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逆九天（碧瑶X秦无炎） 第82章 第82章 五情之乐（2）

“鬼先生，碧瑶怎么样了？”

“宗主放心，碧瑶小姐可能只是有些累了，暂无大碍。安睡两天即可。”

“那就好，辛苦先生了。”

再次醒来，碧瑶仍觉得头疼，耳边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有她爹，还有幽姬，鬼先生……

“碧瑶，你醒了？”幽姬惊喜地道，随后又大喊：“宗主，碧瑶醒了。”

“幽姨！”碧瑶睁眼便看到幽姬，她从床上坐起身，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有了真实可感的身体，一把抱住幽姬，欢喜地道：“幽姨！我好想你！”

她真的很想念狐岐山的每一个人。

幽姬满脸疑惑，笑着摸了摸碧瑶的头：“你这丫头，我们昨天才见过的呀！”

“碧瑶！”鬼王匆匆来到床榻边，见女儿真的醒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醒了，你突然晕倒，可吓死爹了！”

“爹！”碧瑶见到鬼王，更为激动，松开幽姬，转而一把抱住鬼王，“爹，爹！我也好想你啊！”

鬼王一时呆住了，手足无措，他着实没料到女儿会有这样的反应和举动。

自从小痴为保护碧瑶而惨死洞中以后，这么多年，父女俩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时好时坏的状态。最初的那几年，他甚至将妻子的死迁怒于女儿，尤其每次见到碧瑶那张与小痴相似的脸，他都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一边怀念妻子，一边又有意疏离女儿。

直到这几年，不知是他年纪大了还是因为看到碧瑶长大，想到她今后或许会嫁给别的男人，他心中慢慢地有了越来越多的不舍，对她的关心和在意也比以往更多。

但因以前他对碧瑶的有意疏离，所以她长大后，几乎很少与他有过拥抱的亲密举动，更不会对他说“我想你”这种让他这个老父亲听起来十分肉麻的话。

许久，鬼王才缓过神，轻轻抚摸碧瑶的头，低声道：“瑶儿，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碧瑶抬起头，眼里含着泪，笑道：“爹，女儿一切都好。我……我就是很想爹。”

鬼王心中疑惑颇多，喃喃道：“怎么你昏睡了一天，醒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碧瑶眨眨眼，笑道：“不管我再怎么变，也都是爹的女儿呀！”她四下看了看，又问道：“爹，秦无炎呢？”

鬼王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回万毒门了。他那天提亲，说要娶你，都把你吓晕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他来鬼王宗。”

碧瑶大惊失色，急忙解释：“爹！我不是被他吓晕的！我其实是想嫁给他的。”

鬼王和幽姬均是浑身一震，都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碧瑶。

幽姬笑容僵硬：“碧瑶，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不是喜欢张小凡吗？”

鬼王伸手摸了摸碧瑶的额头，眉头皱成一团：“莫非是你的病还没好？”

他沉思片刻，双眼蓦地瞪大，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难道是秦无炎那小子为了娶你，给你下了什么蛊？”

“……”

碧瑶只觉啼笑皆非：“爹，没有的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嫁给他，我……我现在只喜欢他。爹，你赶紧把他叫过来好不好？”

鬼王盯着她看了许久，转而对幽姬道：“幽姬，你派人去把秦无炎找来！”

碧瑶高兴起来，拉着鬼王在床榻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鬼王看着女儿这高兴的模样，眉头却皱得更紧。

没多久，幽姬就带着秦无炎来到了碧瑶的房间。

秦无炎已在路上听幽姬说了碧瑶醒来后发生的事，他也满脑子都是疑惑，碧瑶竟然说要嫁给他？真的假的？

秦无炎刚踏进门，鬼王便倏然起身，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厉声道：“说！你对碧瑶做了什么？”

“咳咳咳……”秦无炎额上青筋暴起，哑声道：“我……我没有……”

碧瑶吓得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想要制止鬼王的动作，谁知幽姬却拦在她前面，让她无法上前。

碧瑶急得大喊：“爹，你干什么？！！你快放开他。幽姨！你让我过去，我爹会掐死他的！”

鬼王道：“碧瑶，你先前失忆了都对张小凡念念不忘，前几天还为张小凡向我求情过。你现在这样子，定是秦无炎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放心，爹一定为你做主！”

他手上力道加大，目光锋利如刀：“秦无炎，先前我看重你的才智，多次委你重任，可你居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快说，你是不是给碧瑶下了什么蛊？”

秦无炎有苦难言，他脸色苍白，强撑着一口气道：“宗……宗主，我……我怎么敢……”

碧瑶这才明白，这时候她爹根本不信她刚才的话，顿时哭笑不得，又急又气。她狠一咬牙，干脆抽出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爹！！你快放开他，否则我现在就自尽！”

鬼王大惊，“碧瑶！你别乱来！”

幽姬也急了：“碧瑶，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快把刀放下！”

碧瑶严肃地道：“爹，我知道你因为我突然说想嫁给秦无炎而怀疑他。但他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先放了他，我会慢慢告诉你原因。”

鬼王这才松开手，秦无炎踉跄后退，捂着脖子大口喘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幽姬说的竟然是真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是他耳朵有问题吗？碧瑶真的说了要嫁给他？

难怪鬼王怀疑他做了什么，换了是他，他也会怀疑碧瑶是不是被人下蛊或者夺舍了。

碧瑶丢下匕首，突然跪在鬼王身前，满眼泪水：“爹！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是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很真实。在梦里，我……我梦见张小凡杀了你……”

她声音颤抖起来，泣涕涟涟：“爹！就是这个梦，让我明白，我和张小凡是没有结果的。而且他还杀了你，我怎么可能继续喜欢一个会杀害我爹的人呢？爹！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女儿不孝……”

碧瑶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自从恢复记忆以后，她得知鬼王死于张小凡之手，除了愤恨，更多的是自责。尤其先前还在秦无炎的记忆里看到鬼王因为她的死，变得满头白发。这种自责愧疚之情愈发强烈，只是忙于收集秦无炎的五情，便一直压在心底。

此时此刻，尽管她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也终将只是虚幻，但面对着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满眼关心，口口声声要为她做主的鬼王，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沉重的感情，彻底崩溃。

鬼王、幽姬和秦无炎都被碧瑶的这个模样吓到了。尤其是鬼王，他从未见过自己女儿哭成这样，连忙上前拉起她，把她拥入怀里：“碧瑶，瑶儿！我的好女儿，别哭了，只是个梦而已，爹好好地站在这里呢！那张小凡多大点能耐，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他本以为这话能安慰到碧瑶，谁知，碧瑶哭得越发大声，撕心裂肺，叫人心疼得不行。鬼王只好把她扶回床榻上坐着，碧瑶仍然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边哭边重复道：“爹！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好啦好啦，”鬼王轻抚着女儿的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爹不会怪你的！瑶儿别哭了好不好，你哭坏了身子，不是又要叫爹担心了吗？”

闻言，碧瑶终于慢慢地止住哭声，小声抽泣着。

鬼王心中一片柔软，笑道：“你一向不是胆子很大的嘛？怎么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

碧瑶心中泣血，暗暗道：“爹，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她闭了闭眼，靠在鬼王肩头，声音嘶哑：“你是我爹啊，我怎么可能不害怕！爹，我绝对不会再喜欢张小凡了，更不会嫁给他的。”

鬼王笑道：“你不喜欢张小凡，正合爹的意！只是，你怎么又说要嫁给秦无炎了？”

碧瑶这才抬头看了秦无炎一眼，他和幽姬愣愣地站在一旁，似乎都还没缓过神来。她无比认真地道：“因为在梦里，是秦无炎不顾一切地救了我。”

鬼王不明所以，碧瑶继续道：“爹，在梦里，不光你被张小凡他们杀了，我们鬼王宗也没了。其实我本来也是死路一条，但是，秦无炎却用他的命救了我。所以……”

她语气坚定地道：“爹！我要嫁给他，我也想嫁给他！没有任何人对我下蛊，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秦无炎震动不已，呆呆地望着碧瑶。

鬼王和幽姬也都惊得一愣一愣的，原本他们都十分怀疑碧瑶是被下蛊了。但方才碧瑶说的那个梦，还有后来她哭得那么伤心，根本不像是假的。

许久，鬼王才道：“瑶儿，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你若是真喜欢秦无炎倒也罢了，若是不喜欢，只因为一个梦就要以身相许，岂不是便宜了他？”

秦无炎也终于反应过来，怕鬼王再怀疑他对碧瑶做了什么，连忙道：“宗主说得是！碧瑶，你……你没事就好。至于提亲一事，你就当我没说过，我梦里做过的事，也不是现实里的我做的。你不必当真。”

碧瑶急了，忙道：“秦无炎，怎么？你又不想娶我了吗？莫非之前你向我爹提亲，都只是随便说说？”

秦无炎低着头，道：“我并非随便说说。但是……碧瑶，我是真心实意求娶你，也同样希望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我。若只是因为一个虚假的梦，你就决定嫁给我，那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福分。”

碧瑶看着他，眼神坚定：“若我说，我就是真心实意要嫁给你的呢？”

秦无炎再次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偷偷瞥了一眼鬼王。

鬼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立即明白秦无炎是在担心他不同意，他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语气十分柔和：“碧瑶，你是认真的吗？”

碧瑶一双眼睛虽然哭得通红，却透着无法撼动的坚定：“我当然是认真的！爹，你不知道，在梦里，他几次三番救我，差点连命都没了。虽然你说只是一个梦，不能算数。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如果你反对我跟张小凡是因为正魔有别。那现在，我跟秦无炎都是圣教的人，他也愿意娶我，你又为何不同意？”

鬼王无奈笑道：“碧瑶，爹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怕你是一时冲动，做错了决定。也怕是秦无炎的诡计。不过我现在想想，有爹在，他确实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听到鬼王这么说，碧瑶感动极了，抱紧了父亲，央求道：“是啊爹！有你在，秦无炎能不对我好吗？你就答应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鬼王叹了一声，蔼声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吗？”他看向秦无炎，神色严肃：“秦无炎，碧瑶都说愿意了，你呢？难不成想反悔？”

秦无炎只觉得受宠若惊，又欢喜又害怕，他轻声道：“我并非想反悔，只是我如今在万毒门都身不由己，只怕碧瑶真的嫁给我，会跟我吃苦。”

鬼王皱眉，沉声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佳，之前又为何要向我提亲？难道你真的只是为了与鬼王宗结盟？”

秦无炎道：“并非如此。那时我听宗主说有意将张小凡招入鬼王宗，成全他和碧瑶，就想着即使碧瑶不愿嫁我，也想让宗主和碧瑶知道我的心意，我当时求亲，其实也做好了碧瑶会拒绝我的心理准备。但我没想到……”

他哪里能想到，碧瑶竟然真的愿意嫁给他，现在反倒弄得他手误无措起来。

碧瑶趁机对鬼王撒娇请求：“爹！你看，你都答应这件婚事了。要不你就去跟毒神说说，放了无炎，把万毒蛊的解药给他！让他到我们鬼王宗来吧！爹！你肯定也不想我成亲以后就离开你，去万毒门那种鬼地方吧？”

“不行！”

鬼王断然拒绝，冷冷地看着秦无炎：“想做我鬼王宗的女婿，就得有能力保护好我女儿。若是他都自身难保，我如何放心把你交给他？秦无炎，这桩婚事，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你自己的事情要先解决好，才有资格来娶我女儿。”

“爹！……”

碧瑶还要再劝，秦无炎却率先开口打断了她：“碧瑶！你爹说得对，我的事情必须我自己去解决。我不能还没娶你，就先仰仗着鬼王宗的力量。让宗主帮我，我也无法接受。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拿到解药的，再堂堂正正地娶你！”

“可是……”

碧瑶心里还是着急，等秦无炎拿到解药，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而她的时间却等不及这个世界里的秦无炎去慢慢筹谋。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鬼王站起身，对碧瑶道：“瑶儿，你个姑娘家，也该矜持一点，哪有这么着急要嫁人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婚事我先答应，但能不能真的成亲，得等秦无炎自由了再说。”

说罢，他还拍了拍秦无炎的肩，以示鼓励，便大步向外走去。

幽姬道：“碧瑶，你没事了的话，我就先去帮你爹处理宗内的事务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碧瑶和秦无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