喉咙有些痛,手也使不上劲。”
“这是全麻术后的正常反应,你这是开放性气胸修补术后第二天,胸壁引流管还没拔,得避免突然用力,不然胸腔压力骤变,容易引发皮下气肿。我给你调个半坐卧位,既方便呼吸,也能减轻腹壁张力。”护士一边细心地叮嘱,一边帮南宫情冉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靠背,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饿不饿?你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买。”
南宫情冉刚想拒绝,可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叫了起来。
她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买一份小米粥吗?谢谢啦。”
“小米粥会不会太甜了?”
“我不能吃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刚醒来,肠胃功能还没恢复,小米的Gi值有点高,可能会引起血糖波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血糖波动?”南宫情冉皱了皱眉头,显然没听懂护士在说什么。
不过她也没兴趣了解,只想赶紧喝到粥,便随口附和道,“那我就别吃小米粥了,换成别的吧。”
护士思索了一下,又问,“那你想吃点什么呢?比如皮蛋瘦肉粥?”
南宫情冉一听有粥喝,顿时两眼放光,哪还管它什么粥啊,立刻点头,“好好好,就这个吧。”
护士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转身要走时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你母亲刚打电话来,已经到住院部楼下了,估计这会在办陪护证。”
“啊?!”南宫情冉跟被心电监护仪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想坐起来,结果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脸色瞬间白了。
护士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别激动!你看监护仪上的心率都飙到120了,血氧饱和度也掉了两个点!阿姨就是来照顾你,放宽心。你这肋间神经还在水肿期,情绪波动大会引发神经痛的。”
南宫情冉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护士离开后,她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方面,是真暖,母亲能在这时候来,比什么都强;可另一方面,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希望母亲能够理解自己,但同时也担心母亲会因此而生气。
没等多久,病房门被推开。
傅以静拎着个布袋子,步子快得带风,刚进门眼睛就扫过来,一见病床上缠得跟粽子似的南宫情冉,脚底下猛地一顿。
那一刻,感觉到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冉冉,你可算醒了!”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脚下步子更快,几步就跨到床边坐下,双手紧紧握住南宫情冉的手。
“妈……。”南宫情冉有些尴尬地喊了一声,似乎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傅以静的眼睛。
这狼狈样被亲妈撞见,简直比被唐御冰按在地上摩擦还丢人。
傅以静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顺着眼角滑进鬓角,手却不敢太用力,只轻轻摩挲着南宫情冉手背的皮肤,“傻孩子,你受苦了。”
“妈,我没事,你别哭了。”南宫情冉有些手足无措,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只能笨拙地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拼了命想挤出一丝微笑,好让母亲宽心,但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身体也跟着止不住地抖,难受得眼眶都红了。
“别动啊,我的宝贝,小心伤口裂开!”傅以静心疼极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起水杯就往她嘴边送,“快喝点水顺顺!”
温水滑过喉咙,那股灼烧感总算压下去些。
南宫情冉喘着气抬眼,注意到母亲头发花白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了,不由得有些心酸,“妈,你最近是不是又忙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看着老了好多。”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傅以静破涕为笑,伸手摸了摸南宫情冉的头,“你妈我年轻着呢!倒是你,脸上那点肉都掉没了还有空操心我,要好好养伤,不然以后怎么跟人干架?”
“谁跟人干架了……。”南宫情冉嘟囔着躲,肩膀动了下又牵扯到伤口,疼得嘶了声,“我都多大了,你还老揉我头。”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慢点喝,别呛着了。”
“嗯……。”南宫情冉乖乖喝着水,满心委屈,想要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给母亲听,渴望得到她的安慰与支持,可话到嘴边,却又像被什么哽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以静把南宫情冉的手又握紧了些,“别着急,冉冉,我们慢慢来,等你身体养好了,妈妈立刻接你回家。”
说着视线就黏在南宫情冉脸上那道疤上,浅红色的印子弯弯曲曲,趴在颧骨上。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宝贝,这疤……还疼不疼啊?”
南宫情冉愣了愣。
疼吗?当然疼了!可是这种疼,却远不及唐御冰给她带来的心灵创伤。
不过此刻,也没心情去纠结这些了,“不疼,妈,早就不怎么疼了。”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等拆了线涂进口的去疤膏,就不留疤了。”傅以静哽咽着,把脸贴到南宫情冉手背上,掌心贴住她手背的肌肉,缓缓摩挲着,
“我的宝贝小时候啊,长得最可爱,一点都不像其他小孩那样皱巴巴的,像个糯米团子一样,现在长大了,也是最漂亮最漂亮的。”
“妈,你这是什么亲妈滤镜啊…… 。”南宫情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她不习惯这样直白的夸赞,总觉得有些矫情。
“怎么了?宝贝,妈妈说的不对吗?”傅以静挑眉睨她,眼尾还挂着泪珠呢,语气却带着点小得意,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的骄傲。要不是你非要离开家,非要自己出去闯,我还真舍不得放你走呢。”
“哎呀,妈,都过去了……。”南宫情冉撅起嘴,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别再提过去了。”
“嗯,不提了,不提了。”傅以静细心地为南宫情冉调整着被子。
整理完,她又絮絮叨叨叮嘱南宫情冉几句,无非是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之类的话。
“嗯,我知道了。”南宫情冉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好让母亲少操点心。
然而,越是想要表现得轻松自如,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这份温暖并没有持续太久。
南宫情冉突然开口问:“妈……让杨光俊和我结婚的事,是你安排的,对吗?”
“你。”傅以静心中一紧。
她没有想到南宫情冉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没错,你既然都知道了,妈也就不跟你兜圈子,我这么做,那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南宫情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妈……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不爱他……。”
傅以静看着南宫情冉坚定的眼神,眉头微皱:“我当然知道,可是,冉冉啊,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杨家势力庞大,如果你能嫁过去,对你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
“妈!”南宫情冉侧过身子,后脑勺对着她,
“你是在逼我!”
“冉冉,妈妈怎么会逼你呢?”傅以静伸手去拉南宫情冉,却拉了个空。
她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为你着想的最佳选择,我知道你或许现在还不能理解,甚至无法接受。”
“但是妈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试着放下心中那个人吧。”
南宫情冉转过头,双眼微红,“妈,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
“逼你?妈什么时候逼你了?”傅以静急了,语气也重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
“……。”南宫情冉默然。
她太清楚母亲的本事了,那嘴皮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自己这点辩解,简直像拿鸡蛋撞石头。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只能听见时钟那“滴答滴答”单调而有力的声响。
傅以静凝望着女儿略显苍白的面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宫情冉心中纷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被逼的婚姻生活。
见南宫情冉半天不说话,傅以静还以为她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南宫情冉闭了眼,争不动了,是真的没力气再争了。
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被命运的巨轮推着向前,无法自主。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沉重。
傅以静捻着衣角转了两圈,终是没忍住,探身去够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对了,给你带了莲子粥,刚熬好的,还热乎着呢,喝点吧?”
“咔哒”一声,保温桶的锁扣弹开,一股子带着甜香的热气漫出来,在半空晕成片朦胧的白,倒把刚才那点僵气冲散了些。
傅以静手快,利落地倒出一碗,瓷勺碰到碗沿叮地一响。
南宫情冉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傅以静手中的粥上,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饿是饿,但没多大胃口,看到那关切的眼神,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只能把这心思默默咽下去。
傅以静看得真切,立刻舀起一勺,对着嘴边轻轻吹着,热气拂过她鬓角的碎发:“来,宝贝,妈喂你。”
南宫情冉眼睫颤了颤,最终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把粥吃下。
粥一入口,温度刚刚好,细腻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傅以静看着她小口吞咽的样子,眼中满是慈爱,那目光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从前的时光,“宝贝啊……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啊,最喜欢吃妈做的菜了。一到饭点就蹲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菜熟了没。”
“嗯,记得。”南宫情冉的声音有点闷,带着点粥的热气。
“宝贝啊……你看看你,现在瘦得……。”傅以静又连续喂了她几口,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一勺接一勺,恍惚间真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哪肯自己动手吃饭,非得赖在母亲怀里,脑袋蹭着她的脖子,一口一口等着喂,那娇气能上天。
这粥甜得有点发腻,其实不是她爱喝的款。
可母亲的心意,这份沉甸甸的爱让她没法拒绝。
硬是强忍着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傅以静一直注视着南宫情冉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见她喝完了粥,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碗放到一旁,又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残渍。
南宫情冉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微微泛红。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母亲亲近了,记忆中母亲似乎从不会这样温柔的对自己。
是因为自己离开南宫家太久了吗?还是因为这次的变故?
唉……想不明白。
傅以静以为南宫情冉还在为杨光俊的事生气,眉头微微皱起,犹豫了片刻之后,试探性地开口,“冉冉……其实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盼着你能过得比别人好啊。”
南宫情冉指尖抠着被单,“我知道,妈,但我也想要被尊重,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想自己做选择啊。”
傅以静叹了口气:“你一直都很优秀,这妈知道,可有时候你那股子倔强和固执,真的会让你错失很多东西。”
“妈就希望你能多听听我的意见,别总是一门心思按自己的想法瞎折腾。”
南宫情冉猛地抬眼,撞进母亲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阵揪痛,又酸又涩。
“妈,我只是希望您能多理解我一下,而不是总是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我就想做我自己,不想活成别人期待的模样。”
“理解你,理解你……你总是说要我理解你,可你又何曾理解过妈妈的良苦用心呢?”傅以静声音有些颤抖,提到伤心处,眼眶又红了一圈,
“我这么做,那都是为了你好啊,我想你能开开心心的,可你不能由着性子来啊,得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得有个分寸。”
“我明白,妈,但……我真的不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不喜欢杨光俊,那你喜欢谁?”傅以静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立刻追问道。
“妈,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想再提了……。”
“你说的是……唐御冰?”
南宫情冉心头一颤。
虽然对唐御冰的感情深沉且复杂,但却因面子而支吾不语。
僵持了几秒,拖着长音往傅以静身上赖:“不是,妈…其实从我一出生,就爱上您了,妈,要不您嫁给我呗?我们丢下我爹那臭老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咋样呀?”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个不停。
傅以静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连打自己女儿的心都有了。
她伸手轻轻敲了敲南宫情冉的头,“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被摔坏啦?傻瓜!胡言乱语些什么?!”
南宫情冉一边扭着身子躲,一边扬着下巴耍赖,“妈你就说嘛!嫁不嫁我!”
说着就张牙舞爪要往傅以静怀里扑,
傅以静被这没大没小的举动逗乐了,气也消了大半,“愿意!愿意!妈妈愿意!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没有啦~,妈,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拿你没办法,多大的人了,闹什么闹,小心别把伤口挣开了。”
“嗯嗯,我听妈的,绝不乱动。”南宫情冉举着没输液的手保证。
“你啊。”傅以静戳了戳她的手背,“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其实一有空就偷偷做些危险的事,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好了,别闹了,你刚做完手术,可得好好歇着,别累着自己。”
“知道啦妈。”南宫情冉吐了吐舌头,乖乖往枕头上一躺。
此时,病房的门口被轻轻推开。
张侦探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一身黑西装挺括得不像话,肩线直得能当尺子用,袖口扣得严丝合缝,偏他本人脸上没半点表情。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证件,亮给傅以静看,“傅女士,你好,我是负责此次案件的警察,关于这案子,我掌握了些重要线索,得跟南宫小姐了解了解情况。”
傅以静神色骤变,警惕地看向张侦探,“警察同志,我女儿刚做完手术,记忆有些模糊了,能不能先不问她?”
张侦探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阻力,对傅以静的敌意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傅女士,你放心,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些情况,不会耽误太久也不会刺激到南宫小姐的。”
“妈,没事的,让他问吧。”南宫情冉开口了。
她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傅以静见女儿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不情愿地起身,将位置让给张侦探。
张侦探察觉到傅以静的担忧,看了她一眼,礼貌而不失分寸地说道:“傅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暂时回避一下?我需要和南宫小姐单独聊聊案件细节。”
傅以静自然是不想离开的。
但既然张侦探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南宫情冉,“冉冉啊,有什么事就喊妈妈,知道吗?”
“好的,妈,我知道了。”南宫情冉应了一声。
傅以静离开后,张侦探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坐在南宫情冉的床边。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一脸认真,准备记录南宫情冉说的每一个字:“南宫小姐,这次的案件情况比较复杂,盘根错节的,我们得深挖更多细节,还请您配合。”
南宫情冉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张侦探那张严肃的脸,两人相识已久是老朋友了,熟得不能再熟。
她不仅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嘴角一勾,满脸戏谑地调侃道:“哟呵,张大侦探呐!装严肃不累吗?”
张侦探喉结滚了滚,故意把脸沉得更厉害:“南宫小姐,你说话注意一点,我是在执行公务。你这样可是会干扰我调查进度的。”
“你好严肃啊,吓到我了,我不配合!”
“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拒不配合,我有权立刻拘捕你。”
“拘我?”南宫情冉笑得肩膀都抖,手指还冲他勾了勾,“来啊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把我铐走。”
话音还没落地,“咔哒”一声脆响。
张侦探动作快得像闪电,银光一闪,冰凉的手铐已经牢牢锁在了她手腕上。
“???”南宫情冉脸上的戏谑直接卡成jpg。
纳尼?!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啊!
张侦探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准备了两副手铐,怎么样,我考虑得周到吧?”
“你大爷的!”南宫情冉猛地回神,手腕使劲挣了挣,金属摩擦声里裹着炸毛的火气,“赶紧给我打开!没看见我是刚醒的病人吗?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解开也行啊。”张侦探慢悠悠地转着手铐钥匙,指尖在金属上划出轻响,“先保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知道啦,快给我解开。”
张侦探这才笑着点头,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解放了她的手腕。
他收起手铐时还不忘念叨:“这才对嘛,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然后坐下来,摆好笔记本,抬起头来看着她。
南宫情冉揉着发红的手腕,没好气地开炮,“这次又是关于许久念的事情吧?我可是结结实实地昏迷了整整两年啊,你们工作室倒好,调查这么长时间,连根毛的线索都没找着?”
“你们这效率,也太低了吧?一天天都忙什么呢?”
张侦探早被她的毒舌练出了金刚不坏之身,闻言只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指尖在笔记本边缘蹭了蹭:“我的大小姐,就别损我了。”
“我现在在工作,这次案件涉及到的人物和事件比较复杂,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和取证,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查明真相,给你一个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