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景初回家的时候,靳望洲整个人都像飘在了云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觉,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景初上车后就直勾勾的盯着靳望洲看。靳望洲被这么看着,有点不大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笑。
在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景初突然出声:“靳望洲,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喜欢你?”靳望洲看着前方拥堵的车辆,手指无意识的蜷起。
面前的景象变得虚幻,有几个零碎片段在他脑海中清晰播放。
他看见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男生,头发有点长,皮肤白皙,穿着白色外套,身上很香。
靳望洲没观察过他长什么样,直到那个人转过头,怯懦的看着他,小声跟他商量:“靳望洲,你可以借我根笔吗?”
靳望洲当时并没有在意,他头也没抬的说:“可以。”
这人用完之后把笔放在他桌上,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谢谢。
靳望洲险些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他抬起头,这人感激的看他一眼,还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明明前后不过几秒钟,可落在靳望洲眼里像是放慢了倍速。
鬼使神差的,他在脑中不断回想着、重复着这个过程,直到耳朵慢慢发热,靳望洲才摸了下耳朵,低头干着自己的事。
很奇怪,靳望洲跟谁相处都显得很随意,唯独遇到景初,他和景初说话居然会有些紧张,还会刻意放轻声音,像怕惊扰到景初一样。
他时常盯着景初的背影看,他伸手就能触碰到景初的肩膀。后来调换座位,他们一下子从触手可及的距离变成了相隔十万八千里,靳望洲撇个纸条都不能精准的扔到景初桌上。
再后来景初和孔一帆成为了朋友,两人聊得很投机,慢慢的,靳望洲也有了接触景初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和景初说话,想看着他。
直到某一天,有人和靳望洲说景初有了女朋友,靳望洲第一反应就是假的,他过去问了孔一帆,好巧不巧的是那个时间段孔一帆嗓子不舒服,发不了声音,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摇头。
景初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人保持距离,可他们疏远对方并没有让人怀疑传言,反而还相信他们是被戳穿了这件事才刻意避嫌的。
甚至有些人还把细节描绘出来,说他们在厕所接吻,还说他们偷偷去开过房,把靳望洲气得火冒三丈,他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揪出来那个人是景初的前桌。
所以那天靳望洲没忍住,在前桌找麻烦的时候他把景初拉起来,用力踹了一脚,凳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靳望洲并不觉得解气,事后他把人堵在厕所里,问他既然能描述的绘声绘色,是不是亲眼看见了。
那个人死不承认,靳望洲冷笑几声,一传十十传百,谁还会记得谁是第一个制造话题的呢?
靳望洲当时恶狠狠的说:“没关系,你会承认的。”
没过几天,之前那些传言不翼而飞。
就在景初不在意的时候,他的前桌承认了,还给他道了歉。
景初满脑袋问号,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视线不自觉的瞥到了靳望洲那里。
靳望洲转着笔,手撑着脑袋冲景初眨眼。
在一次次的目光交汇中,靳望洲愈发肯定心中的答案。
在即将毕业的时候,靳望洲拉着景初去了一间空教室,基本没人会来这里,他迫不及待地表露心意。
景初说要暂时考虑,靳望洲答应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是十分自恋的认为景初不可能拒绝他。
景初也确实是在隔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同意了。
靳望洲告白的时候倒是没想太多,他只想着快要毕业了,景初即将要和他分别。
靳望洲有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景初想去哪个学校,还托朋友问景初,做第二次确认。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们认识这么久,他居然没有景初的联系方式,就是因为担心毕业后和景初见不到面了,联系不到了,他才着急。
“你想什么呢?”景初拍了一下靳望洲的胳膊,把靳望洲从回忆里拉出来。
靳望洲看着前方车辆缓缓动了一下,他也向前挪动了一点。
“没什么。”靳望洲摸摸景初的头,问他晚上吃什么。
景初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儿,他这几天吃肉都快吃吐了,太腻人了,他想吃点清淡的。
靳望洲给景初买了杯果茶。景初喝下去的时候忽然睁大眼睛,有些懊悔地说:“怎么我没早点和你说呀,这样也不用每顿饭硬吃了。”
“你不一直这样?”靳望洲挑眉,“什么事自己担着,担不了就在心里祈祷这件事赶紧过去。硬熬嘛,我还以为你这些年早就习惯了。”
景初敏锐的捕捉到了靳望洲话里蕴含着的不满,他突然凑过去,眯着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是啊,”靳望洲大大方方承认,“这你要听不出来可真够迟钝的。”
景初:“……”
至于吗?
景初心说他的成长环境就是这样,他仅有的勇气都用在了和景尚作对上,别人的恶意和好意都让他难以接受,他怕找麻烦,更怕麻烦找他,所以凡事能自己决定就不想去求别人。
一想到景尚,景初就恨的牙痒痒,耳边不断回响着他妈妈曾说过的话:“小初,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一个赌徒的话。”
就是因为那些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景尚才能借来这么多钱,就是因为大家不好意思拒绝,才会让景尚更加得寸进尺。
景尚拿钱就走,却要他妈妈种地还债。
每天上门催债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景初都好奇这样不守信誉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借,就他每天游手好闲那样,像是还得起钱的人吗?
眼看家具越来越少,景初恨不得马上把景尚从赌桌上拽下来,家里冰箱电视被人洗劫一空,凡是能用的都被人拿来抵债。景尚回家后却充耳不闻,睡一觉就走,每天都期盼着能够翻身,甚至扔进去五百收回来五十他都觉得是自己赚了。
家庭矛盾越来越大,景初少不更事,做事没有他妈妈那样稳重,因此吃了不少闷亏。
回想过去,景初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就是因为小时候太冲动,长大后才这样沉闷,他想摆脱景尚带来的心理阴影,可同时骨子里又带有景尚的劣质基因。
景初曾问过他妈妈,为什么要嫁给景尚,当时他妈妈回答说因为爱,还说景尚那会儿是个很好的人,景初听了却不信,他认为那就是景尚伪装过的,不然怎么结婚后就性情大变。
景初抬眼看向靳望洲。自己不会像景尚一样,靳望洲也不会是景尚,他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这是靳望洲向他保证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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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