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桑晚迷茫地四处张望,光秃秃的树林,脚下是皑皑的白雪。
四周一片寂静,连鸟叫虫鸣声都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桑晚转头,就见一消瘦青年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是那个强盗。
“还我命来!”强盗青年眼中满是狰狞,脸上是血淋淋的鲜血,他高高举起木棍,对准桑晚的脑袋直接敲下。
桑晚瞳孔一缩,抬手握住木棍的顶端。
还命?你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桑晚手中一用力,就要从强盗手中夺过木棍。
就听得耳边的呼吸声更沉重了。
同时,手心里的木棍蓦地变粗了一圈,桑晚一只手差点握不住!
嗯?
眼前的场景突然虚幻起来。
桑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上面一颗颗透明的汗水划过没入衣领。
脑子有点蒙,一时之间思维有些凝滞。
桑晚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隐忍的双眼。
北海昭额角冷汗直冒,声音沙哑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意:“殿下……为何要掐我!”
冬天的早晨,天刚蒙蒙亮。
昨夜的风很大,为了取得足够的暖意,桑晚几乎是本能朝着热源靠近,两人贴的很近,北海昭左手搭在桑晚肩上,几乎是将人搂在怀里。
掐?什么掐?
突然间,手心一物件弹跳了一下。
什么东西?
桑晚下意识捏了捏。
“嘶!”耳边又是一道粗重的喘息声。
“桑晚!”北海昭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松开!”
刚醒来,桑晚脑子还有点木,心想北海昭可真是没大没小,竟然叫自己名字。
桑晚不悦,强调道:“叫哥哥。”
接着桑晚慢半拍地低下头,他倒要看看手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第一反应是,咦,这么大个子的人居然还穿开裆裤。
第二反应是,哦,这玩意肿胀起来真是又大又狰狞,真是太丑了。
桑晚触电般松开了手,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盖好两人身上的被子,人一下子清醒了。
大早上被暴击了。
桑晚皱眉思考了一会,摆出哥哥的架子,认真和北海昭提出建议:“好好管管它,大早上的别那么兴奋。”
北海昭深深看了桑晚一眼,突然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是哥哥早上先兴奋的。”
然后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的躁动。
徒留桑晚一人在空中凌乱。
桑晚不信,正要戳系统。
系统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道:“马赛克一大早就突然开启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桑晚二次凌乱。
半个时辰后,桑晚打开房门先走了出去,然后北海昭也跟着出来了,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老妇人正在院中烧火煮饭,见到二人出来,热情地打招呼。
二人吃完早食,就和老妇人辞行,往邺城方向行走。
孟天站在邺城西门,正翘首以盼。
看守城门的士兵早就不耐烦了,催促道:“喂喂喂,太阳快落下了,你要么出去,要么就进来,要关城门了,赶紧走开。”
孟天直接从怀里掏出三片金叶子。
士兵的吵嚷声一下子就停住了,乐颠颠地拿过:“这位大人,最多半个时辰,不能再延后了。”
孟天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他从天亮等到快天黑,早已急得团团转了。
黄昏时分,两道人影愈来愈近。
孟天不由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强烈的预感,定是他们。
考虑到桑晚身上的伤势,两人走的并不快,直到日落时分,才走到邺城西门。
桑晚还未松口气,被一声急切又高昂的“殿下——”给吓到了。
孟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桑晚,这速度要是身体碰撞到了,怕是得疼死,桑晚连忙躲到北海昭身后。
最后,孟天被北海昭用一根手指隔绝在了一米之外。
孟天左扑右进,就是无法近身,他怒了:“南昭,你干什么,快放我去见殿下。”
北海昭平静地问道:“冷静下来了吗?”
孟天气势汹汹地盯着北海昭,大力深呼几口气,才点了点头。
北海昭看他起伏的胸膛逐渐平静下来,这才让开了身子。
“孤无事,孟天,其他人……”桑晚话说到一半,就收获一个泪人。
“呜呜呜……殿下。”孟天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看到殿下如今的模样,他哪能不明白刚才南昭的意思,殿下受伤了,“是属下没用,殿下,您罚属下吧。”
桑晚无奈,只得先安慰道:“孤无事,你……”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靠哭能把强盗哭死吗?”北海昭在一旁冷嘲热讽。
桑晚不由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虽话糙理不糙,但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孟天却是听了进去,伸出双手胡乱抹了眼泪,点头附和道:“南昭说的对,哭泣是最没用的。”
他神色变得坚毅,在心中下定决心,日后会更勤加习武,定不会再让殿下受伤了。
回到下榻的邸舍时天色已黑。
邸舍里除了打扫的下人以及几个护卫外,其余人等还未收到消息,皆在外寻找太子殿下。
孟天将殿下平安送到以后,招来一人让他去东门给孟海送信,自己则再次外出寻找医师。
一天的赶路,实在是累得慌。
大部分路程都是北海昭背着桑晚走。看着他疲惫的双眼,桑晚赶紧让他回屋休息。
北海昭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但桑晚固执地推搡着他的背,北海昭只好假装离开,实则绕了一圈,又跳上了桑晚的房顶,打算等人回来之前,就一直守着。
窗户打开,桑晚探出脑袋,果然看到了房顶上的北海昭。要不是系统提醒,他都不晓得北海昭又回来了。
桑晚气呼呼地冲着上面大喊:“阿昭!你给我下来。”
北海昭一愣,他怎么发现自己的?
但还是听话地跳了下来。
桑晚冲他勾了勾手指,北海昭又听话地从窗外跳了进来。
桑晚伸手勾住他的领口,将他带到床前,自己先躺了上去,然后拍了拍半边床,道:“孤盯着你睡。”
他生气了。
北海昭二话没说,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桑晚也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呜咽声。
孟天急匆匆地架着一位年长的医师走进院子,医师脸色十分难看,只是苦于自己细胳膊细腿地干不过眼前的年轻人,只能扯着嗓子嚷嚷:“老夫自己走,让老夫自己走。”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一人坐在门口哭得鬼哭狼嚎。
医师一愣,哭得这么伤心,莫不是病人病情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这下也不用人拽了,十分配合地往里走。
“病人在哪,快带老夫去看看。”
“就在屋里。”孟天连忙上前领路,路过门口之人时将他踹到了一边,“哭什么哭,晦气的玩意,别坐在这里碍事。”
孟海被踢了个屁股墩,一时之间更伤心了,看着孟天领着人进给太子殿下安排的屋子,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下子犹如火烧屁股般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进屋子。
屋里,桑晚坐在床上,医师正给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殿下——”
“你终于回来了。”
“呜呜呜……”
这下桑晚不止身体疼,脑瓜子也疼。刚才正要睡过去呢,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叫魂的哭,原来是孟海。
早在他们推门进来之前,北海昭就已经从床上站起来,凉凉地看着孟海。
医师看到孟海进来不由瞪了他一眼,看起来气咻咻的。
孟天也瞪着孟海。
迎面三个怒视,孟海脚步一顿,哭声也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委委屈屈地凑到孟天身侧。
孟海瞪向孟天:殿下回来了你不告诉我。
孟天面无表情:我已命人通知你们了。
孟海:啊?那可能是错过了。
医师换完药,留下了一贴方子,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收到消息的程不霍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正好碰上了背着药箱的医师,脸色变得更是沉重。
见到桑晚,程不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低头领罚:“臣办事不利,害得殿下受伤,请殿下责罚。”
孟天、孟海对视一眼,也跪在地上:“请殿下责罚。”
桑晚沉吟了一会:“如今是在南冥国地界,万事需皆小心,处罚先记着,等回桑国后再定。”
三人应道:“是,殿下!”
桑晚:“都起来吧。”
北海昭上前,伸手帮桑晚穿戴衣服。
因为手臂也受了伤,桑晚没有拒绝,况且这两天也一直都是他照顾自己的,也习惯了。
孟海有些委屈了,这原本是他的活。
桑晚接着问:“漳水的那群强盗最后抓到了吗?”
程不霍沉声道:“启禀殿下,属下已经找到他们的踪迹了,但是还未动手。”
说着,他不由拿余光瞥了北海昭一眼。
桑晚注意到了程不霍停顿,拧着眉问道:“这群强盗很棘手?在陆地上你们还打不过一群强盗?”
程不霍回道:“南将军带来的人阻止了属下的围剿行动,说是一切都要等南将军回来再定夺。”
桑晚挑眉看向北海昭,你的人?
北海昭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手指灵活地替桑晚打上衣服上的最后一个结,悠悠说道:“是我让王青等我回来后再动手的,我要,亲手抓住他们。”
语气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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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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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